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苏清容冷笑:“太贪了,就会付出代价。没几天了,做本宫荣华路上的第一个垫脚石,她应该感到荣幸。”
这时,外头有小宫女递来信件。
青莲一看那信,眉心微微一动,“娘娘,是本家来的信。”
苏清容:“快拿来给本宫看看。”
青莲将信奉上,苏清容拆开,一一细读下去,脸上的笑意愈发膨胀。
真是天助她也!
“娘娘,家里可是有什么喜事?”
苏清容把信纸往火上一撩,笑得志得意满,“不是家里的喜事,但也算是天大的喜事,先前托父亲去查的那个太监,身份终于明了了。”
青莲一惊:“可是娘娘说的那个,宋妃娘娘宫里会唱曲儿的那个太监怀玉?”
“正是。没想到呀,他果然不简单,前朝罪臣谢家的三公子,家族获罪时他年纪还小,被免了极刑,但堂堂高门贵公子沦为贱籍,只能去戏班子学曲儿卖艺,可惜流年不利,戏班子也散了,这才走投无路净身入宫为奴。”
听到这么传奇的出身,青莲也忍不住唏嘘。
“怪不得奴婢随娘娘去柔福宫,每回见那太监,总觉得他怪得很,有些书卷气,却又染了几分风尘样儿,杂糅在一起,不伦不类的。”
苏清容嗤笑:“也是个可怜人,若是曾与他定过亲的未来岳家肯帮他一把,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可惜,那婚约立下时,一方尚在襁褓之中,两个亲家关系不亲厚,不愿相帮也是正常的。”
青莲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婚约?莫非,与他定过婚约的,是宋妃娘娘?!”
苏清容不置可否,语气都变得哀婉,好似真在可惜什么。
“本该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一朝家破人亡,云泥之别,真是,好一出劳燕分飞的动人戏码啊。”
青莲眼里迸发出欣喜若狂的光点,“一个宫妃,把曾经跟自己有婚约的人放在宫里,还近身伺候,管她是有情无情,可都是,秽乱后宫啊。”
苏清容神色愉悦至极,语调轻快:“父亲说,他找到了一个谢家老仆,那老仆说谢宋两家定了亲后便互换了玉佩。宋婉言的玉佩还在不在本宫不知道,但那谢三,我似见他拿出过一枚玉佩,起初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就是证据,只要拿到那玉佩,宋婉言就让咱们拿捏住了。”
青莲顷刻间就有了主意,“娘娘,奴婢即刻命人将人绑了,一定拿到那玉佩。”
苏清容点头,嘱咐道:谢怀玉藏得很深,即便是父亲,也是查了许久才查到他真正的底细,一定要谨慎,别让宋婉言察觉到什么,否则她想出应对的法子,咱们就不好下手了。”
青莲谨慎地点头,“放心吧娘娘,奴婢有分寸。”
苏清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把入宫以来受的所有委屈都吐了出去,扬眉吐气。
她原本还想着,处置了沈竹心,再来对付宋婉言和江映梨呢。
没想到,沈竹心眼见已经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宋婉言的罪证又送上门来。
好事一茬接着一茬。
那便先将宋婉言踩下来,夺了她的宫权。
如此一来,再处置沈竹心,也不怕宋婉言带头相护,自己更多了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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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被苏清容的人绑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果然找到那玉佩。
一枚上好的白玉,雕刻成莲花的模样,缀着红缨流苏。
苏清容第一眼见着那玉佩,便知道这是一对里的其中一只。
“并蒂莲花?你一个太监,到底想与谁并蒂而开?”苏清容朝怀玉摇晃着手里的玉佩,笑容讽刺。
怀玉被五花大绑,脸被按在地上,嘴巴被堵住,愤奋力挣扎着,喉间发出不清楚的呜咽声。
苏清容转了转那玉佩,看着上面的字,恍然大悟一般地笑道:“哦,原来这上面写着呢。这个宋字,是哪个宋?你难道以卑贱之身觊觎宋家哪位小姐?”
