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就去做!”
池锦抱着电脑离开会议室,匆匆跑向工位。
小段塞过来一杯咖啡,道:“犒劳师父!”
“开干!”池锦和他碰杯,“干杯!”
“我和鑫哥说好了,整理好了发给你。”
“好的。”
在下班前,她将一份整理好的条理清晰、考虑周到的初步方案发到了陈以声的邮箱,并抄送给了方唐和杜燕妮。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但内心却无比充实。
然而,就在她关闭电脑,准备享受一个来之不易的、没有兼职的夜晚时,手机再次响起。
来电显示:孙庭。
池锦怔了怔,迟疑地按下接听:“孙庭?”
电话那头传来平静的声音:“池锦,我在你楼下。”
她心猛地一跳,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慌忙接住:“……什么?”
“我在钟心大楼楼下。”
“啊?”
“上次给你发微信你也没回,我就不请自来了。”
坏了!她一下子想起上次根本没回他微信,一撂就是半个星期。可是……他也不至于堵到门口来吧?
池锦来不及细想,抓起包便匆匆赶下楼去。
第36章 .不速之客
刚出电梯,就看到孙庭抱着一捧花十分惹眼地出现在大厅内。
这花显然是送给她的。可他们不过见过几面,连一顿饭都没单独吃过,说到底也只是“尚未发展中”的关系,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池锦小步跑过去,并没有打算接过花的意思,礼貌客气地问了句好。
“没关系,工作辛苦啦。”孙庭倒不介意,笑着将花递过来,“收下吧,不是玫瑰,不用有心理负担哦。”
“你们艺术生就是讲究。”池锦不好再推,只得接过,“不过我今天真的还得回去加班,实在抱歉,没法请你吃饭了。要不……”
她默默盘算了下发工资的日子:“你什么时候离开景市?”
孙庭笑笑:“没关系,不差这一朝一夕。正巧我也只是看到花店里漂亮的花,想送给漂亮的人。”
“谢谢你,破费了。”她捧着花,像是捧着一小团无处安放的尴尬。
“明天呢?周末总该有空吧?”
“明天公司团建,一年就两次,不去不合适。”
“哦……那你住在这附近吧?明天我送你上班,顺便一起吃个早饭怎么样?景市的早点很有名。”
两个人的早饭……池锦默默估算着价格。
很好!应该不会太多!
池锦点头答应:“好啊。但是你之前既然说我是地头蛇,那必须得我买单。”
“客随主便。”
“那我先上去了,还有事没忙完。谢谢你的花!”她朝他挥挥手,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小跑进电梯。
直到走进编辑部,池锦才松了口气,顺手把花放在工位角落,打算晚上再带回家。
“哟,晚上收花?还是荷兰鸢尾。”
陈以声和江叙欢正在打卡。江叙欢一眼就瞥见了,笑眯眯道:“花语表达的可是相思之情哦,可以啊池锦。”
池锦耳根一热,连忙解释:“就一个朋友送的,刚下去拿了。”
身后的陈以声将目光停在花上一瞬:“不是做完了吗?怎么还在加班?”
池锦一顿。是了,她明明已经下班了,为什么要下意识撒谎说加班?一是因为没钱回请,二是因为……孙庭的靠近让她有些无措,甚至想逃。
“我也准备走了。”她看了眼时间,又把花抱起来,“最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这几天好像也没加班吧?”江叙欢笑眯眯地追问。
池锦语塞,差点露馅,忙改口:“最近晚上玩手机睡太晚……今天想补个觉。”
“听说你上午讨论会做得不错。”江叙欢识趣地转移话题,“我看陈主编可是担心得很呢。”
陈以声不置可否:“是个好的开始,还要继续。”
池锦连忙把话题岔开:“欢欢姐要不要去度蜜月?”
“冬天打算去北海道滑滑雪,现在先以工作为主吧。”
陈以声再次确定道:“明天晚上团建的住房,信息核对无误了对吧?”
