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她睥睨不屑的看着他:“本宫作为公主,本宫就是体统!”
  那些人愤怒的看着慕颜,满脸的不服,上官晴抿着唇,对着他们喊道:“见嫡公主如见圣颜,尔等还不行跪拜!”
  就算心中再不情愿,也因着慕颜的身份,行跪拜之礼。
  慕颜仰头看着那些跪拜的人,当视线触及到洛浔之时,见这人眼泛温和瞧着她,她心中一动,也没有叫那些跪着的人起身,翻身下马,就快步走到洛浔的跟前。
  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她那只,还未痊愈的手臂,语气担忧的询问着:“你的手没事吧?”
  “殿下来的及时,否则臣怕是,又要不听话了。”洛浔说着,调皮的挑了挑眉。
  慕颜那本来冷着的脸,瞬间缓和了下来,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瞟了她一眼:“那我可就要罚你了。”
  许久没有得到慕颜道起身,那些跪在地上低头的人悄悄抬起头,却见慕颜和洛浔两人正在互相关心着,他们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殿下!三驸马徇私枉法动用重刑,逼得我们子弟招供,这是事实,就算洛浔是你的驸马,你有意护着她,可是事关世族,殿下难道也不顾及圣上了吗?”
  慕颜转头看着那人道:“武举一事本就严苛,他们舞弊入狱,若非自己没有别的罪行,为何不早早认罪,非得动用刑罚才昭供?本宫倒是好奇,他们心中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竟让你们不顾王法大张旗鼓来着这里闹事?”
  上官晴站在慕颜的身侧,她也冷着一张脸:“三驸马和蒋大人都是授圣上旨意,全权掌管查明此案,若此案中有何别的案情,动用刑罚也是合理之中,他们又何来的徇私枉法?”
  这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现在这般举动,只不过是在做垂死前的挣扎罢了。
  洛浔弯下身子,将那满地的碎纸捡起:“状纸上面,字字句句都是由尔等子弟亲手所写,上面记录的桩桩件件,你们心底自有数,纵然是撕了供词,也改变不了你们的罪行。”
  她方说完,眼中泛着浓郁的怒气,一扬手,将那纸张挥散在空中。
  这满空飘落的纸张,似那为已故之人挥洒的纸钱,洋洋洒洒的落在那些世家人的身上。
  蒋元思静静的看着洛浔,洛浔站在跪拜的世家之人面前,她仰头看着天空中,那些撕碎了的状纸,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他只感觉到,洛浔和他是一样的,是对满心对不公对世家的不甘心。
  状纸没了,还可以再写。
  可是被他们所害的无辜之人,却已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说:
  可以评论的,我会认真回复的,只有你们才能给我动力~~~
  第120章 120.
  贪欲总是填不满的,他们的口袋里,装了不知多少的冤魂。
  长久以往,日以继夜,他们想要拥有的不会减少,反而增加的越来越多。
  阳城账簿是一件,那别处的呢?
  别处说不定,还正在继续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
  只是她们并不知晓罢了。
  也只能通过这阳城的账簿,才能将那些还未见到的东西,从掩埋的泥土里连根拔起。
  本是寂静的百姓中,突然响起了喧闹躁动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黑衣女子骑在马上,一手拽着一根长绳,而那长绳的末端系着一个人。
  他跟在马儿的后面,眼神涣散,只一味的被骑着马的那名马上的女子牵制的往前走。
  而她二人的身后,跟着一队押送着一箱箱宝箱的刑部士兵。
  洛月在众人的震惊下,将韩维运拽至前头,一踢他的双腿,韩维远不受控制的双腿跪地。
  她拔出长剑搁在韩维运的颈间:“自己说,你是何人,所犯何罪。”
  韩维运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言一词诉说着自己的罪行。
  当他说完,那些世家就再也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开始大骂起来,更有人觉得,这件事情是洛浔指派人诬陷嫁祸给韩维运。
  眼下韩维运的神智涣散,就是受了洛月的胁迫,说不定连那些箱子里的东西,也是她们实现安排好,藏入韩维运老宅的地底下。
  洛月抿唇,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撬开那把锁,没有事先下去查看。
  “地窖有锁,只有他一人可以打开,洛月怎么能做到事先把东西放入地窖里?况且,他藏匿的地方如此隐蔽,谁能想到,是在一颗老槐树下?”
