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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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孤城重新回到地面上的时候,越长风问过他一个问题。
她问:“现在你想做玩物、做狗,还是做人?”
柳孤城犹豫了。
他对越长风坦承了自己逃跑的原因是不想做狗。
可是,他不敢说他想做人——支配者的身边从来没有平等的人。他也害怕做玩物,他不想再过地牢里那样的生活一辈子。
就在他迟疑不决的时候,越长风却已经为他做了决定。
“既然柳奴决定不了,那我们就每样都轮流试试,好不好?”她的尾音微微上扬,用的是问话的语气,却没有让他选择的意思。
她为他穿上久违的薄纱衣裳,动作轻柔地抚摸他发烫的脸颊。“现在,你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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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狗就像回到了柳孤城逃跑之前的日子,狗可以得到主人的宠爱和赞叹,可以和主人交流,一举一动都能得到双向的反馈。
唯独,没有人会和一只狗行房。
越长风不会使用做狗的他,只会用那副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自己解决。
然后在他腾云驾雾的时候,一声“止”字让他不由自主的坠落凡尘。
柳孤城只能难耐的承受着满身无法释放的欲\火,低声下气的哀求:“狗狗想要……求求你,主人……”
说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被支配者高高在上地用懒洋洋的语气挑三拣四,直到她的眼中终于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却还是会把他最后的一丝希望摧毁。
这个游戏,她每一次都玩得乐此不疲。
可是作为狗的他,在每次被摧毁的“释放”之后都能得到她施舍一样的抚摸和安慰,越长风会一边温声软语的哄着他,一边命令他继续残忍的寸止游戏。
“柳孤城,你做得很好了。”她一边欣赏着他的身体在自己掌下难耐的扭动,一边温柔备至地摩挲着他背上的新旧疤痕。“但你还能做得更好的,对吧?”
“你会更加努力的,不让本宫厌弃,对吧?”
听到“厌弃”两字,柳孤城都会像受了刺激一样,两眼发红,眸光深处快要被反覆在边缘上求而不得而淋熄的火苗刷的一下再次燎原。
但他也只会沉声回应:“是,主人。”
“傻狗,”越长风把他揽进怀中,在他耳边情深款款的呢喃:“你现在这么听话,本宫可离不了你哩。”
柳孤城知道她的语气越是深情,说出来的话便越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有那么一刹那,他竟希望她对他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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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了做玩物的时候。
柳孤城身上的纱衣被脱下,代表着从这一刻开始他没有穿衣的权力,也没有和主人交流的权力。
脖子上的重铁项圈也被取了下来。作为一件物件的他不用再被拴在笼里,所得到的自由却比做狗的时候更加稀少。
他在贵妃榻前跪直身子,前肢着地,同时脊梁仍需挺直,保持背部与地面平衡的状态。
支配者把新鲜沏好的热茶放在他的背上,一边阅读手中卷籍,一边把他当作茶几,滚烫的茶壶茶杯在他背上拎起又放下,放下又拎起。
作为物件,越长风给他的规矩只有一条:不许动。
在她玩腻了茶几之后,便命令他趴下身子,臀部坐在脚跟,双手抱着手肘,双臂贴在地上,这样的高度刚刚好与她从榻上垂下来的玉足同高。
女郎半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脚下便垫着温软舒适的人形脚凳,这样安安静静的又过了一个下午。
书案后的檀木宝座被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张普通木椅。“玩物”平躺在木椅上,修长的双腿高高举起,脚尖指向房顶,长腿成了椅子的靠背,而臀部则成了椅子的凳面。
这些天
来越长风都没有落下朝政的功夫,她静静地坐在椅上批阅奏折,给远在南境赈灾的沈约写下回信,像写家书一样的夹杂着一句句让人面红耳赤的思念之语。
柳孤城听着她自言自语般的轻笑,这一辈子练来的忍耐力都用在了保持姿势忍住不动上面。
在这间屋子里,爽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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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物没有舔舐主人身体的资格。
就像那日在地牢里一样,作为玩物的柳孤城诡异地有了自己拿着杓子吃饭的资格。
可悲的是,他感觉到的并不是作为人的尊严,而是支配者对于一件物件的冷漠——毕竟,人是会喂宠物吃东西的,但没有人会给一件物件喂食。