“嗯。”江叙欢点点头。
“明天洗浴的地方看起来挺商务挺高级的。”池锦道,“听说是欢欢姐选的,看起来真不错。”
“自助餐也是海鲜哦。还有螃蟹龙虾海胆。”
“期待一下。”池锦伸了个懒腰,“而且我这周都没睡好,终于可以在大床好好睡一觉了!”
三个人各揣心思上了电梯。
……
第二天早晨,池锦按约定和孙庭碰面。出于谨慎,她没有给他具体地址,而是直接约在了距离家一公里的早餐店。
她其实很少有时间在上班之前好好吃一顿早餐,所以病急乱投医找桃子推荐了附近的一家老字号。景市著名的锅贴、小馄饨、糯米豆浆摆了一桌。
孙庭很健谈,聊着他在各地培训的见闻,池锦也被带动着笑了起来。
吃完早餐,孙庭执意送她到公司楼下。坐在后座上,池锦偷偷查了下这个车标的车的价格,看起来是辆豪车。果不其然,比陈以闻那辆要贵个小二十万。
果然是成功的商人。池锦暗自感慨这年头还是单干闯一闯比较好。
虽在早高峰,但孙庭还是很娴熟地穿过车流,提前十分钟便将她送到公司楼下。
他特意跑下来开门,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拆开看看。”
无功不受禄,池锦根本不敢要。
“别紧张,真的不贵重,”孙庭笑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不由分说地递过来,“如果你觉得有负担,看完再还给我也行。”
池锦低下头研究盒子上精巧的小机关,额头上突然落下一个轻柔而温热的触感。
她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向后一缩,瞬间推开孙庭的手:“你干什么?!”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认真的样子很……”
“说到底,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池锦迅速打断他,眉头紧蹙,将根本没打开的盒子塞回他手里,“你这样做非常不礼貌,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没给孙庭任何解释的机会,她转身快步走向写字楼大门,脸颊因恼怒和尴尬烧得滚烫。
也是在这一刻,她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陈以声正从另一侧走向旋转门,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侧脸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他看见了吗?
池锦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喊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而他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看向她这边,径直步入大厅,消失在人流中。
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个猝不及防的触感,心里却因为可能的注视而乱成一团。
一整天的班,池锦都上得心神不宁。她上午和陈以声汇报工作,都被他不冷不热地挡了回来。不是“在忙”,就是“自己处理”。
甚至连中午在食堂偶遇,他都只是微微颔首,便端着餐盘与她擦肩而过,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下午开会时小组总结一周进程,按理说三位主编都改点评,平时陈以声总会犀利一番,今天却意外地只有一句“我没什么可说的”。
这种刻意的疏离在晚
上的团建活动中达到了顶峰。
洗浴中心配套的豪华自助餐厅里,海鲜吧台上堆满了鲜活的螃蟹、肥美的龙虾和金灿灿的海胆。同事们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池锦端着盘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坐到了陈以声所在的那一桌——那桌还有秦显成、江叙欢、段兴澈,她最熟悉的几个人都在这里。
她刚坐下,笑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陈以声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去餐台拿东西。
段兴澈看出两个人今天一整天的不对劲,压低声音问:“师父,你又招惹陈大王了?刚才他还好好的,一见你就这样了。”
池锦摇摇头:“我一天都没和他说上话。”
如果陈以声是因为今早的事情而摆出这个态度,未免也太不专业了。可他对他人都如常,只是对自己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又过一会,陈以声端着盘子回来坐下,他只夹了一小块提拉米苏。
江叙欢道:“声哥,今天还没见你吃螃蟹呢。今天刚刚空运来的,特别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
秦显成赶紧挑了两个母螃蟹放到陈以声面前。
池锦低下头,味同嚼蜡地拨弄着盘中的食物。她问心无愧,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会是这个反应。
接下来的k歌环节,段兴澈鼓起邀请师父合唱了一首轻快的小甜歌。池锦本没什么心情,但不想扫徒弟的兴,便接过了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