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石九笙歪头打量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你在替我担心?
啊?按照常理,的确应该担心石九笙对尉迟长云的感情,毕竟尉迟长云可是个薄情冷血之人,昨夜还跟老相好玩儿的激烈,转头又跟石九笙谈风月。顺着石九笙的话锋:九笙,你伺候了师伯沐浴,师伯可有许诺你什么,毕竟女儿家的名节。
没等说完,石九笙又凑近了点,继续与闻玳玳耳语:呆呆放心,先前主上早已许了我皇后之位。
孤喜欢的人,将来定是皇后。而这皇后的位置,你觉得自己哪里搭呢?
石九笙?
尉迟长云放在心中的人居然是石九笙?
后面的话听不到了,她都没注意石九笙是何时走的。
尉迟长云!
尉!迟!长!云!
尉!
迟!
长!
云!
在心中念到最后一个字时,闻玳玳感到恐惧,曾几何时,她居然对尉迟长云生出了占有欲。
也对,自小就以杀他为信念活着,如今他被人觊觎了,就仿佛玩弄在手的猎物,有人想要抢走,不但不吃不弄死,还打算抚平他一身伤痕,好好的供起来。
此举,简直是对她斗志的无视和挑战。
不过,挑战之人是石九笙,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总归是多次救她于水火的人,出于良心,她不能将不愉强加在石九笙身上。
她很想替石九笙问一问尉迟长云,一面勾搭着石九笙,一面都与老相好夜夜笙箫,滥情不怕遭报应吗?
这样荒唐的念头刚一升起,又被闻玳玳给摁了回去。
她有什么资格,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呢?
他曾说过,她不配。
她不配!
她不配!
带着她不配三个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了。
身着一袭玄色缎面长衫的尉迟长云站在床前遥望月色,墨色发丝随意的散在肩后,衣领随性低开,那多情浩渺的眼眸,带着让人看一眼便是要沉醉的星光迷离,反复回想闻玳玳今日那句伤人的话。
今夜闻玳玳怕是要留在闻玄知夫妇那边歇了,眼下,两人谁也不适合见谁。
只是难为尉迟长云还惦念没良心的闻玳玳晚上需要饮血的事,有关蛊虫,闻玄知夫妇并不知晓,当闻玄知端着一碗尉迟长云口中治疗心疾的偏方又折返回来后说:闻玳玳下午与谢少昂,石九笙聊天有些累了,晚膳都没吃,一直昏昏欲睡,怕是要明早才会醒。
但愿别有什么事。
闻玄知夫妇的屋子距离他这处有些偏远,以闻玳玳走一步喘三喘的伤势,只要他不在身边,气味不在,应该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正打算关门落锁。
哐!
门板差点踹到尉迟长云脸上。
一张跟从雪窝子里刚爬出来的惨白小脸,带着势必要毁灭他的怒火,一把将欣长高大的人给轮到肩上扛起,然后单手将门反锁,入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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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闻玳玳崛起!
第113章
重重把尉迟长云往床上一摔。
我要沐浴!
尉迟长云从魂惊魄惕中反应过来,难以置信他是怎么被她扛过来的?
好大的胆子!
自小到大,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就算国破家亡,忍辱负重时,也没有敢无法无天的随意摆弄他。
她一个女子,身负重伤,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我!要!沐!浴!
闻玳玳薅起摔懵的尉迟长云衣领,将人无限制的拉倒鼻息前,很不满他磨磨蹭蹭又再冒什么坏水反抗她。
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给他听:师父,徒儿要您伺候沐浴,您是年纪太大,聋了吗?
你说什么?