吃饭之后,便又是无论作为宠物还是玩物的他都会经历的发x期。
死物并不会懂得自行解決,所以在柳孤城作为玩物的时候,都会得到越长风纡尊降贵的“親自帮助”。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在主人“温柔贴心”的“帮助”之下得到真正的解決。
但不只是解決那么简单。
一次、两次、三次……
柳孤城不想要了。
可是他不能说话,死物本就不该有自己的意愿,更遑论是把自己的意愿表达出来。
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帮助”已经变成沒有尽头的折磨,他无力地趴在支配者的腿上,止不住的想要挣扎。越长风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弯下腰去,像野兽在自己的领地上处处留下印记一样,在陈年旧疤上肆意画下属于自己的新痕。
柳孤城只能忍着一身的脆弱和酸痛,“求求你……主人……”
做狗的时候,他哀求着她再进一步。
做玩物的时候,他哀求着她停下来。
可是越长风又怎会如他所愿。
男人每次被玩得昏睡过去,身上的金链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一整晚,她才给他擦洗身子,然后像抱着一个大型抱枕一样抱着她的“玩物”缓缓入睡。
也只有在做玩物的时候,柳孤城得以睡在主人的床上,甚至是睡在主人的怀里,用自己炽热的身子来温暖就算在盛夏也是浑身冰冷的女郎。
到了做狗的时候,他又会被披上纱衣,戴上项圈拽回笼子之中。
柳孤城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想做狗多一点,还是想做玩物多一点。
而做人的选择……似乎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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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晨曦初现,柳孤城在支配者的怀里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身上穿了衣服。
这衣服还是一身正经的月白中衣,不是衣不蔽体的薄纱,脖子上没有项圈,勉子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了出来,也没有被铁链拉着拽回笼子里。
他缓缓睁眼,对上的是女郎幽幽地注视着他的目光。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玩物还是狗,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跳下床去,却被越长风伸手按住。
“柳郎还没有做过人吧?”
是柳郎,不是柳奴。
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女郎对着他,情深款款地喊着她对亡夫的称谓。
柳孤城呆了呆,下意识地回道:“是,主人。”
越长风扶着他坐直身子,一改这些日子而来高高在上的轻蔑和残忍,小鸟依人的倚在他的肩上。
她在他的耳边轻笑:“不是主人。”
“叫我鸢鸢。”
“今天,你是我的驸马。”
她的手在他身上抚摸,却不是在玩弄穿着金环的地方,而是轻柔怜惜地摩挲着他锁骨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
动作明明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却让柳孤城从头到脚的毛管直竖,全身上下一下变得僵硬。
越长风在刻意提醒着他,做人所得到的待遇,就是先驸马柳时言曾经得到过的待遇。
柳孤城重新感觉到了做人的自主和尊严,但这些尊严和人格却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他心心念念地想要做一个人,可是他这一辈子最不想做的,就是自己那个所谓“大哥”的替身。
“鸢鸢……”他不自然地叫著作为爱侣和丈夫的柳时言曾经给她叫的小名,眸光空洞而冷硬。“我是柳孤城。”
清脆如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
越长风埋在他的肩窝上,乐得不可开交,“那也是柳郎啊,不是吗?”
“难道……”她顿了顿,话音中的笑意多了一丝隐约的危险。“你不喜欢做人?”
柳孤城僵硬地搂上了女郎的腰肢,沉下声音缓缓说道:“我只是不想做先驸马的替身。”
“为什么呢?”越长风歪着头,抬首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就算柳郎指的并不是柳时言,你也不想做我的驸马么?”
柳孤城沉默不语。
越长风一下子坐直身子,柳孤城失去了身上倚着自己的重量,顿时感到一阵失落。
下一刻,一根金簪却抵在了自己的咽喉。
“是不是因为,做驸马便代表着要死在我的手上?”
鹣鲽情深的表象骤然破碎,越长风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
“你早就知道柳时言是怎么死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