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其中一个贵女率先讽刺:
  “这个何濡霜可真是好本事,竟能让太子殿下去迎她回京,还让他出手救了她,手段了得啊!”
  曹兰姿跟着轻嗤道:
  “人家从前可是内定的太子妃,要是没有姓姜的,早入东宫了!不过现在也没差,得了男人的心还愁名分吗?太子妃?虚名而已,旧爱一回来,正妻的生辰宴还不是说不去就不去!简直是个笑柄,有空就要被人拉出来吐几口唾沫!”
  其余贵女想到这儿平衡了不少,转而去嘲笑姜水芙:
  “是啊!三年都捂不热一个男人的心,她也是够惨的!突然有点期待何濡霜入东宫了,肯定会很精彩!我倒想知道,东宫到底谁做作主!”
  这几人笑得很放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曹兰姿突然脚一软,摔了个狗吃屎,还没来得及起身,后头的人停不住脚也摔了。
  她被压得骨头咔吱一响,她眼冒泪花,嘴里不停哭爹喊娘,恨不得把全家都喊一遍。
  剩余的几个贵女上前去拉她们,不料被痛苦得扭曲身子的曹兰姿绊倒。
  顷刻间,方才还计划着看姜水芙笑话的贵女们瞬间就摔成一团,像是叠罗汉一般。
  下面的贵女被压得十分痛苦,恶狠狠地划抓上面贵女的身子和脸蛋,上面的贵女发了火,占据位置优势反击咒骂。
  一瞬间,场面好不热闹,因为贵女们的府邸都远离平头百姓的住所,这儿又是小巷深处,所以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人来,她们也打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呵!我就知道你们嫉妒我,我好心来救你们,你们竟然敢联合起来毁我的脸!”
  “若不是你使诈故意绊倒我,我怎会无缘无故地摔倒!少装模做样了!”
  “你放手!”
  “你先起来!”
  她们打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时,一道身影慢笼罩在她们身上,遮盖了银色圆月,灭了她们最后一丝光影。
  曹兰姿等人瞪大了眼睛,见鬼一般地盯着来人。
  她们下意识感到一阵阴风来袭,吹得来人衣袂翻飞,来人容颜娇美,嘴边一如既往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可这笑容,在这个场景莫名透
  着一股邪,更别提,她手上还拿着东西,令她们身躯发寒。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们就发出了刺耳的叫声,一道又一道棍棒砸了下来,她们无力反抗。
  “疯婆子!我要向太子状告!我要向皇后告!”
  “啊啊啊!你打了她们,就不能打我了啊!”
  “呜呜呜,我知错了,放过我吧!”
  “都是曹兰姿和王含溪,是她们要害你,我帮你把她约出来,你去打她吧,好不好?”
  不管这些人怎么狗咬狗,互相推卸责任,棍棒一直没停下来。
  这些棍棒的落点很讲究,不朝脸不朝手,专朝腚,是幼时不听话被教训的手法。
  这法子倒是不大伤身,这般力气的棍棒打不烂腚,最多出点血,但伤的却是自尊,她们咬着牙不肯喊痛。
  直到棍棒的主人觉得解气了,才把棍棒丢给打手二号,打手二号蟠桃接住后双管齐下又补了几脚。
  姜水芙有些出汗,她拍拍手上的灰:
  “我不像你们偷鸡摸狗,我要报复一个人,一定会大大方方地出这口气,好了,我这人最是明辨是非,从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曹兰姿她们哭得一噎一噎,委屈极了,她们十分疑惑和惊讶,为什么姜水芙敢这么粗暴,一点也不像太子妃的模样。
  这太子妃,她都当了三年了,从来都是顾着身份的,如今这般还是头一遭。
  贵女们各有各的心思,却不约而同地有了个阴险的算盘,这个把柄,她们一定要死死抓住,殴打贵女,足以让她滚出东宫。
  姜水芙看着这些发髻炸起,钗环凌乱,花容失色,狼狈至极却还是一副小人做派,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贵女就觉得好笑。
  她一步步走近明晃晃地嗤了一声:“看来本宫确实是太子妃当久了,真让你们觉得我温柔贤淑,是个没脾气的软柿子!”
  贵女们一看她又来了,纷纷瑟瑟发抖地你推我攘,尽力把自己藏起来,蟠桃也跟着上前一手一个棍棒震慑她们。
  姜水芙警告道:“技不如人也敢告状,丢人现眼!你们陷害我不成,我打你们几下屁股而已,你们尽管去告,不怕我报复的话!正巧我也有些无聊,今日得发挥不好,手都有些生疏了!”