尉迟长云狐狸眸中终于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惊,呆愣又支离破碎的端详她,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究竟是蛊虫控制了神志,还是耳清目明的情绪表露。
气势滔天,恨意蔓延的闻玳玳哪会照顾尉迟长云,因为压抑到极致迸发出的不安焦躁,无名烈火在尉迟长云缓慢的反应中,燃至轰轰烈烈。
她压根没有什么逻辑,也不讲什么道理的又打算尉迟长云揪下床,往浴房走。
拉了几下见拉不动。
别逼徒儿再把您扛过去。
裹了层纱的月色下,平日一张的玉软花柔小脸,烈焰灼灼,带着尉迟长云从未见过的肃杀之态,漠然之姿。
着实荒唐。
尉迟长云想看看她一反常态到底要做什么,认命拨开她揪着自己不放的手:我随你去。
你要说为师。
尉迟长云:.。
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尉迟长云:...为师随你去。
总算是满意了点。
深知尉迟长云老奸巨猾,担心临阵脱逃的由揪衣领改为了牵手。
师徒俩在浴桶跟前站定。
因为天火卫的军营在深渊之下,四季干燥酷寒,取水困难,所以,冬日下了大雪,都尽可能化水多取些储存。
尉迟长云讲究,几乎日日沐浴,浴桶中的水都是雪水滤过一次脏东西,又煮开放凉的,可留到第二日直接再烧点开水中和下就可以用了。
闻玳玳把浴桶上的盖子扔一边儿去,见桶中有水。
也不管凉热。
指挥尉迟长云:进去!
不是你要沐浴?
没得商量。
噗通!
闻玳玳再次扛起了尉迟长云,将高出大半个头的人,给扔了进去。
寒澈刺骨的水花四溅,把本就衣衫单薄的尉迟长云给冻了一下。
哗啦!
没等尉迟长云在浴桶中反应,闻玳玳也跳了进来。
瞄准尉迟长云的怀,二人亲密相帖。
顾忌闻玳玳的伤重未愈,白日渗过血,经不起这么连番折腾,担忧:你还不能见水。
我就见!
发疯的拧劲儿,势必要跟他反着来。
肆无忌惮再一次跨坐在他的膝盖之上,对仅次于冰的水温,完全没有感觉,反而十分享受。
尉迟长云开始谋划,打算划破手腕,像上次将她劝到床上喝血那样,用气息牵引她从冰水中出来,离开浴房。
奈何闻玳玳的执念太深。
她在尉迟长云没动手之前,用手中不知何时多的一把匕首,嚣张的拍向尉迟长云惹人心怜,魅惑苍生的脸:师父,徒儿日日被您玩弄于股掌之上,如今徒儿早已及笄,是不是也该出师了?
没头没尾的。
尉迟长云不知她想要表达什么,尽可能保持沉默,不激怒她凝眉听着。
这么多年,徒儿虽没跟着您学什么正经东西,但苦头倒是吃了不少。眼看您霸业将成,身为徒儿的我自始至终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养着徒儿这个废人,长日拖后腿吃白饭,不如,早些放徒儿及双亲,还有鬼膺村的所有村民归隐他处吧!您放心,国库的秘密,我闻氏族人半个字也不会说,到我们这一代终结,下一代定不会知晓。我们会去十方世界寻个角落,一个您绝绝对对找不到的地方开始生活。师父,您看看有什么不放心的,需要补充的提前说说,身为徒儿定会遵循。
多久了?
现在的闻玳玳哪有什么条理清晰可讲。
师父既然没什么补充的,徒儿就当您答应了。
答应?
衣领大开,瀑发半湿,水雾略湿的长睫,带着优雅干净,仿佛能包罗万象,容纳天地万物的黑眸子,完全不自知自己有多诱人的越凑越近,似是非要从她的坚定癫狂中看清点什么。
与此同时,他的膝盖悄声无息开始屈起抬高,尝试让闻玳玳伤口不要长时间被水浸渍。
太可怕了。
闻玳玳从来不知被尉迟长云盯久了,会有容易深陷,容易迷惑的错觉。
别动!
刀锋威胁似得何时滑到了尉迟长云喉结间,让他停止凑近。
顺着向下,一路滑到大开的衣襟下。
没什么前兆的,俯下身去安安静静听他的心跳。
之前还能循着规律,当下毫无头绪可言的怪异举动,让尉迟长云开始思忖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先是上午两人在屋内因为吃食,闹了不快,午后。
闻玄知说过,午后谢少昂,石九笙接连去探望过她。
莫非。
猝然,肩头更冷,猝不及防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继续思考。
和着楝香温热的鲜红在一瞬间涌出,染红了冰寒刺骨的水。
尉迟长云猛的挡住扎往他胸口持续用力的手腕,有些恼了: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