  洛浔冷笑着:“若是他真的受到胁迫,如今看到你们众人在这,他大可向你们求救,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护不住一个他吗?”
  “你们怎么就那么凑巧,在韩大人的老宅,将他抓获!如今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个事情,分明就是有意布局!”
  “韩维运之子如你们的儿子一样,都在刑部大牢里头,他与宋阳交好,两人之间狼狈为奸,做了许多知法犯法的大逆之罪,他拒不招供,我自有权派人查探与他相关的一切干系。”洛浔说道这里稍等,目光泛着冷箭般看着韩维运,他已然害怕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整个人都虚弱无力的倒在地上,一直在大口沉重呼吸着。
  “就算如此,韩大人所言也太匪夷所思了,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李肆已死,死无对证!”
  “谁说没有证据!”
  人群里不知谁突然出声,那人迈着坚定的步子从百姓中走出来,他手中紧紧抱着那本沾染着鲜血的账簿。
  为着以防有人对他不测,洛月和上官晴几乎同时上前,站在他的两侧。
  王迁猛然跪地,手捧着那本厚厚的账簿,缓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小人王迁,原本是阳城徐员外的义子,当然徐府蒙冤之时,小人因受命在外行商晚归,回到府中就已经见府内遍地尸骸,惨遭李肆灭门!”
  他泪流满面,愤愤不平的怒喊着:“这账簿是小人在废墟之下找到的,上面便有记载了韩维运此人,以及他所说的一切贿赂银两!”
  蒋元思注视着他手中的账簿,这就是洛浔那日给他看的那本。
  原来,此人就是她所说的,阳城案的人证。
  洛浔还未说话,世族中就有人指着王迁质疑道:“事隔多年,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自证自己是徐府义子,还有这突然冒出来的账簿,若真是被你所拿到,为何事到如今才来呈上!”
  “这是老爷给我的,上面所刻的就是徐氏行商特有的印记。”王迁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刻章,那是徐员外亲手给他的,用于他在外行商签订事宜的。
  “至于小人为何如今才来呈上,尔等仗势欺人,只手遮天,我等百姓无处伸冤,若非今日遭遇韩维运被披露,就算我拿出来,谁会愿意接管此事?还我家老爷,还徐府一门清白?”
  王迁痛哭流涕,双手颤抖的捧着那本账簿:“徐府满门因此账簿而亡,上面还染着徐府之人的血,这就是铁证!望三公主,三驸马,为小人做主!为徐府满门做主!”
  洛浔接过那印记,她细细看了看,那些世族就已经跪不住,纷纷要起身来,她目光一撇,带着浓烈的杀意,那些人瞬间呆滞当场:“徐氏此前就是皇商,户部应该有他们当时的行商刻章,对比查看就知此人是否徐员外的义子。”
  她说完,将账簿拿来递给了蒋元思,他是刑部侍郎,如今宋连待罪,他就是刑部主事。
  这件案子,就可以全权交给蒋元思处置。
  蒋元思接过账簿,当着众人的面翻阅:“这上面字迹水墨沉积已久,纸张泛黄折旧,显然就是多年前所留之物,韩维运刚刚所言的那些银两数目,与这账簿上记载他所受贿赂银两总和也正确,此账簿是真的。”
  他说完表示账簿是真的证据后,就将上头所记载的人名以及各自的数目一一朗声念了出来。
  众人骇然听闻,忙惊慌失色,已有一些人,想要逃离当场,却被洛月和上官晴拔剑拦住了去路。
  慕颜铁青着一张脸,愤怒的声音响彻人群:“来人!将尔等全部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一时之间,全场混乱了起来,那些本是来叫嚣的世族人们,四下逃乱,可是刑部的府兵早就已经安排在了四周,他们怎么也逃不出,被团团围在了中间。
  先前,是洛浔和蒋元思被围困在人群里。
  现在,局势已然反转了过来,他们被反围困住。
  那些人,哪里是乖乖束手就擒的?
  人被逼到了绝境处,情绪会变得激进,拼死也要杀出一条求生的道路来。
  他们已经开始夺过那些府兵的刀剑,胡乱的挥砍着,已经砍伤了好几个府兵,那些府兵看着不敢冒然上前。
  霎时间,两边的百姓见此场景,变得混乱起来。
  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只要看到有百姓来,就会抓过来当人质。
  上官晴和洛月极力保护散乱的百姓而走,南宫晟他们在原地呆不住了,也加入了此次捉拿那些世族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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