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你只是个小小的侍卫,你怎能如此待朝中大臣!我是人,不是畜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洛浔教过她,对于这种人,丝毫不用有怜悯之心。
他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锦衣玉食,却还是填不满他们内心的贪婪之欲,将那些苦难强加在无辜之人身上,
他好歹还活着,而那些死了的人呢,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洗清冤名,死后还要被泼尽脏水。
他这样的人,杀了他太便宜了,自是要让他吃够苦头,再让他死。
洛月微侧头看他,那双漆黑的眼里泛着怒意:“当日你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连畜生都不如。”
第119章 119.
洛浔心里盘算着日子,估摸着洛月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慕曚的戏落散了,她的戏该登场了。
也不是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将牢里那些子弟受刑一事宣扬了出去。
此刻一大早,洛浔和蒋元思两人,就被团团围在了刑部门口。
“诸位,他们是已然犯罪之人,受刑有何不可吗?”蒋元思护着洛浔,警惕的看着那些想要将她二人狠狠撕碎的,各族世家之主。
“我呸!既然他们是犯了武举一事,只需要交代清楚就好,为何要对他们用重刑!我看你们就是徇私枉法!”
他们之中一个人的声音大声嚷着,只要有人说了一句,他们就会抱团起来应和者,全然不顾洛浔和蒋元思的身份。
蒋元思愤怒的看着他们:“若非他们不肯言说,我们还不会用刑,既然都知道自己已然有了罪名,为何不交代清楚,白受皮肉之苦,那这心中,一定是还有藏着别的什么事情不可言说,既然入了刑部大牢,自是应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些人的情绪瞬间就被点燃了,纷纷指着蒋元思和洛浔怒斥着。
蒋元思气不过,在那里和他们理论,而洛浔则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的嘴脸,从他们对峙的话语中,已经了解到了他们都是谁的父亲,而他们的名字,大部分都在那些账簿之中。
凡是与宋阳有关的子弟,他们的父亲都与宋连交好,一个都逃不了。
“怎么办?阿浔他们被人围起来了!”
不远处的南宫晟急的,要冲过去,却被一只手拉住拦了下来。
他不解的看着紧皱眉头的林启言:“你拉我做什么?你没看到那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吗?”
“众人皆知我们与阿浔交好,我们现在过去非但帮不了什么,还会让阿浔落下更多的口舌是非。”林启言紧拉着冲动的南宫晟不放。
他心里也很气,自从听到慕邺让洛浔协助蒋元思这件事情时候,他就十分担忧,也知晓了势必会造成如此局面。
南宫晟咬牙,手握成拳重重锤在一旁的墙上:“你自己也曾说过,我们早就被视作一党了,又何须在意别人的看法言辞,如今倒是顾忌那么多了?”
“你冷静一点,你别用你那武夫的冲动劲去想这些事情,我们哪个不是世族子弟?事关世族,岂是我们可以去解决的?不是所有世族都和我们一样站在殿下和阿浔这面。”
林启言愤然对着南宫晟嚷道,他的手已经揪住他的衣领:“我要是没有猜错,这些人都和之前的那些案子有关,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阿浔如此,现在若是让他们抓住阿浔的一点错处,他们就会狠狠咬住她,将她撕碎,哪怕是身败名裂,也要将她拉下来,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静观其变,若非不得已不能冒然冲动,我相信阿浔,她既已落棋局,定能全身而退。”
南宫晟抿着唇,眼里满是不甘的看着被围在众人之中的洛浔,看着她被人贬低的一无是处,看着她被辱骂被唾弃淹没。
他的怒意陡然增生,可是林启言的话说得对,那些人的罪名已定,他们知道自己将死,也要拉下一个垫背的。
慕昭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想要上前:“我是皇子,我可以为姐夫挡一时。”
上官晴急忙拉住他:“你万不可出面,本来你和阿晟作为考官就有责任,如今阿浔造势将你们身上的火力转移到她自己身上了,你现在去,你也会深陷其中,这不是白费她的苦心?”
慕昭原地直跺脚:“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看姐夫就这样被人抨击!”