怀玉睁圆了眼睛,里面透露出些许绝望,目眦欲裂。
苏清容一抬手,“本宫误打误撞发现宫内一桩丑事,事关皇家颜面,本宫决不能坐视不理。将他带下去,好好地关起来。”
青莲招招手,让押着怀玉的小太监将人带了下去。
苏清容将手里的玉佩提起来,深深地注视着,眼里满是志在必得的狠毒。
宋婉言啊宋婉言,本宫必让你身败名裂。
第113章 不清不楚
“寒露姐姐,怀玉昨儿跟你告假了吗?怎么昨日交代让他搬的花,今早还原封不动放着呢?到处也没寻着人。”碧水有些着急地询问。
寒露忙着跟尚衣局的人打交道,闻言随口道:
“他不是爱偷懒的人,许是病了,你找茂才去他们住的地儿瞧瞧。”
茂才正好进殿,接话道:“昨儿没回来睡觉,我还以为娘娘夜里又想听曲儿,他在殿外当值了呢。”
寒露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几日柔福宫忙忙碌碌乱作一团,真注意不到从昨儿黄昏起就没见到过怀玉了。
“柔福宫都找过了吗?”寒露问。
“还没有,奴婢只在前殿问了问。”
寒露看了看时辰,“你们先在柔福宫找一圈,切记要低调,马上晨会了,别让各宫知道丢了个人,免得有什么事情都赖过来。”
碧水和茂才都去找人。
宋婉言昨夜睡得不太好,今日总觉得不畅快,往柔福宫主位一坐,看着各宫嫔妃陆陆续续往宫里来,总觉得更加心烦了。
寒露把怀玉不见了了的事儿悄悄告诉她。
宋婉言微微惊讶,“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可别是在外头跟人起了争端被扣在哪儿了。”
寒露有些忧心,“碧水和茂才都已经去柔福宫各处找了,看看一会儿晨会有没有人提起这茬。”
宋婉言觉得糟心,嘀咕道:“谁敢擅自扣押本宫宫里的人。”
到了晨会时间,众人都陆陆续续到齐了。
宋婉言让大家说话,几个妃子争相发言,无非是谁见了谁不行礼,觉得被冒犯了,另一个又说自己只是没看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宋婉言越听越糟心。
不一会儿,寒露近身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娘娘,柔福宫的确没有怀玉的踪影。”
宋婉言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下面的嫔妃见宋妃娘娘脸色不好了,都不大敢吵了。
苏清容这时从位置上起身,走到殿中,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宋婉言。
她突然这般动作,很是突兀,众人都朝她看去。
宋婉言问道:“苏昭仪,你要做什么?”
苏清容淡淡一笑,“娘娘,本宫昨日发现一件有辱皇家颜面的事,今日要请娘娘评判。”
宋婉言冷声:“别卖关子了,你到底要状告何事?”
苏清容神色一冷,厉言道:“本宫要状告你,宋妃娘娘。”
此话一出,众妃愕然,江映梨一脸无语地看向苏清容。
宋婉言不可置信地问:“苏昭仪,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本宫做了何事让你今日发这样的疯?”
“哼,本宫发疯?本宫哪有宋妃娘娘疯!娘娘与自己宫里的太监关系不清不楚,您还把陛下的颜面放在眼里吗!”
宋婉言一愣,太监?不清不楚?
她一下想到怀玉。难道苏清容抓了怀玉做什么文章?
众妃都愕然地捂住了嘴,与太监不清不楚……这是能说的吗,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
江映梨眼见周围妃嫔面色怪异,径直出声道:“昭仪娘娘,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话,这样的事情,怎好随便说出来危言耸听,污了诸位妹妹耳朵?”
“本宫既然要告人,岂会没有证据!来人,把那心术不正的贱奴才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太监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怀玉进了殿。
宋婉言一看怀玉身上的血迹,顿时愠怒。
“本宫宫里丢了个人,原是叫你绑了去!苏昭仪,本宫才是他的主子。”
苏清容捂嘴笑:“区区一个奴才,本宫是昭仪,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娘娘这就开始护上了?果然对他不一般。”
宋婉言眼眸微眯,下一瞬直接冲到苏清容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本宫是在教你何为尊卑,他就算犯了死罪,也该由本宫处置,你敢越过本宫对他用刑,便是越俎代庖,以下犯上!”
苏清容挨了一巴掌,倒也不恼,笑着环顾着一圈周围的嫔妃。
“诸位姐妹都瞧瞧这奴才,长眉细目,丹唇皓齿,眉眼含情,岂有半分奴颜?”
青莲猛地捏住怀玉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像展示物品一样,掰着他的脸四处转了转。
众人都仔细打量着被绑进来的怀玉。
这太监,她们来柔福宫有时也瞧见过,不过他总是垂着头,见不着脸,如今一见,的确是惊着了。
那脸生得,说句妖颜若玉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