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顿时又愁起来。
  不明白太子是怎么想的,明知他们主子如今不方便,怎么也不拦着太子妃呢?
  打发了望晴几个出去。
  瑛姑姑把自己的顾虑对槛儿说了。
  “离万寿节只有十天了,天儿眼见着越来越热,奴婢担心到时候您吃不消。”
  她没敢提太子,但槛儿和她想到了一处,“不着急,回头我问问殿下。”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小福子他们问安的声音。
  是太子回来了。
  槛儿惊讶他真又过来了,她还以为先前他说那话,只是为了跟郑氏掐架呢。
  “感觉如何?”
  把人迎进来,两人隔着炕几坐着,骆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面人几眼。
  槛儿很实诚地连早膳用了什么用了多少,都事无巨细同他说了一遍。
  等太子落座,槛儿把霜云来传话的事也说了。
  恰当地表露几分对郑明芷的感激,再象征性问一句:“妾身去合适吗?”
  “嗯。”
  骆峋喝了一口凉茶,情绪淡淡。
  “届时你跟着娘娘。”
  “跟着娘娘?”
  “娘娘已知你有了身孕,是时她会有所安排,不至于叫你劳累。”
  瑛姑姑刚刚还觉得太子不知疼人呢,没想到转个身的功夫这位爷就冷着张脸说出这么体贴人的话!
  万寿节宴上跟着皇后娘娘。
  这得是多大的恩典!
  槛儿也高兴。
  能在万寿节这等级别的宴上露面,既能稳固她在东宫后院的地位。
  又能为今后的晋位铺路。
  而裴皇后管着后宫,又要为元隆帝分忧解难,会愿意将一个小昭训带到身边。
  只能是太子向娘娘提的,是太子请娘娘在万寿节当天把她带在身边。
  想到这,槛儿忽然笑了。
  骆峋交代海顺去元淳宫取东西,扭头便看到小昭训眉眼弯弯,神态专注温柔。
  “笑什么?”他问。
  槛儿起身坐到他身边。
  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靠到他肩头。
  “殿下这么为妾身着想,妾身受宠若惊,但妾身也真的高兴,谢谢殿下。”
  他的改变这么大,出乎槛儿的意料,她也不介意把这些话说出来。
  反正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他不愿意动,她动。
  太子爷就又觉得小昭训太不矜持了。
  大白天的,还有宫人看着。
  她挽什么胳膊。
  靠什么肩?
  也不怕被下面的人说她行为不端。
  骆峋扫视一圈。
  见海顺和瑛姑姑等人不知何时低下了头,他这才抬手在槛儿脸上惩治般捏了一下。
  “油嘴滑舌。”
  第78章 太子:“孤不会让你有事。”偶遇皇长孙
  太子今儿一整天都在永煦院,且昨晚宋昭训都病了太子还在永煦院留宿,今儿看这架势怕是又要留宿。
  哪怕知道现今这位宋昭训得宠,下面的一众人也还是忍不住暗暗唏嘘。
  有些人的关注点就很邪乎。
  他们想,男人整天在妾室屋里,总不会是和妾室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吧?
  可宋昭训都病了,太子还能叫人侍寝?
  这些人就觉得宋昭训其实也挺不容易,病了还要伺候男人,看来后院的主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当然,这些念头都只敢在心里想想。
  不过除了这些不着调的想法,东宫后宅里的所有下人都更加确定一件事。
  宋昭训是真的一飞冲天了。
  香叶轩里,金承徽刚得知槛儿病得严重的消息时,就跟突然打了鸡血似的。
  着实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谁知昨晚就有人报来消息。
  说太子不但去探望宋昭训了,还请了太医院的院判来给宋昭训诊治!
  这也就罢。
  关键今天太子还待在那边!
  金承徽就又气了。
  在屋子里摔摔打打的,骂完奴才骂鸟,骂完了鸟骂院里的花花草草,路过的蚂蚁都要被她给骂两句再踩死。
  东厢的秦昭训早习惯了金承徽的做派。
  任对方在正房那边骂骂咧咧,她这头在屋里淡然地用完了晚膳。
  至于曹良媛。
  等抚琴和弄墨骂槛儿骂得差不多了,她慢条斯理道:“今儿日子不错,叫个人到香叶轩跑一趟吧。”
  .