  贵女们不敢出声了,一个个缩着头安分极了,她们现下还真被唬住了。
  因为姜水芙又一句说的很对,她从来不是个温柔贤淑,好拿捏欺负的软柿子。
  从前的她,爱憎分明,吃了亏从不会咽下,谁跟她对着干她就一定加倍奉还,她锐利的爪子一定会发挥最大抓伤力。
  更别提,她还有个官大的爹爹,所以结果往往都是对方半点便宜讨不到还要被家中押着去道歉,久而久之,京中没什么人敢去招惹她。
  只是近几年,她当了太子妃后慢慢收敛了很多,变成了表面温顺的狸奴,不知不觉,她们就真以为她是个没牙的了。
  仇报了,该回府安寝了,姜水芙带着蟠桃销毁作案工具之后就慢慢悠悠地回东宫。
  她一转身,夜晚独有的风吹向她,又湿又凉,她肩上的发丝被吹了起来,扬至她的双眸,短暂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隐隐约约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看上去宽阔又厚实,可给她的感觉却只有凉薄。
  此刻的她心情舒畅,面上也透着粉,发丝垂落,黏在她的颈侧和耳后,鲜活之中给她添了几分柔美。
  是在东宫内从没出现的美。
  东宫。
  姜水芙回碧华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一迈进殿门就让人备水,她要赶紧沐浴安寝。
  别说,方才那一番活动筋骨还真累到她了,她几乎是边走边换衣,直到脱到中衣,里面的小衣快要露出来时大殿之中突然冒了一道雄的声音:
  “去哪儿了?”
  由于殿中只点了一盏烛火,姜水芙又专注于沐浴这件事,所以根本没察觉殿中有人。
  只是这声音,她听见就皱了下眉,立即把中衣扣上,遮挡得严严实实,随后眼神瞟了他一眼,走错地儿了吧。
  沈极昭坐在上座,浑身散发出冷漠的气息,这架势,是在审问她。
  姜水芙有一瞬间想,他不会知道自己去干什么了吧?不过不可能,他那么重规矩的一个人,要是知道了第一句话肯定是罚她。
  不过她现在也不在乎了,怕他作甚。
  沈极昭见她不回话,神色又冷了一分:“孤来太子妃这里,太子妃很意外?”
  姜水芙不想与他有什么交流,反问道:“夫君前几日不是才来过?不用担心,臣妾不贪心。”
  以前一个月都不一定来一次,如今倒是忘了他的规矩了。
  沈极昭也想到这事了,这是说他来的次数太多了,想起从前,也怪不得她很意外。
  他又想起前几日,准确来说,是前日他才来过,刚好是生辰宴的前一晚。
  她这是在诉说她的不满,是妻子对丈夫的亲昵举动。
  沈极昭心情突然就明朗了几许,眉眼化了冰,冷漠也气息散了大半,“这么晚回来怎么也不跟孤说一声,孤好派人去接你。”
  姜水芙有点想笑,他有过一次晚归是跟她说过的吗?就算她等到天亮他也不会派人告诉她。
  但她不想与他纠缠,敷衍地直接认错。
  沈极昭顿了下,他不是这个意思,可高傲的自尊不准他开口,也就默认了。
  几许之后,他眼眸一垂,掀起衣袍,绛紫织金朝靴落下了玉阶,发出铿锵声逼近她。
  “为什么不脱了?”
  姜水芙意料之中地看着他,再次裹紧了衣裳,眼中冒了几分冷意。
  果然是来找她消遣的,他可真懂得物尽其用。
  沈极昭不满意的是她这种见外躲避他的行为,他来了,她就把衣裳合上了,现下更是合得严丝合缝,她冷吗?
  他有些不悦,但思绪莫名飘转到上次,他要她帮他,她累得一直在抱怨,所以,她是在害怕?
  这么一想,他的不悦又没了许多,眼神开始在她身上打转,带着一丝戏谑道:
  “你什么模样没被孤看过,孤的女人,孤不准她躲孤。”
  他好像一只行走的下半身野兽,控制欲强,发情期多,还没点自知之明。
  姜水芙一点也不想配合他演戏,他们之间,不会有这种事了,日子,就如从前那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她随口就说:“臣妾累了,夫君可以去……”
  去找别人。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沈极昭就一把拉过她的腰,把她一把带到了怀里。
  沈极昭见她真的害羞了,都要逃跑了,他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转移话题: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