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顾公子太谦虚了,你勇气过人,就算没有拳脚功夫也定能勇闯匪巢。我已经将此事禀明父皇,相信很快,你们顾家便会收到圣旨。顾公子还是抓紧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启程事宜吧!”
顾亦庭知道萧凌川动了真格,连忙拼命磕头:“求殿下收回成命!求殿下开恩!”
可他把额头都磕破了,萧凌川依旧无动于衷。
“来人,将顾公子送出宫去。”萧凌川语气淡漠地吩咐道,“他不久之后便要启程西行,还得给他留出一些时间,让他好好准备行囊,与家人道别才是!”
顾亦庭失魂落魄地回到顾府。
没想到刚踏进顾府大门,圣旨就来了。
顾家人跪了一地,内侍用尖细的嗓音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西榆之地,匪患猖獗,百姓苦不堪言。
顾御史之子顾亦庭,年少有为,才华出众,朕甚为嘉许。
今特召顾亦庭,随三皇子一同西行,协助剿匪事宜,以彰显朕对忠良之后之器重,亦期望他能在此次行动中建功立业,为大邺作出贡献。
钦此!”
顾亦庭还没听完圣旨,便眼前一黑,直接晕厥了过去。
醒来时,顾母在一旁哭哭啼啼:“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庭儿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陛下怎么会突然下旨,让他跟随三皇子殿下一起前往西榆剿匪呢?这分明就是要逼他去送死啊!”
顾亦庭气若游丝:“母亲,父亲呢?”
“他去找陛下求情,恳请陛下收回成命。”顾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哽咽道,“儿啊,你放心,你可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命根子,你父亲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
顾亦庭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对,父亲一定可以说服陛下,让我不用跟着去剿匪的!”
一旁的顾晚樱眉头紧锁:“陛下怎么会突然让哥哥你一个文弱书生去剿匪?究竟是谁给陛下出的馊主意?”
顾亦庭欲哭无泪:“是四皇子殿下。原来他心悦之人是姜姝宁,听我想求娶姜家嫡长女,便立刻把我召进宫里,狠狠地羞辱了一顿!这还不够,他竟然还撺掇陛下,让我跟随三皇子前往西榆剿匪,这分明就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啊!”
顾晚樱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哥,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求娶姜姝宁的动机本就不纯,肯定会遭到报应的,只是没想到,这报应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萧凌川如今圣眷正隆,深受皇帝器重,他的话,陛下自然言听计从。
得罪了这样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儿,哥哥也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认栽了!
顾御史跌跌撞撞去了御书房,皇帝正凝神作画,见他到来,似有所料,脸上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顾大人今日前来,莫非又要进谏?”
顾御史顾不得行礼,急声道:“陛下,臣今日并非进谏,而是有一事相求。”
“哦?难得顾大人也有求朕之时,说吧,何事?”皇帝这才放下画笔,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陛下,臣恳请您收回成命,免了犬子亦庭的剿匪之行!犬子手无缚鸡之力,此去西榆,非但无益,反会成为三皇子殿下的累赘!”顾御史伏地叩首,语气悲切。
皇帝轻笑一声:“顾大人多虑了。西榆剿匪乃国之大事,朕岂会不知令郎乃文弱书生?此番让他随行,并非要他冲锋陷阵,而是让他见识一番,增长阅历。待得凯旋之日,朕自会论功行赏,授他一官半职,以为朝廷效力!”
顾御史面色惨白,犹豫片刻,猛地跪倒在地:“陛下美意,臣感激涕零!然犬子自幼体弱多病,不堪劳顿,又乃顾家独苗,若有不测,臣顾家便要绝后矣!恳请陛下怜悯!”
这番话令皇帝脸色骤寒,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顾大人的儿子是宝贝,难道朕的儿子就不是了吗?剿匪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朕的老三尚且不畏艰险,主动请缨,顾大人却舍不得令郎吃一点苦头!朝廷供养你们,难道是让你们临阵退缩的吗?”
