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也是时隔太久,槛儿把这些事给忘了。
听太子穿好了衣裳要叫人进来,槛儿想也没想便强撑着掀开被子下榻。
可惜脚刚踩在地上要站起来,腿就控制不住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骆峋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捞到怀里,“你做什么,身子不适还乱动?”
他皱着眉,声音也冷。
即便他本身没有要训斥怀里人的意思,听在槛儿耳里也像是他在凶她。
槛儿就不干了。
眸子一转,害怕般在他怀中瑟缩了两下,“殿下恕罪,妾身想送送您。”
她的声音嘶哑,语调状似小心畏惧。
骆峋听着,很是不自在。
放在槛儿腰间的手紧了紧,这一紧也让他才意识到怀中之人还光着。
那一身欺霜赛雪的皮子,饶是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也白得格外明显。
骆峋目力惊人。
加之两人贴得这么近,只肖一眼,有些东西便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但骆峋再是不知疼人,也知道不能继续了。
他将人打横抱起。
“用不着你送。”
他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要一个刚被自己折腾得站都站不起来的人送。
槛儿知道太子要走。
这是他的规矩。
除了郑氏这个发妻,他不会为哪个妾室破例,也没有哪个妾室能让他破例。
上辈子便是如此。
在她成为他的继后之前,哪怕他再怎么宠她,他也没有在她的屋里过过夜。
槛儿都记得。
所以她不强求他留下,她也还没有恃宠生娇的资格,但她要让他惦着她。
“好吧,妾身其实是想和殿下多待一会儿。”
槛儿靠在太子肩头,声音里没有故作眷恋,只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
“殿下上回说妾身还能见着您,今晚妾身就真见着殿下了,真好。”
骆峋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想和他多待这样的话,他感到意外。
又听她提起他们第一晚相处,骆峋冷声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槛儿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殿下是君子。”
咳!
这话她好意思说,骆峋没好意思听。
若真是君子,方才就不会那般了,且刚开始他的确是存着几分报复心。
骆峋将人放回榻上。
随即摇响床围外的金铃。
考虑到太子临幸妻妾后要沐浴更衣,槛儿屋里的浴间也是隔的两间。
瑛姑姑跳珠几人进来掌了灯,将槛儿连人带被地搀进了西浴间。
太子则去了东浴间。
槛儿出来时卧房已经开窗通过风了,榻上也收拾得整整洁洁,焕然一新。
骆峋先槛儿半刻钟收拾好。
见她出来,他也没说别的。
只目光在小姑娘愈发娇媚的脸蛋上顿了一下,便淡淡道了一句“你自安歇”后领着海顺大步走了。
夜色弥漫,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海顺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子身侧。
见自家主儿都这会儿了也没有任何不适,眉宇间还带着前所未见的惬意。
海顺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要不说宋昭训有福气呢。
不但让他们太子爷做主给了位份。
今儿还让他们家爷,破天荒地在太子妃没安排人侍寝的日子里去了永煦院。
且看殿下这样,显然是觉着宋昭训侍候得好呢,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
海顺暗暗咋舌。
旋即突然想起一件事,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骆峋斜他一眼。
海顺咧嘴一笑。
他们已经出了后院,他也没藏着掖着。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儿个宋昭训去嘉荣堂请安时好像发生了点儿事,奴才也是晚上同您下了值后才听底下的人报上来的。”
说着,他把事情言简意赅地给太子说了。
末了道:
“那起子个碎嘴烂舌的,真把宫里当外头菜市场了,也不想想若非殿下仁德,哪有他们见天儿的舒坦日子。
不过太子妃这回算是杀鸡儆猴,想来往后该是不会有人敢再犯了。”
骆峋负手而行,“她指控错了人?”
“是,说是太子妃问宋昭训要证据,昭训被吓着了,一时情急认错了人。”
一时情急。
骆峋将这四字在心底滚了一圈。
须臾,他开口道:
“从孤的库房挑些好料子,配几套看得过眼的头面、首饰,明日着人送过去。”
“要适合她的。”
第22章 “那个贱婢!”
