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你说你做不到对孤不动心。”
  槛儿:“……”
  “后面的话您都听到了?”
  骆峋:“截止你说要专注过好当下。”
  槛儿语塞,合则全被他听了去呗,可要她解释她也解释不出什么来。
  槛儿自觉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相反她承认了对太子的在意。
  槛儿坐直身。
  “是宽慰宣王妃的话,也是实话。
  妾身在意您,可妾身清楚自己的立场,也不想让自己失去本性变得面目全非,不想消耗与您之间的情分。”
  既然他听到了,这个话题便不可避免。
  只不过这事感性不得。
  若不然一个说不好便弄巧成拙了。
  所以要怎么谈,怎么说才能不让他误会生恼,这些都是要讲技巧的。
  “您对妾身的好妾身都记着,也想回报您,但前提是妾身能始终是妾身。
  妾身知道这样的想法已经僭越了,可能会惹恼您,妾身可能会失宠……”
  “不会。”
  话没说完,被男人打断了。
  槛儿抬眸对上他专注深邃的眼睛。
  骆峋抚上她的眼角。
  “你不会失宠,这辈子都不会。”
  两辈子,槛儿头一回从太子口中听到这么重的许诺,她不由得愣了愣。
  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
  问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槛儿暗恼,“我不是不信您,我只是……”
  “孤没误会。”
  骆峋勾了勾唇,安抚道。
  好吧。
  还能笑,说明真没误会。
  槛儿窘了窘,也放了心,就是不懂太子为什么突然说这么重的话。
  骆峋看出了她的疑惑。
  沉吟片刻,回归了一开始的问题:“外面都在疑惑孤此前有妻妾四人却迟迟未有子嗣,此事你不好奇?”
  原来他说她没有要问他的,是这件事。
  槛儿眨眨眼。
  “难道不是缘分没到?”
  不怪她没多想。
  实在是前世庆昭帝的孩子虽不比其他皇帝多,但好歹也有五个皇子,六个公主。
  槛儿完全没怀疑过他有没有隐疾的,再者说前世的他也好这辈子的他也罢,每回与她敦伦时的劲头。
  也得亏槛儿身子骨好。
  若不然折在他的榻上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人能有啥隐疾?
  让槛儿来看,太子前期没子嗣,自是和之前的朝局及元隆帝的态度有关。
  不过这两点原因槛儿都不好明说,于是就只能用缘分来插科打诨。
  “与缘分无关。”
  骆峋道。
  他既已决定同她说,便没再犹豫。
  且槛儿去年万寿节被卷入他与前睿王的争斗之中,这回又被卷入。
  如今有些事没什么不能同她说的。
  当然,最重要的当属她待他的这份忠心,是基于他对她上辈子的了解。
  若不然,骆峋不会告诉她。
  哪怕他心里有她,哪怕他对她存着情爱。
  骆峋想,若非他知晓她的上辈子,他其实和庆昭帝没什么两样。
  以大局为重。
  永远不会被情爱左右。
  很绝情,可事实便是如此。
  “早先一直没有子嗣原因有二。”
  骆峋压了压声音道。
  “一是当时东宫形势不明,不到有子嗣的时候,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
  槛儿点点头。
  虽意外于他主动与她谈起跟前朝相关的事,但两人现在的关系这般亲近。
  倒也是时候了。
  “二则……”
  骆峋凑近她耳畔,近乎气音道,“孤有疾,你是孤的第一个女人。”
  第240章 “孤,心悦你。”
  幸好槛儿不是咋呼的性子。
  若不然可能当场就惊呼出声了。
  不过她就算想惊呼,大抵也不行。
  因为以防万一,太子说完话的同时捂住了她的嘴,于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帐中一阵诡异的安静。
  槛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太子捂着她嘴呢,能错到哪里去?
  但太子有疾?
  什么疾?
  上辈子跟了他几十年,这辈子又一年多了,她怎么不知道他身上有啥疾?
  她还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不能吧?
  两辈子,她在跟他之前都有听人说过太子哪天哪天去了谁谁院里。
  又过了多久才出来,拢共去了多少次,这难道不是他让曹良媛她们侍寝??
