第76章
“苏星洲吗?”
“我不喜欢从你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告诉我,你打算让他吻你吗?”
“不……”
话被赵禹庭吞下,地下室的室温逐渐升高,黎又瑜仰起脖子,被迫接受身体对于三年前的熟悉记忆。
他的身体要比他诚实,不得不承认,他是期待的。
赵禹庭咬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质问:“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是他能给我不能给你的,跳过我去跟他做交易,黎又瑜,记住,你属于我。”
混乱过后,黎又瑜打着喷嚏,“沙发脏了。”
“会有人过来清洗。”赵禹庭说话的同时,按下通讯键让迟锦佑送衣物和热水。
黎又瑜其实并不想让迟锦佑或别墅里其他人知道他刚刚与赵禹庭的亲密,最终,也只是说:“你太粗暴了。”
“我忍了三年,已经很克制了。”
“故意放我走,为什么?”
“若我当时没有放你走,强行留你在我身边,现在的我们会怎样?”
黎又瑜很认真地思考,“我会成为你笼子里的夜莺,最终结果,要么我杀了你逃出去,要么我逃不了,选择自杀。”
此刻,他明白赵禹庭放走他的用意。
迟锦佑没有下来,机器托运小车送来毯子和水,赵禹庭抱着黎又瑜,“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跟周含微,你不是个会妥协的人,为什么跟她订婚?”
赵禹庭向他讲述他与周含微的合约,以及放他走时的心境,更是讲到巴别塔近期的思想。
黎又瑜满脸凝重,“巴别塔想成为人造神,想让所有人臣服于他们,我们得到消息,时隔三年,他们的病毒已经第二次研发成功了。”
“你的消息是准确的。”
巴别塔组织在第一次实验室被炸后警惕性提高,同时察觉到赵禹庭的“叛变”,他们将目标盯上民间企业,在一处偏远的小型儿童洗护用品工厂设置实验室,所有材料国外引进,这三年,真正做到滴水不漏,直到近期,工厂频繁死人,引起赵禹庭的注意。
黎又瑜也是因为骨伙盒订单上涨顺着线索往下查,查到他们正在用活人实验病毒。
“他们计划杀死80%的下等公民。”
谈完公事,黎又瑜推开赵禹庭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这跟你当初瞒着我订婚有什么冲突,你完全可以告诉我。”
“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越危险。” 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无可厚非,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黎又瑜的安危。
“不,根本原因是你从来没把我放在跟你同一水平线,自始至终,你都认为我是你的所有物,我只能蜷缩在你的羽翼之下,被动地接受你给予的爱或是其他,这不是爱人之间该有的,而是主人对宠物的施舍。”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向赵禹庭的内心,将他一直忽视的矛盾彻底撕开。
第75章
“我只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错了吗?”赵禹庭问。
“错了,你应该问我,给我选择,假如你在危机关头,我希望你能让我自己决定,是选择与你并肩面对风雨,还是选择独自逃离,而不是一味地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擅自替我做决定。”
赵禹庭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念,在他根深蒂固的主观意识里,身为强者,保护家人以及珍视之人,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就如同威风凛凛的狮子本能地守护自己的伴侣与领地一般。
可此刻,黎又瑜的话让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过往的行为与观念。
“也许你是对的,回到我身边,我会按你所设想的模式与你相处。”
“你还是不懂,我要的不是设好的框框条条,写明你需要干什么、做什么,是要你发自内心的尊重,不是你一句两句好听的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我又不是你的狗。”
黎又瑜尾音带前委屈,赵禹庭很想抱他,也想笑,但忍了下来,认真询问:“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是发自内心学习如何以‘爱人’的身份跟你相处,你教我,好吗?”
“像我以前爱你时那样爱我。”
从地下室上来,迟锦佑已在门外等候:“先生,黎先生,楼上浴缸已备好热水。”
赵禹庭微微点头,刚抬步,黎又瑜咳嗽一声:“咳……”
习惯性走在众人前面的赵禹庭撤回脚步,接过迟锦佑手中的睡袍披在黎又瑜肩上:“这边。”
“嗯。”
迟锦佑在身后重重拍自己脸颊,他没看错吧?先生扶着黎又瑜的手,如侍者搀扶主人。
他将刚刚看到的偷偷告之郑修源,郑修源反而问他:“听说你在相亲,成功了吗?”
