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他巴拉巴拉一大堆,把赵元溪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笑出声来,“我都还没说两句,你倒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令尹讪笑,“他到底跟您说什么了?”
  “他说很感激我照顾你,还有就是让你有空回去看看,这不是命令,只是他让我带的话。”
  令尹低头不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之后才道,“小人知道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
  “太后操心别人家的事,也不管管自己家的事么?秦王前不久生病了,听说到现在都还没好呢!”弥夫人幽幽道,太后自回宫后,见了不少人,偏偏最重要的人迟迟没有去见。
  “他病了?太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风寒呗!这几天突然冷了下来,连扶苏公子前阵子都有些不舒服,秦王每天那么忙,有时候连饭都没按时吃,铁打的人哪都抗不住,太医们都看得着急!”
  赵元溪皱眉,“我去看看他。”
  扶苏和子婴还想跟过去,被弥夫人给拉住了,低声哄着,“两位公子,我那里做了些新鲜的吃食,你们要不要去尝尝,这位姑娘也过来吧!”
  她抬头看向吕雉,笑得温和。
  吕雉自跟着太后进宫之后,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愚笨,周围所有人都做的比她好,也似乎都比她要聪明。
  “太后既然认你为弟子,便不用在这宫中太过拘谨,好好跟着太后学就是了。”
  吕雉有些局促地点头,“多谢夫人指点。”
  正阳殿内,依稀传出一阵的咳嗽声,嬴政的确是生病了,但倒也没有弥夫人说得那么夸张,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他依旧照常处理政事,批阅着底下送来的奏折。
  右手边突然多了一杯茶水,他也没有理会,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赵元溪看了看时间,出声提醒,“你该休息了。”
  这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政事再重要,那也不能耽误了吃饭。
  嬴政手一抖,奏折上立马多了一大块污痕,那鲜艳的红色实在刺眼,他将那块墨迹划掉,在旁边重新写上朱批,这才缓缓开口,“太后何时来的。”
  “来了一会了,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寡人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那些太医小题大做。”
  “不管是不是小题大做,饭还是得吃的!这些政事又跑不掉,晚些处理也一样,先跟我一起去用膳。”
  赵元溪发现嬴政是有些叛逆属性在身上的,比如现在他就是摆出一副不干完活就不打算吃饭的样子,谁来劝都不行。
  “你到底是觉得不急着用膳,还是说不愿和我一起用膳?”赵元溪也来气了。
  他可以生气,但不该拿自己的身体撒气。
  这几封奏折又不是军情,不过是各地郡守上报的税收情况,用得着他饭也不吃,急着处理吗?
  “跟我来!”赵元溪把他那奏折合上,手里的笔给抽掉,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按着他坐在饭桌前,“吃!”
  嬴政:……
  赵元溪介绍:“这是我让膳房准备的萝卜排骨汤还有一些清淡的菜,这白梨银耳百合汤,有润肺止咳的功效,等会多喝一些。”
  嬴政默默放下筷子,“太后如此看着寡人,寡人实在吃不下。”
  “那我不看你就是了!”赵元溪也给自己准备了一桌菜,两相对比之下,就显得嬴政桌上的那些过于寡淡了。
  赵元溪见嬴政时不时看自己,以为他这是馋自己桌上的,笑道,“别看了,再看也不会给你吃,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就得天天吃这些,等你好些了,我再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嬴政想解释,却又忍不住笑了笑,这才低头专心吃自己桌上的那份。
  虽然味道清淡了些,但并不难吃,尤其是那梨汤,味道很是鲜甜。
  “这次出门,我去了很多地方。”赵元溪不讲究什么食不言,边吃边似是随口道,“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咸阳一点,还有这些天我也挺想你的!虽然你肯定觉得我是在说假话,你不信也没关系,反正我说出来了。”
  嬴政这才发现太后平日里虽然温和,实际上却是个很霸道的人,毕竟哪有人示好是这样一副管你爱要不要,反正我都做了的态度?