  结束短暂的休沐,太子便又恢复了每日到工部衙署点卯上值的日子。
  万寿节在即,各地藩王和外邦使团早在半个月前便陆陆续续抵达京城。
  礼部忙着筹备典礼的各个流程,审核各地官员和外邦进献的寿礼贺表。
  工部忙着四处修整宫殿和宴会当日要用到的各种礼器,还要在京城各个地方装灯饰,张贴红字什么的。
  光禄寺要操办宴席,鸿胪寺要接待外宾等等,总之没有哪个官署闲的。
  太子看完近两年的工程卷宗和账簿后,便开始和另两名司务一道办差。
  起初两名司务和科房里的吏员们还碍于他太子的身份,不敢和他交谈,回个话都磕磕巴巴捋不直舌头。
  但没过两天。
  众人发现太子似乎只是面冷,并不会自恃身份,不把下面的低阶官吏们放在眼里,或是随意耍性子。
  太子也没使唤过他们替他做与公务无关的事,明明冷得跟个冰雕似的,却会在说起公务时不吝言辞。
  渐渐的。
  众人发现太子的威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慑人,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可太子的的确确在干实事。
  在誊录文书的过程中被他们忽视的某个微末细节,太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且能根据这些完全不起眼的细节,解决掉某个工程中可能存在的隐患。
  因为太子严谨专注的当差态度,因为差办得好能得到太子的夸赞,司务厅的官吏们为此大受鼓舞。
  日日卯足了劲儿做好差事。
  就盼着能在太子跟前表现一番。
  槛儿不清楚太子在衙署里的情况,经过最初的调养,她的体温恢复正常。
  也不再头晕头痛,四肢无力。
  主要食欲恢复了。
  偶尔还是会犯恶心,但症状很轻。
  稍微忍一忍就能压下去。
  万寿节前一天晚上,太医院来了另一位陈太医来给槛儿诊了一次脉。
  一番望闻问切,陈太医惊喜万分地起身朝太子与槛儿行了一礼。
  “贺喜殿下,昭训脉象滑润如珠,虽未至充盈,但胎气已结,确为喜脉!”
  当着太医的面,槛儿含羞看眼太子。
  脸红红地笑着垂下头。
  太子爷一派的沉稳内敛,叫太医暂不要声张此事,只当来替宋昭训复诊。
  太医恭敬应下。
  夜里。
  槛儿背靠着男人的胸膛偎在他怀里,骆峋的大掌轻贴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明日一早,坤和宫会来人单独接你过去,太子妃那边自有人前去报信。”
  槛儿点头,“好,妾记住了。”
  骆峋默了一瞬。
  声音突然微沉:“明晚,不论遇上什么,勿慌。”
  槛儿捏他手指的动作一停。
  上辈子今年的万寿节没出什么乱子,难道这辈子的明天太子有什么计划?
  骆峋只抚着她的腹部,嗓音清冷:“你只需记住,有孤在,孤不会让你有事。”
  槛儿翻身抱住他。
  翌日,万寿节当天。
  太子不到寅时便收拾完去了乾元殿。
  今日凡有资格参宴的人都要按品阶着装,槛儿的四季礼服早在她受封昭训后的半个月广储司就送来了。
  一切收拾妥当,瑛姑姑叫了银竹进来。
  对槛儿道:“早上海总管临走时提了一嘴,叫主子今儿也把银竹带上。”
  银竹自打来了永煦院,便一直和望晴、喜雨她们干的差不多的活儿。
  她性情内向,办事稳妥。
  平日里不显山漏水的。
  端午槛儿带了银竹,这回也打算带着她,就是没想到海顺会特意提一嘴。
  不过,有昨晚太子提点在前。
  槛儿心里约莫有了数。
  一刻钟后,槛儿领着跳珠、银竹出门。
  刚出西六院。
  迎面见早前给她送过药膏的元淳宫的宫女,领着一个面生的二等宫女笑盈盈地走过来,恭敬地行了礼。
  “皇后娘娘请宋昭训到坤和宫说话,外面肩舆已备好,请昭训随奴婢前往,太子妃那边已有人前去通禀。”
  槛儿笑着点点头。
  到了东宫大门。
  果然就见已经停着一架肩舆,只这回的肩舆和槛儿上回坐的有区别。
  上次坐的抬杠上只一个简单花梨木座椅,这回则是一个油绢顶的小轿。
  轿身以细竹篾编制,四周围着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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