正式侍了寝,与太子的关系也比想象中融洽,槛儿这一晚睡得格外踏实。
殊不知太子去了永煦院的消息一经传开,整个后院就跟一壶滚沸了的水似的。
且不提宫人们如何震惊。
单说郑明芷及曹良媛这几个主子,一个个心里都像是被猫抓了似的。
没一个是安生的。
要知道太子此前来后院,除了陪太子妃用膳,或者在嘉荣堂留宿外。
其他时候都是轮到曹良媛三人侍寝了,太子才会随心选择来或不来后院。
像今天这样。
不声不响地进了后院也就罢,去的还是没被安排侍寝日子的槛儿屋里。
简直匪夷所思!
太不符合太子的性子了!
刚开始郑明芷还想的是。
太子行事向来有章程。
他当初点头答应让那贱婢来替她生子,想来也是想尽快能有个嫡子。
如此,着急让那贱婢承宠倒也说得过去。
而曹良媛三人对槛儿要替太子妃固宠生孩子这件事,也皆心知肚明。
所以四人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
倒不至于睡不着觉。
直到夜半时分,眼瞅着都快寅时了,下面的人才来报说太子回元淳宫了。
戌时过半进的永煦院,快寅时了才出来。
整整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啊!
早先的几个妾室里,太子就数在曹良媛屋里待的时间最长,但那也只是两个时辰。
轮到槛儿了,竟足足三个时辰不止!
“那个贱婢!”
郑明芷“蹭”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涂染着蔻丹的手死死抓着锦被。
“定是仗着她胸前多出的那几两肉,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了殿下!”
若不然以太子冷心冷肺的性子,如何会在一个妾室屋里逗留这么久!
“不行,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
庞嬷嬷觉得自家主子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太子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没错,今晚的此番行径也确实出乎人意料。
可说到底。
后院的一众妻妾,太子想临幸谁就临幸谁,想在谁屋里待多久就待多久。
那小蹄子既然成了太子的妾,太子不过是在自己的妾屋里多待了会儿。
合情合理。
太子自律,才没有在妾室屋里过夜的习惯,换成其他男人早宿在妾室屋里了。
偏自家主子,明明对太子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也想做个端庄贤淑的太子妃。
却总是没有容人的度量。
对太子的占有欲强得没边儿。
不过,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姑娘,庞嬷嬷自然站在自家主儿这边。
“主子息怒。”
她劝慰道。
“就算是那小蹄子用了腌臜手段勾引了殿下,当下您也不宜对她做什么。”
郑明芷瞪眼睛。
“难不成就任由她坏了殿下的身子?传出去我这个主母还有何颜面!”
连个妾都管不好。
那几个王府的王妃怕是要笑死她了!
“自然不能让她坏了殿下的身子。”
庞嬷嬷好声好气道。
“可您想啊,那蹄子是咱们的人,在外人看来殿下去她那儿也是给您做脸啊。
若是殿下前脚去幸了她,后脚咱们就借故罚了她,那旁人会如何想?
再者说殿下在她屋里待的时间越久,她怀上的几率也越大,只有她尽早怀上,嘉荣堂才能尽快有小主子。
而她一旦怀上,就不能侍寝,她不能侍寝,殿下哪还会再去她屋里啊。”
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
皇家的男人更是没什么情义可讲。
堂堂一国储君,怎可能对一个奴才出身的小昭训上心。
“等她怀上了,咱们便将她当猪喂,喂大了孩子生产出了意外那是她命不好。
退一步她侥幸平安产子,届时也早已蠢胖如猪,如此咱们又何需担心她会再将殿下勾了去,您觉得呢?”
郑明芷觉得妙极了!
“不愧是奶娘,还是你有法子!”
那可不?
庞嬷嬷抬了抬下巴。
郑明芷冷笑:“且让她再过几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