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样的习惯维持了很多天,一直到现在。
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他盯着陆一满,慢慢的将自己的脸贴过去,然后搂上他的腰,怀抱被充满的那刻,他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每次早上醒来,于怆的睡姿都很好,再不济也只是矜持地靠在陆一满的肩头,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牢牢地拥住他。
“陆一满。”
他小小声地说话,微弱的气音在静谧的黑暗中不太清晰。
“喜欢你。”
他说完,双眼明亮地看着陆一满的脸,又自己害羞的将脸藏了藏。
熟睡的陆一满不会让他的心里有太多负担,连羞涩也只是那一刻,那些难以说出口的话也开始变得流利顺畅。
“好喜欢你。”
他贴近陆一满的耳畔,丝毫不怀疑陆一满会不会突然苏醒。
这么多天他都重复着做同样的事,陆一满从来都没有反应,那么他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苏醒。
于怆坚定的相信着自己。
他偷偷地亲了亲陆一满,自己先害羞地扭过头,又透过余光去看他。
待脸上的热度稍稍褪去之后,他搂着怀里的陆一满,认真又坚定地说:“你也喜欢我。”
陆一满动了一下,于怆紧盯着他不放,当然,陆一满还是没有醒,而这个小动作就像是给予他的回应。
于怆的双眼无比明亮。
他继续笃定地说:“你喜欢我。”
说完,他抬起陆一满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对方手心那个疤还在,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又放在自己的头顶。
他很喜欢被陆一满摸摸头。
那样就好像他被宠爱着,宽容着,纵容着。
真的真的好喜欢陆一满。
在之前那几个半夜醒来的夜中,他也是这样看着陆一满的脸,小声的与他说着悄悄话。
除了在工作场合,在私人感情中,于怆的表达能力并不好。
每天夜里说来说去也不过寥寥这几句。
于怆从来不觉得厌烦,他总是重复着重复着不停地说。
好像这样能让他浮动的内心逐渐得到安定。
可满足过后就是翻涌上来的巨大空虚。
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陆一满就不在了,他会在下午六点回来,可也并不是那么准时。
于怆知道他在哪里,无法忍受的时候他也可以过去找他,就像那天彩排一样。
可这样是不对的。
他不应该时时刻刻都在陆一满的身边监视他。
但他又控制不了自己。
他不想让陆一满和陌生人说话,不喜欢他和任何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他想让陆一满的那双眼睛只看着他,只对他笑,永远的在他身边陪着他。
他也会永远的陪着陆一满,给他自己拥有的一切,他不需要别人,不需要除了陆一满之外的人。
在这之前,他的世界里本来就只有他自己,后来于舛走了进来,可也只有于舛。
当他被强行拉出自己的世界接受于家的一切时,他是痛苦的,无所适从的。
那段黑暗的时光为他上了锁。
遇到余恣明的那天,他孤独地坐在雨夜中的长椅上,青年柔软无害的笑容成为遮住他黑暗的布。
只是那块布太脆弱了。
余恣明的逃离与恐惧同时拉动了他身上的锁,撕扯着他早已支离破碎的内心。
他茫然,悲伤,同时也在害怕。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罢了。
因为他看起来那样危险。
若说每个人的内心都在自我的世界中拥有一栋房子,那么于怆的房子则是一栋破旧的茅草屋,看起来破破烂烂,孤独的伫立在荒野上。
但那却是对于怆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有个优雅俊美又温柔的工匠进入了他的茅草屋。
第一天帮他修好了窗户,第二天帮他修好了房顶,第三天,第四天……
他开始觉得温暖,同时想要的更多。
但他并不是想把自己的茅草屋变成华丽的城堡,而是想在修好门的同时上一把锁。
这样他就能把俊美的工匠永远地关在他的茅草屋里了。
只要工匠在,他的茅草屋就永远也不会坍塌。
“陆一满。”
他小小声地贴着他说悄悄话。
只有在这个时候,于怆才是完全放松却满足的。
他抱住了陆一满,用被子困住了他的手脚,陆一满既不会拒绝,也不会逃跑。
属于他的宝藏在这个特别的时间中完完全全的独属于他。
