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可经过这几个月奶娘们的精心照料,两个小家伙的身子骨愈发壮实。
  甚至因着晞哥儿比姐姐能吃能睡,三个月时体重还反超了瑭姐儿,成了比当初哥哥稍微小一号的小胖球。
  好在瑭姐儿只是略微比弟弟吃得少了点儿,体重轻了刚好一斤半。
  其他方面姐弟俩倒是差不多,从生下来到现在身子一直也都挺好的。
  大抵是打从娘胎里便在一起的缘故,两个小崽儿格外喜欢黏在一起。
  有时睡着睡着,不管哪一个先醒都会第一时间往旁边看,找另一个。
  一个哭,另一个也哭。
  一个笑,另一个也笑。
  一个要拉臭绝不能让另一个看到,若不然另一个也会拉得很及时。
  槛儿曾笑说他俩互为跟屁虫。
  曜哥儿很喜欢妹妹弟弟。
  每天下学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先回东厢沐浴更衣,然后再来看妹妹弟弟。
  槛儿坐月子期间,曜哥儿也是如此。
  看她之前务必沐浴更衣,也没人教他要这么做,是他自己跟太子学的。
  曜哥儿今年四岁了,单看身形,混在学宫里几个五六岁的皇孙之中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是最小的那个。
  估计是他这两年每天早上没少摆一些练武的招式什么的,以至于曜哥儿的力气也比其他小皇孙大很多。
  晞哥儿和瑭姐儿刚出生只有四五斤时他能抱动,现在十来斤了他也能抱动。
  当然仅限于抱着不动。
  顶多也只能抱半刻钟,但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俨然属极为大力了。
  曜哥儿抱孩子也是跟太子学的。
  当时可把奶娘吓坏了。
  哪有让三四岁的孩子抱月子里的孩子的道理呢,抱不动是一,摔了可不得了!
  可也不知是太子心粗还是咋的,居然真把小小的瑭姐儿交给曜哥儿抱了。
  奶娘吓得差点当场厥过去,之后跟槛儿说起这事儿都颇为心有余悸。
  所幸曜哥儿只是话多,做起事来倒向来沉稳,从不做他觉得勉强的事。
  抱弟弟妹妹也一样。
  能抱就抱,能抱多久抱多久,绝不逞强。
  晞哥儿瑭姐儿也很喜欢哥哥。
  每次只要曜哥儿在,他们不是呜哇着要摸哥哥的脸就是要抓哥哥的发髻。
  三个小家伙凑一起经常不知道在笑什么,槛儿光是看着他们心情就极好。
  这会儿晞哥儿瑭姐儿刚喝完奶,一人手里抱着个里头装了铃铛的瓷球趴在炕上,小嘴儿里一通呜呜哇哇。
  听到娘亲的声音,两个小家伙齐齐扭头,冲槛儿露出两个无齿之笑。
  槛儿一人狠亲了一口胖脸蛋。
  跳珠几人见主子似乎与平时无异,便谁也没提什么立太子妃的事。
  倒是下午曜哥儿下学回来,去西厢看完弟弟妹妹,就来找槛儿了。
  见娘亲在书房下棋,他凑过去执起黑子与娘亲有来有往地下起了棋。
  一面下,一面时不时往娘亲那边偷瞄一眼。
  槛儿被儿子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逗笑了,不禁问:“这么看娘做什么?”
  曜哥儿噎了噎。
  旋即挥挥小手示意寒酥他们退下。
  等人走了,他起身来到槛儿身边凑到她耳边问:“娘,您想做太子妃吗?”
  槛儿:“……”
  第278章 太子瞎撩,“殿下这般看着我作甚?”
  槛儿放下棋子,将儿子揽到怀里。
  “太子妃乃储妃,有上奉宗庙下辅储君之责,立太子妃乃社稷重事。
  这个位置不是谁想坐便能坐,也不是谁得宠,谁生的孩子多便该由谁坐。
  不论你爹爹立谁为太子妃,娘都会做好分内事,娘这么说曜哥儿可明白?”
