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秦央性子带了些霸道,小时候,她就是这么霸道的,后来,被秦时砚一点一点收拾了。
  秦时砚不在意她说话的语气与态度,霸道些也可以,“听你的,我今天不去公司,没有活动没有约。”
  “你要在剧团待一天?”秦时砚听懂了话意,觉得她疯了,“你不无聊吗?你想干什么?”
  “我送完你以后去见周女士,等我回来,你们应该唱晚场戏了。”秦时砚特地抽出一天的时间陪她,也顺便去周女士那里谈一谈事情,算着时间再回来。
  秦央哦了一声,脸上的温度散了些,自己想多了,她怎么可能陪自己在剧团待一天。
  送到剧团后,秦时砚便离开,驱车来到中医院。
  下午两点,周瑶意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捧着饭盒在吃饭,她敲门进去,周瑶意看她一眼:“一个人来的?”
  “我自己来的。”秦时砚在她对面坐下来。
  周瑶意快速吃了两口,放下盒饭,悠悠看着对方:“你偷偷过来肯定没有好事。说,想干什么?”
  秦时砚神色淡然,慢慢开口:“我希望三年后,您可以和我合作。”
  她这么说,周瑶意一点都不奇怪,翅膀硬了,想要自己做,撇开家族,也在情理之中。
  有一点很好奇,她问秦时砚:“你妈知道吗?”
  “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秦时砚很坦然,并不打算隐瞒周女士。
  她的坦诚遭到周瑶意的白眼,但周瑶意是霸道,不是无理取闹,认真说:“我这中医诊所需要个掌权的人,要不你来?”
  这里是中医院,周瑶意偏偏说是诊所。
  秦时砚听后,笑了笑:“如果我妈是您女儿,我肯定接过来,但我若是接了,大嫂不会放过我的。”
  “那很简单,我给央央,你和央央结婚,不就是一家人了。”周瑶意笑呵呵地挖了个坑,静静地看着年轻人在坑上挣扎。
  一番话,让秦时砚挑眉,“您想干什么?”
  “做人靠的是底线,做药靠的是良心。你和你妈都有良心,她们是底线,你知道吗?”周瑶意冷哼一声,“你要想想,你如果接手诊所,不用谈合约,都是你的。”
  秦时砚被逗笑了,“央央不会答应的。”
  秦央不是那种争权夺利的性子,相反,她喜欢安静平淡的生活,所以,她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确实。”周瑶意点点头,端起饭盒又吃了两口,最后吃完了才开口:“你自己想想。”
  “您不给他们吗?”
  “想给,但怕我一死熬不过十年,不如问问你的意思。我要的长久,不是牟利。”周瑶意开门见山,“她们要钱,我也会给钱的。”
  周瑶意的身家,远远超过沈洛依。
  母亲对孩子的喜欢不会变,但是有限度的。周瑶意不仅是母亲,还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秦时砚没想到周瑶意早就有自己的打算,她说:“我对中医不了解。”
  “你是商人,了解这个干什么,你只要把把握好质量就可以了。质量决定一切。”周瑶意朝后仰去,舒心地叹气,又说起要紧的事情:“央央的腰怎么样了?”
  “还疼。”秦时砚回答。
  周瑶意冷笑:“她就是自己折腾的,腰伤了就好好休息,天天跑,谁给她接的活?”
  秦时砚不好说,如果说出霍老师,周女士或许连她都敢骂。
  “赶紧走,我下午去实验室,赶紧走。”周女士起身,动作矫健,将人往外赶,“你自己考虑考虑,告诉央央,别那么拼命,她的梦想如果是要她的命,那这个梦想就别要了。”
  秦时砚点点头,“我会告诉她的。”
  “不如让秦央过来给我看着医院,慢慢学。”周瑶意不厚道的笑了。
  秦时砚不答应:“您先管好您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她们早就想过来了,是您不答应。”
  周瑶意冷冰冰地看着她:“滚。”
  秦时砚离开医院。
  刚离开,沈洛依打来电话,第一句便是:“你疯了。”
  肯定是周瑶意告状的,断她后路,逼迫她答应下来。
  “我怎么疯了?”秦时砚不动声色地回击。
  沈洛依语气冷冷,但细细去听,又有几分崩溃:“周瑶意都告诉我了。”
  “哦,是吗?那她让我入赘的事情,说了吗?”