“没有,我太忙了,不适合结婚照顾家庭,这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郑修源换了另一个问题:“你第一次跟别人发生关系,事后你是怎么照顾你的床伴的?”
上层阶级,到一定的年龄,他们会找性伴侣,这对他们来说是公开的,透明的,并不羞耻。
“我没有找过!”迟锦佑在电话这头憋到脸红,“我毕业就来了先生这里,这里除了阿姨就是大叔,最好看的就是院墙外那只漂亮的狸花猫,我接受过性教育,知道该怎么为主人排忧,但我自己没有机会试。”
“哦,你还是处啊,那你找机会试试,美好的性爱后,你恨不得把对方宠上天。”
迟锦佑还是不懂,先生与黎又瑜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三年前他们几乎每晚都做,那时候的先生总是第一时间回自己卧室洗澡。
也许郑修源说的对,他该找机会试一试。
赵禹庭在环岛区买下新的套间,房子写的黎又瑜的名字,黎又瑜出了一半的钱,赵禹庭表示赞成,黎又瑜打趣:“我以为你会说我较真。”
“我会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我想去岛上看看那栋石屋,没记错的话,我还有东西藏在那里。”
赵禹庭带他到书房,打开保险柜,黎又瑜藏在石屋里的毕业证赫然出现,里面还有椰子壳磨成的小鱼、爱心,以及他没有寄出去的漂流瓶。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黎又瑜故意不去拿漂流瓶,里面的字条现在看,幼稚又好笑。
赵禹庭偏作看不懂他的尴尬,倒出字条,念着:“从你将我带回家的那天起,我的真心遗落在你的大衣口袋,落款,黎又瑜。”
黎又瑜臊的大叫:“这只是一本书上里的句子。”
“哦,原来是这样。”赵禹庭按着他坐到椅子子,回卧室取过来一件大衣,初见时被他扔掉、黎又瑜“捡”走的大衣,握着黎又瑜的手伸进口袋,黎又瑜触摸到一个坚硬物体,掏出来,是他捏的泥人小熊。
“你不是说这些都是垃圾?”
大衣、小熊,和他那箱留在杂物间的旧物。
“即便是垃圾,那也是无价的,你知道的,在我这里,一切都能定价,你留的这些,无价。”
黎又瑜在书房的架子上看到他留下的旧物,那年他藏在床底,又移去杂物间的旧物,赵禹庭把它们装在专门的玻璃盒里,每一件都保存的很完整。
“你这样,我有点感动。”
“感动要用实际行动表示。”
黎又瑜吻他的唇,不轻不重咬他一口:“够不够?”
“欠了我三年,这点连利息都不算。”
“这三年,你没找别人吗?”
“对我多点信任。”
“那你……怎么解决?”
赵禹庭说起这种事坦坦荡荡:“在地下室,看着你的视频自……”
黎又瑜迅速捂住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
“同样的问题,你怎么解决?”
“我很忙的。”黎又瑜不看赵禹庭,停顿几秒,自暴自弃般脱口:“好了,跟你一样,不同的是我不是看视频,想着你就能高潮。”
赵禹庭很满意,“什么时候去岛上,我安排。”
“今晚。”
专属航线,屏蔽一切信号,赵禹庭告诉他:“议会一直没有放弃对我的监控。”
“所以你开发完整的反追踪系统,他们要你为他们做什么?”
“提供财力物力,借助我的影响力,稳固他们的势力。”
“他们是想要当皇帝吗?一旦成功,你会不会被封个宰相?”黎又瑜半开玩笑的说着。
“卸磨杀驴,我会第一个死。”
“接下来死的就是普通人,所在不愿臣服的,都将死于他们的权利的刀刃下。”
好在一切尚未发生。
登岛前,赵禹庭突然说:“那个姓邱的少年,失踪了。”
什么都瞒不过赵禹庭他眼睛,他知道黎又瑜心中所想,知道他想登岛见旧友。
石屋跟三年前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连他挂在窗台上的贝壳风铃都在,大叔还在,见他回来,激动地抱来椰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大叔,对不起,我没有连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