  见嬴政表情没啥变化,赵元溪的心哇凉哇凉的,“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嗯,寡人都听到了。”
  就这样?赵元溪心更凉了。
  她却没有发现嬴政有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吃掉。
  “明日我再来看你,这几天早点休息。”
  “好。”
  走到一半的时候,赵元溪突然想起她还没有和嬴政讲秦国土地买卖事件频发,得想办法遏制这种情况。
  可想到嬴政最近忙的事情似乎太多,她又不好再去打扰,土地买卖一事非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何况如今天下未定,若是贸然进行改革,反倒是容易生乱,不如她现在先把处理方案整理好,等天下统一的时候再交于他来决定。
  这一有活干,赵元溪瞬间又精神了。
  之后的几天,赵元溪都按时去看望嬴政,见他果然老实吃饭睡觉,很是满意。
  果然,没有什么是蛮力不能解决的!
  这不是挺听话的么!
  扶苏见父王这几天心情不错,想到大母回来之后,每天都陪着父王用膳,都没有时间来陪他们,小声试探地问,“父王,你身体好些了没有?”
  第319章 爱哭的扶苏(求月票)
  “你有事?”嬴政神色淡淡。
  扶苏耷拉着脑袋,“父王若是身体好些了,那就可以让大母不用过来照顾您了。”
  每天听子婴嗷嗷叫唤,他压力也很大。
  何况他好不容易盼着大母回来了,可现在大母除了睡觉的时间,半数时间都和那个新来的姐姐待在书房,另外的时间用来照顾父王,他和子婴都要成为没人要的小孩了。
  虽然他们也可以在书房陪着大母,但大母在干正事,他们也不便过多打扰。
  扶苏只能向自家父王发出无力的控诉。
  嬴政抬眼瞧了他一眼,嗤笑道,“寡人说过,有些东西你要是不抢,就会被别人给抢走。”
  扶苏脑袋瞬间呆住,眼中满是困惑和震惊,“父王你是装的?”
  “寡人何需要装,不过是什么都没做罢了。”
  嬴政的确什么都没有做,是太后主动过来的,也是她主动要求陪自己的,那些话也不是他逼她说的,他只不过没有拒绝,也没有告诉她自己身体已经康复的事。
  扶苏小脸气鼓鼓的,对于父王这种行为十分不满,“父王太幼稚了!”
  说完这句话,扶苏就撒丫子跑了,顿时把嬴政给气笑了,小东西还知道逃跑,他难道就不知道整个咸阳宫都是他的,跑哪里都会被抓回来吗?
  好好警告扶苏一顿之后,嬴政才把人给放掉。
  扶苏面服心不服,父王是秦王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会卖惨装可怜!可恶,就欺负他学不会卖惨!
  第二天,赵元溪照常打算去秦王宫,却被扶苏给拦住。
  扶苏忸怩地学着子婴的模样,拽着赵元溪衣角撒娇,“大母,我,我不舒服,今天可以不要走吗?”
  “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赵元溪见他屁股乱晃,怀疑他是长痔疮了,“你是屁股不舒服?”
  扶苏不明所以地点头。
  没一会,他就被大母抱在了怀里,直到屁股一凉,他这才惊觉自己的裤子被扒了。
  他疯狂挣扎,小手死命得拽着自己的裤子,“我没事了,我没事了!大母快放开我!”
  小家伙脸都快熟了,尤其是对上子婴好奇的眼神,他感觉自己脸都快丢光了!
  “也没事啊!”赵元溪小声嘀咕,替他把衣服穿好,“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扶苏顿时哇哇大哭。
  这把赵元溪吓了一大跳,连忙让人请太医过来。
  于是,扶苏这次虽然成功将大母留下来了,但也给自己争来了三天必须要喝的药。
  经此一败,扶苏备受打击,面对父王的嘲笑也没有反驳的力气。
  但他也不是什么肯认输的人,他现在不会,不代表将来不会。
  他渐渐观察到,很多时候不需要故意卖惨,掉几滴眼泪也有一样的功效,子婴哭几次,大母也会心软。
  他便也开始学着哭,他不仅会哭,还把哭玩出了花样。
  当淳于越指责他的说法是错误的时候,他会哭着表示学生知错,然后半点不改,继续坚持自己的主张;当韩非要求扶苏保持为君的威严,他会哭唧唧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做到。
  赵元溪觉得扶苏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小家伙好像越来越粘人了,尤其是当淳于越和韩非都委婉地向她表示,不要对扶苏太过严格的时候,她简直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何时对扶苏严格过,对扶苏最为严格的不就是他们两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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