  曜哥儿明白。
  娘亲是想告诉他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为一己私心置国本而不顾。
  娘亲大义,曜哥儿自愧不如。
  可他也是真心想娘能成为父王的太子妃。
  娘替父王生了他们兄妹仨,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其一。
  其二,前两年以及最近也是娘替父王打理着后宅,日常照顾他与父王。
  其三,娘亦时常替父王在皇祖母跟前尽孝,东宫后宅与其他王府后宅的往来娘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还有随父王外出巡视河工。
  反正在曜哥儿看来,他的娘足够成为太子妃。
  可娘不想他在大事上夹带私心,曜哥儿便不多说了,说多了也对娘不好。
  “明白,对不起娘,我问错话了。”
  曜哥儿仰着小脸,愧疚道。
  槛儿抱着他左右晃了晃,“你明白就好,娘知道曜哥儿体贴娘呢。”
  曜哥儿嘿嘿笑。
  这件事曜哥儿没再同第三个人说,槛儿也没跟瑛姑姑他们说,包括太子。
  就当是母子俩的小秘密。
  不过他们不说,太子倒像有话同槛儿说。
  晚上临到就寝。
  见太子爷靠在床头盯了她好一会儿,槛儿没忍住,上了榻主动凑过去问:“殿下,您这般看着我作甚?”
  海顺早跟瑛姑姑她们出去了,屋里这会儿只床头与墙角处掌着两盏灯。
  骆峋没说话,只目光依旧落在槛儿身上。
  她穿着件橙黄绣玉兰暗纹的对襟软罗寝衣,领口呈桃心状,恰到好处地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纤白的脖颈。
  一头如瀑的青丝披散着,长过腰间。
  杏面桃腮,黛眉如山。
  含笑间美目秋水盈盈仿似霞光荡漾,一张娇颜如牡丹盛放,美得摄人心魄。
  骆峋伸手,从她耳畔撩起一缕发丝,后知后觉她已经跟了自己五年了。
  五年时光转瞬而逝。
  曾经娇媚胆怯刚及笄的小姑娘,如今已然出落成了一个艳丽逼人的美妇人。
  “殿下,您……”
  话没说完,槛儿的脸“唰”一下红了。
  不为别的。
  太子竟是撩起她的头发轻嗅了起来,那双黑幽幽的凤眸仍直勾勾地盯着她。
  虽说这几年两个人亲密无间,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花样儿尝试了不少。
  可因着这人行事每每都爱看着她。
  以至于槛儿上辈子受不住他这般的眼神,重来一世又过了这么几年还是适应不了,脸一下子就热了。
  骆峋勾了勾唇角,长臂一伸将她揽到怀里低头含住那娇嫩饱满的红唇。
  槛儿熟稔地攀住他的颈子,身子紧贴着他。
  亲了会儿。
  骆峋用薄唇在怀中之人愈渐秾丽的眉眼间蹭了蹭,低声说:“孤有事与你说。”
  槛儿靠在他肩头微喘着气,“您说。”
  骆峋捏住她手。
  沉吟片刻,他略去一些过程将他与郑明芷的矛盾同槛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包括郑明芷患有花癫之症,郑家欺君,以及新婚之夜其妄图瞒天过海让一丫鬟代她与他圆房被他发现。
  再有之前二人不曾细谈过的,郑明芷对他下药的真正原因,以及那药是如何到的她手中等事的来龙去脉。
  当然,郑明芷为用秘药“恢复”完璧之身,却在用药途中没能忍住欲念。
  命其两个陪嫁丫鬟“伺候”,被他撞个正着的事骆峋便省去了。
  不想脏了她耳朵,他也深觉恶心。
  早先不告诉她这些。
  是时机不对,他与她与郑氏之间的身份、关系,也不适合让她知道这些事。
  但今时不同往日。
  郑氏已废已死,而槛儿是与他最亲近的人,骆峋不想继续瞒着她这些东西。
  槛儿本以为太子要说的,是关于外面人催立太子妃的事,还想着他会从哪方面跟她说呢,她又该怎么回。
  哪知他竟是把他与郑氏之间的矛盾同她说了,槛儿听完直接愣住了。
  是没想到他会坦白,也更没想到他与郑氏的矛盾根源会是这样子的。
  可很快槛儿又有些明悟。
  上辈子庆昭帝会放任她针对郑氏,而郑怀清夫妻被斩首,郑家被抄家流放,想来就有这些事的原因在。
  而当初她之所以对于他和郑氏之间的事什么也没查到,也是因为此事性质太过恶劣,涉及皇家颜面。
  所以他下的是死命令,消息才会瞒得这么死。
  而郑氏……
  槛儿没去想了。
  惊讶之后她看着太子,心里很是感慨。
  前世她自诩一辈子活得明明白白,儿子的仇报了,她也没有迷失本心。
  然而重来一次才发现。
  上辈子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其实还有很多很多,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而这辈子。
  槛儿不能说所有事她如今都清楚了,但确确实实填补了她前世很多空白。
  就是,她也不太好去评说太子与郑氏之间的这些事,毕竟婚是元隆帝赐的。
  最终槛儿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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