于怆享受于这个只有他一人清醒的黑夜。
陆一满很早就说过,于怆早已被驯化。
他一点也不可怕,他只是太过于孤独。
“陆一满。”
“好喜欢你。”
他依偎进他的怀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昏暗的黑夜中,一直静默不动的人突然微微地低下头,以一种极轻极轻不容人察觉的力道吻了吻他的头发。
那张唇轻轻扬起,同时那双藏在黑夜里的双眼带着一种满足致深的愉悦。
第42章
依旧是和寻常一样有些阴沉的天,不过外面没有下雨,风吹起来的时候还有点秋风扫落叶的干燥。
陆一满一边解着睡衣的纽扣,一边拉开衣柜。
里面的衣服颜色都很单调,他和于怆都一样,在这上面都更加喜欢简单的黑白色调。
现在里面清一色的外套衬衫都整齐地挂在一起,乍一看过去的时候很难分清分别是谁的衣服。
只有细细观察之下,才能看出一点随性慵懒和板正矜贵的区别。
不过相对于以前,于怆现在的衣服很少,在家的时候,于怆大多时间会穿他的衣服。
倒不是完全没有衣服穿,于怆怎么可能会没有衣服穿呢。
只是他喜欢这样做,陆一满也完全随他。
细长的手指掠过上面的一件件衣服,指尖停在了一件纯黑的黑色风衣上。
对于现在的天气来说有些薄了,不过放在刚入秋那段时间却刚好。
这是那天雨夜他披在于怆身上的外套。
虽然预料过对方不会将他的东西都丢掉,但那个时候太早了,早到连他都没有把握于怆已经对他动心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安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包括现在放在床头柜里每一样他留给于怆的东西。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一抹红色的领口,指腹微微的在上面摩挲,精致的刺绣不过指甲盖大,在黑色的布料上面却红的精巧又显眼。
两朵热烈娇艳的玫瑰交互盛放。
多情的双眸瞬间变得无比柔和,交织着极深的暗火,他细细地摩挲着那两朵玫瑰,低下头,在上面印下了一个吻。
拉开衣柜的内衬,蓬松的裙摆打上他的手背,他动作一顿,看着那件冷艳的黑色婚纱,嘴角一勾,装作什么也没看到,重新拉上了衣柜。
“于怆,我去上班了,困的话吃过早餐再睡,今天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不用等我吃晚饭了,我会帮你把餐订好送到家,记得拿。”
他俯身在于怆的唇上吻了吻,柔和的声音钻进了于怆的耳里,对方耳朵尖一动,人却还没清醒。
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他要晚回家,眉头立马皱紧。
可当轻柔的吻一点一点的从他的额头吻到他的鼻尖,再吻上他的唇,亲过他的脸颊的时候,他的眉头又重新舒展开,满足的抿起嘴角。
陆一满看的好笑,于怆一个大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笨拙又单纯的小孩子。
嗯,像个宝宝。
他被自己肉麻的想法逗笑了。
“我走了。”重新吻过于怆的发顶,他拿起外套和围巾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于怆,对方又往下缩了进去,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黑乎乎的发顶。
他的眼里闪烁着柔和的微光,却在温柔的表面下潜藏着一丝幽暗的深意。
于怆,我对你的期待可一直都没变过。
他笑了一下,转身出来的刹那同时将自己的手机留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而睡在梦中的于怆蹙了下眉,他似乎觉得自己一直紧紧抓住的东西要从指缝流走了。
可在被子里被陆一满包裹的感觉太好,他伸出手捞过陆一满换下的睡衣,牢牢地抱紧在怀里,熟悉的气息又让他充满安全感地睡了下去。
……
站在舞台前方看着彩排的进程,陆一满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舌尖被酸甜的水果味刺激的有些发麻。
他拿下嘴里的糖,眼中含着一丝笑意,温声说:“瑞贝卡,你在展示的时候可以再自信一点。”
皮肤白皙又高挑的女孩被他温柔和缓的声音说的脸一红。
“好……好的。”
她身上是一件非常性感明艳的包臀长裙,其实陆一满大概想说的是让她再大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