  她怎么就成他的第一个女人了?
  槛儿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
  等等!
  电光石火间,她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
  熄灯!
  还有前世今生她第一次侍寝时所感受到的,太子的粗暴蛮横中夹带的生疏!
  当然,生疏这个只她这辈子感受到了。
  上辈子那时候槛儿什么都不懂呢,只当是她在那之前惹恼了太子。
  所以他才没怜惜她,甚至以此来惩治她。
  这辈子槛儿之所以当时没多想,一则当时正值紧要关头,她分心不得。
  二则也是她熟悉了上辈子的他。
  知道这时候的他有熄灯的习惯,而熄了灯不就影响人的视觉感觉什么的?
  如此,太子行事时偶有杂乱也正常。
  反正因着这份熟悉,知道他和谁有孩子,槛儿便从没在这方面怀疑过太子。
  这会儿听他说起,早先槛儿没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便瞬间似乎成了问题。
  且一下子也解释得通了。
  “不可声张,明白?”
  骆峋望进她震惊的眼底,低声说。
  槛儿点头如捣蒜。
  他捂着她的手便松了松。
  槛儿一把抓住他的手。
  另一只手伸过去摸他的胸膛,摸他的背,又往腰腹上探,声音压得极低。
  “什么病,您哪不舒服?病在哪?”
  骆峋挡住她往下探的动作,沉声说:“不必担心,病不在身上,在此处。”
  说着,将她乱摸的手放在心口处。
  “心理上的病。”
  槛儿不懂,但心紧了紧。
  “您、您怎么想到把这么重要的告诉我了?您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外面那多双眼睛等着找他的把柄,上辈子他一辈子都没把这件事告诉她,想来应该也没告诉其他人。
  这么重要的事,这辈子他们相处不到一年半,他竟就这么跟她说了?!
  骆峋:“你会传出去?”
  槛儿把头摇成拨浪鼓。
  她又不是傻!
  她与曜哥儿和东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重要的事她传出去找死吗?
  骆峋险被她小脸上的严肃逗笑。
  遂正了正色道:“孤信你,告诉你亦无妨,若有朝一日你将此传出去……”
  槛儿要举手赌咒发誓,被他给按下了。
  “若你传出去,唯有死路一条,曜哥儿也会保不住,孤信你有衡量。”
  槛儿郑重地看着他。
  “我知道口头承诺不足以证明什么,但我也只能保证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骆峋摸摸她的脸。
  “嗯。”
  接下来,他便将幼年被魏庶人设计观了场多人活春宫,烙下心理阴影,致使患了癖病的事简单说了说。
  槛儿听得又惊又怒。
  饶是她见多了后宫争斗的手段,也没忍住当着太子的面骂魏庶人狠毒。
  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那种事!
  还是多人的!
  不是狠毒是什么!
  等缓过了这股愤怒的情绪,槛儿迟疑道:“早先您去曹良媛她们院里……”
  骆峋:“服了药能短时间压制病情,但当时出于多方考量暂未让她们侍寝。”
  所以两辈子她都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所以他从不吝于给曹良媛她们赐赏。
  是在交换,也是在弥补吧。
  那么现在有一个问题。
  上辈子东宫经历了种种变故,导致后面他变了,涉足后院的次数增多。
  东宫陆续有好消息传出。
  这辈子呢?
  槛儿不觉得自己能一直霸着他。
  而出于同为女子的换位思考,曹良媛她们若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免有些残忍。
  可太子的病……
  不对。
  “殿下,您每次什么时候吃的药?您之前每次与我……之前也服了药?”
  哦。
  方才忘记同她说这个了。
  骆峋暗道。
  跟着解释说:“除了去岁在嘉荣堂偏殿那回有事先服药,之后与你一道孤并未服药,孤不排斥与你亲近。”
  “为什么?”槛儿问。
  “不知。”
  庆昭帝上辈子无解的问题,他也无解。
  “所以您早先让熄灯,是怕看到我的身子……咳咳,后面掌着灯,是那时候能确定不会对着我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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