上官晴看着那两人,思索片刻,眼下只有殿下出面才好。
她二人是夫妻,再加上殿下的身份,那些人也不敢怎么样。
她对着林启言道:“看好他们两个,我去寻殿下。”
林启言皱眉颔首,此刻也就慕颜能来帮洛浔解决困境。
这些人的一点唾沫都能将他们两人,贬低的体无完肤,纵使蒋元思费尽口才,也难以说服逼退他们。
到后来,他已无力再言语,却还是不忍看洛浔遭此贬侮,他大声怒吼着众人,指责着他们的虚伪贪婪,怒斥着他们所有的不公。
洛浔看着他将那些人说的气急败坏,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想要上手推搡他。
而蒋元思依旧背脊挺直,丝毫不胆怯,怒目看着那些恨不得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人。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王法!”洛浔怒极,愤然出声:“你们的儿子都在牢狱之中,你们非但不避嫌,还来这里围堵朝中重臣,寻衅滋事,尔等眼里可有法纪!”
那些人停止了对蒋元思的攻击,转而都看向洛浔。
“三驸马好大的官威,如今你都不是内阁大学士了,你的官位比老夫还低,别仗着自己是皇家驸马,就在这里给老夫摆架子,老夫入朝之时,你都还未出生呢!”
“就是,仗着自己是三驸马的身份,在朝中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你是什么阅历资格?就敢在我等面前狂妄!”
“你能被圣上赐婚为驸马,我们也能将你从驸马的位置上,拉下来,离了三公主,你算什么东西?连圣上都不会多看你两眼,与世家相比,你觉得圣上还会优待护着你吗?”
蒋元思咬牙想要辩驳,他心中的怒意渐浓,伸手颤抖的指着那些人,可那些人那里那么轻易的可以放过洛浔,只会说的更难听。
洛浔冷笑的听着,若是在前两日,她或许真会因为他们的话感到自我怀疑,感到失落。
可有殿下,是她将她的手擦干净。
是她带着她走出失落阴霾,是她给了她底气。
她冷漠的看着那人,抬手挥掌,清脆的响声自人群中传出,那人捂着脸愣愣的看着洛浔:“你…你疯了!你仗着自己是驸马,有三公主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
“殿下不是我的靠山,她是我的底气。”洛浔目色一沉:“既然都来了,也不用我们再到府里拿人了。”
洛浔让人将那些世家子弟所写的供词拿了出来,甩在了那些世族的身上:“你们都看看吧,你们儿子所犯的罪行,还有你们所犯的罪行!”
那些人看着供词,面露惊色,其中有一人狂妄的大笑将供词撕碎砸到洛浔的脸上:“这是你二人严刑逼供,逼我儿签下的,老夫不认!”
他如此一来,那些人也都纷纷应和,还有一人冷哼着:“听说前不久三驸马刚折断了四皇子的手臂,后来就被有些世家大臣为难自断手臂受罚,还被降了官职,你一定是怀恨在心,来逼我们的子弟招供,严刑逼供哪里有真!”
洛浔掩在袖中的手握起拳头,她紧咬着牙,有人说道怒处,竟然上手紧握住她还未好全的手臂,洛浔忍痛闷哼了一声。
那人的手就更加用力,拉扯着她要往宫里去:“走!随老夫去见圣上,请圣上明断!”
洛浔想要动武挣脱开来,耳边马蹄声响起,洛浔转头看向骑马疾驰而来的人。
她不顾两边看热闹的百姓,眼里只有被人拉住的洛浔。
百姓因为她的马受到了惊吓,纷纷退让至两边,看着马上坐着一袭华服锦裙的人,就知道她贵不可言,均都停止了议论闭口不言。
在马儿快要到洛浔她们的跟前时,慕颜一扬马鞭,那鞭子就狠狠抽在了握在洛浔手臂上的手。
那人捂着已经被抽出一道血痕,震惊的看着坐在马上的人。
“驸马玉体,岂是你能触碰?”慕颜眸底泛着寒光,她突然的出现惊得那些人一时都愣在当场,冰冷的语气似剑,直刺入那人的心中:“手不想要的话,本宫就帮你剁了!”
“三…三公主,你当街驰马,还扬鞭伤人,成何体统!”那人被慕颜当众羞辱,自是愤怒至极,竟开始不顾慕颜的身份。
“体统?”慕颜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尔等不顾王法寻衅滋事,是何体统?当街辱骂朝廷重臣,出言伤及本宫驸马,还拉拉扯扯要闹到父皇那里去,又是何体统?”
那人气急了反驳不出来,只能伸手指着慕颜你了个半天,慕颜看着他,又是扬起一鞭抽在了他的嘴上。
众人皆惊,只见那人的嘴角已经划破,脸上也被抽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来,震惊不已的捂着伤口,看着高高在上的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