顾御史连忙叩首,惶恐道:“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
“罢了。”皇帝语气稍缓,“念你往日劳苦功高,朕不予追究。但西榆剿匪一事,令郎必须去!这是朕给顾家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顾御史见事已至此,无力回天,只得含泪谢恩,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平日里进谏的时候,不是挺能言善辩吗?如今也让你尝尝这般低声下气的滋味!”
一旁的大总管陈顺见状,连忙奉上一杯香茗,谄媚道:“还是四皇子殿下英明,此计甚妙,既挫了顾御史的锐气,又能在三皇子殿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真是一箭双雕啊!”
皇帝面露愉悦之色:“老四确实深得朕心!去,宣苏美人来,朕批阅奏折乏了,想闻闻美人身上的香气,舒缓一下心情!”
“奴才遵旨!”陈顺躬身应道。
第85章 醉酒娇憨
御书房内,暗香浮动。
凝香娇弱无力地卧在案前,香汗淋漓,透着几分靡靡风情。
皇帝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轻佻地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有些意犹未尽道:“苏美人天生异香,着实令朕欲罢不能。若非朝堂上那群老家伙死盯着敬事房不放,朕恨不得夜夜都翻你的牌子。”
他虽后宫佳丽万千,却没有一个如苏美人这般风情万种,不仅身带异香,更深谙闺房之乐,让他难以自拔。
凝香起身,含羞带怯地穿着衣服:“得陛下宠爱,是妾身十世修来的福气。”
她本就受过专门的调教,就连穿衣都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魅惑。
皇帝看得心口发热,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亲芳泽。
凝香用手指抵住他的唇,神色柔媚:“陛下今日兴致颇高,难道是有什么喜事?不如说来给妾身听听,也好让妾身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皇帝朗声大笑:“还是爱妃最懂朕的心思!今日朕狠狠地挫了挫那顾御史的锐气,那老东西跑来求朕,想让朕收回让他儿子随老三一同前往西榆剿匪的成命,朕自然是断然拒绝!看他哭丧着脸,如丧考妣般退下,朕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你不知道,那老家伙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仗着资历老,没少指桑骂槐地讽刺朕,简直目中无人,嚣张至极!朕早就想好好教训他一番了!”
“陛下英明。”凝香娇媚一笑,眼波流转,“三皇子殿下此番领兵前往西榆,定然劳苦功高,陛下难道不该给他赏赐,以示恩宠吗?”
皇帝眸光一凛,骤然捏住她的下巴,笑容玩味,却丝毫没有温度:“老三尚未立功,朕如何给赏赐?苏美人,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凝香故作惊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受惊的小鹿般楚楚可怜:“妾身该死,是妾身僭越,还请陛下恕罪!”
“好了,你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皇帝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语气淡淡道,“让陈顺进来伺候朕更衣。”
“是,陛下!”凝香连忙整理好衣衫,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匆匆退出了御书房。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却掠过一丝得逞的狡黠笑意。
待凝香走后,皇帝一边让陈顺伺候自己穿衣,一边语气冰冷地吩咐道:“给朕暗中查一查,老三和苏美人之前是否相识!”
“奴才遵命!”陈顺连忙应道。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戾气。
若老三竟敢将手伸到他的后宫之中,那就实在太放肆了。
这样的皇子,本事越大,对他的威胁越大。
他的皇子必须是唯命是从的臣子,而不是觊觎皇位、随时准备取而代之的储君!
——
顾亦庭终究难逃此劫,被迫踏上了西行的征程。
临行前,他依依不舍地向顾母嘱托道:“我埋在后院的那坛桃花酿,若是林兄来了,就替我赠与他吧,他嗜酒如命,我早已答应要送给他。”
“书房里那方江南砚台,是我特意为老师购置的,记得务必送到老师府上,以表我的敬师之情。”
“还有我那些珍藏的字画……”
一旁送别的顾晚樱听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抱怨道:“哥哥,这些琐事等你平安归来再做也不迟啊,何必如此絮絮叨叨,徒增伤感?”
顾亦庭闻言一怔,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竟句句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他顿时如坠冰窟,一股莫名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顾母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紧紧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庭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不适?”
“母亲,别理他,他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罢了!”顾晚樱没好气地说道,“哥哥,三皇子和剿匪大军都在等着你呢,误了时辰,可是要治罪的!快些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