  “什么入赘?”沈洛依显然被惊到了。
  秦时砚撩了撩眼皮,淡淡一笑,沈洛依看不见的她的表情,如果看到了,肯定会生气地抽她。
  “周女士说了,医院给秦央来管理,让我们结婚,让我以央央妻子的身份掌管医院。”
  电话那头,停顿了三十秒。
  “妈,您在听吗?”
  “在。”
  秦时砚听出来,沈女士说话时咬牙切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您觉得呢?”
  沈洛依快要压不住气:“她欺人太甚。”
  “但我觉得这桩买卖不错,您不动心吗?”秦时砚继续刺激她,“那些研究成果必然也会着医院走,您想想,我入赘,划算吗?”
  又是沉默。
  秦时砚调节座椅,身子朝会仰去,舒展上身,整个人便轻快许多。
  电话那头的沈洛依听着她闲散慵适的嗓音,险些就要气疯:“你们结婚就结婚,我不拦着,入赘是什么意思?你们有孩子吗?”
  “可以收养孩子,还有,我如果接手中医院,肯定被人说吃软饭,与入赘没什么区别。”
  秦时砚仰首,目光落在车顶上,努力压制唇角上的弧度。
  沈洛依挂断了通话,大概是气得不想说话了。骄傲一辈子,她女儿被人说吃软饭……
  她心情不好,秦时砚心情好极了,虽说周女士做法不厚道,但她的心是偏向秦央的,是不错的长辈。
  既然她不厚道,那就都不厚道。
  秦时砚拨通大嫂的通话。
  嘟嘟两声后,对方接了,语气还算好:“小七?”
  “大嫂。”秦时砚态度好极了。
  裴云霁凝眸,像是听错了一样,她什么时候这么恭谨地喊她大嫂,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她没有答应,但秦时砚不管这些,认真地开口:“我刚刚从周女士那里出来,我听说,她想将她的诊所给央央。”
  同样,对面也是沉默三十秒。
  但裴云霁不信她的话:“你搞什么名堂,挑拨离间?”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至于信不信是你的事情。”秦时砚挂断了通话,眉梢扬起,别说心情,整个人都畅快。
  路过花店的时候,她特地挑了一束花,去接秦央下班。
  ****
  秦央在剧团,电话被轰炸,先是莫名到账的信息,接着又是裴云霁的电话。
  演出在即,她没有接电话,甚至关机,如果秦时砚联系不到她,就会去找团长,秦家人联系不到她自然就会放弃。
  演出过半,后台等候的时候,秦时砚来了,她扫了一眼,对方慢步走近。
  “你妈又给我钱,这回是私人账户,是她给的,什么意思?”秦央皱紧了眉头,耳边传来台上抑扬顿挫的声音。
  晚上演出《金殿认子》,是一出大戏,类似于群像戏。
  秦时砚笑了,妩媚生情,目光落在她化妆的脸上:“她乐意给,你就收着,回头买些礼物去感谢周奶奶,毕竟是她出力,你得钱。”
  “你也喊奶奶?”秦央捕捉到她的语气不对劲,打量她一眼,这时团长走了过来。
  两人的话被打断,团长过来说戏的,外加嘱咐秦央,说戏的时候一面扫过秦时砚。
  秦时砚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但今天来得有些早了,显得十分刻意。
  等秦央上台后,团长走到她跟前:“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今天周六啊。”秦时砚诧异地看着她,“你不会连今天周几都忘了吧?”
  团长扶额,“忘了、我只记号,不记周几,我说呢,下面怎么多了那么多年轻人来玩儿,原来是周末。”
  秦时砚瞥她一眼,“您想说什么就说。”
  团长:“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秦央是来帮忙的,不是卖给你,她的私事也要告诉你?”秦时砚目光漂浮,落在舞台上的秦央,调侃一句:“您啊,还是管管顾声声什么时候回来。秦央腰疼了半个月,带病给你帮忙,赶紧催催顾声声。”
  “她呀,早着呢。”团长叹息,转而一想:“秦央明年签了吗?”
  秦时砚拒绝:“她不签,霍老师等着她回去排新戏。”
  “这样啊,年轻人该往高处去走。”团长又是一声叹气,毕竟秦央原本就是那里的人,霍老师当年挑人,也是看中秦央的能力。
  “您别谦虚,您这里也是高处。”秦时砚的笑音藏在调侃的话中,“对吗?”
  团长不客气地睨她一眼:“那你怎么不让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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