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可谢泓衣居然还摸他的嘴!
  火灵根遇上相好的,哪个不是如临大敌,把《秘火养春图录》翻个十来遍,才敢动手?
  就凭眼下这状况,要是动了真格,谢泓衣的下场绝不会比那些炉鼎好到哪儿去。操,可人都快憋得炸炉了,要是半点儿甜头都没吃到,他非得给自己来上俩耳刮子!
  单烽恶从心头起,用力一按谢泓衣后颈,和他唇舌相贴。
  谢泓衣渡来的一口热气,更有千百倍于口蜜腹剑草的甘甜,单烽亢奋得难以自持,手肘一挟他后腰,倾身而下,将他牢牢抵在榻边屏风上。
  也只有这样的围猎之势,才能给单烽一星半点儿的安全感。
  吱嘎!
  屏风吃不住力,砰砰地乱跳。
  体温不断飙升,是还在羲和吗?
  炉膛中,最狂暴的铁水,一阵阵冲击着通红柔软的剑胚,恨不得把它咬出千百个缺口,把自己熔进它的身体。
  仿佛神魂深处的一角被唤醒,让他在这一吻中,迫切地吞下眼前人。
  谢泓衣用力仰起脸,颊上也被熏红了一片,那双眼睛如初见时那般,波光粼粼的,明亮得如隔泪意。
  单烽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了抚他的眼睛。
  果然是错觉。
  谢泓衣的眼睫掠动,拂过他掌心。
  轰隆!
  屏风应声而倒。
  以单烽的警醒,竟然全不在意。
  他的全副心神都扑在了谢霓身上,越来越重的推拒,让他毫不怀疑对方会暴起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冰凉缎衣底下的长腿,却是不出意料的有力,如驾驭奔马一般,牢牢抵御着他。
  世上竟有这么快活的事情,可还远远不够!
  单烽沸腾的识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非要让对方也尝尝这样煎熬的滋味!
  “天衣坊让我带了十五匹料子,我铺上,咱们试试?”单烽哑声道。
  缎子是匆匆忙忙铺好了,一半当了褥子,一半却乱皱在了身上。
  谢泓衣如檀弓般拱起,五指一抓,丝缎都粼粼地皱起来了。
  “这幅也不喜欢?”单烽道,也裹着他的手,摸了一把,从身下扯了出去,抛挂在屏风上。
  谢泓衣失了着力处,五根纤长的指头,仿佛忽而呆住了。
  他指甲圆润,指节却猛地一阵发白,慢慢松懈下来,血色才一点点儿沁回指尖。
  又一幅缎子劈头盖脸地,将二人团在了一处,谢泓衣这回眉头还蹙得更深了。
  “重了?我看看,背上蹭红了没有。”
  单烽抚摩着他脊背,一按,一捏,让那玉珠般的脊骨节节松懈下来,拿掌心牢牢捂住,等它融化。
  “别怕。”单烽颠三倒四道,“是我在抱你。”
  谢泓衣却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道:“别碰!”
  “别碰?”单烽嘶了一声,喘息着笑了,“都贴在我掌心里了,不能碰么?哪里碰不得,你倒是告诉我。”
  那动作堪称温情脉脉。可另一只手的骨节却从缎面下,狰狞地暴凸出来,甚至连精悍的小臂肌肉线条都透出几分。
  谢泓衣闷哼了一声,一把扼住他咽喉,漆黑瞳孔中杀意与朦胧雾气相交织,双唇却着尽颜色,正是寒雾催开牡丹来!
  操!
  单烽连眼珠都烧红了,再一次有了爆体而亡的冲动,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都不成调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泓衣的体质异常敏感,却又时刻戒备着他。
  “别乱动……缎子会被顶穿的。”
  他艰难道,并非是纯粹的威胁,谢霓腰身极窄薄,风灵根那薄而匀称的肌理线条在他看来,就跟绢帛无异。
  被汗水蜇得发麻的眼珠,本能地寻找着真正制服对方的命门。
  目光毫无目的,却在谢霓胸前猛地一顿。
  单烽瞳孔紧缩,眼前莫名浮现出一枚青玉环来,在主人起起伏伏间,晃荡不休——
  他颊侧肌肉突地一跳,伸手一把扯开,衣裳应声而碎。
  他正要低头咬住,面上却传来一记风雷俱发的响亮掌掴,力气之重,竟将他脸孔生生抽偏了一寸,连带着颅脑都嗡嗡地直震!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开始作法,只是亲亲贴贴使用床上用品四件套,不要锁我不要锁我
  第76章 误天衣
  他此刻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捆住谢泓衣的双手,不管不顾地撞进去!
  为什么非要挣开,到最后关头还是忍不了他的触碰么?凭什么薛云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便能得谢泓衣青眼?要是火牢在身边……
  他心中掠过无数残暴的念头,连自己也不敢认。
  到后来,只剩下火牢里的景象。火蟒猛烈地冲击着铁链。雪白绢绸被撕烂后,犹自翻涌,如谢泓衣温凉双臂般越绞越紧——
  眼前黑云散尽,单烽后脑勺一麻,浑身力气都寻着了出口,铁水炸炉似的,把绸缎全打湿了,人却憋闷得更厉害。
  空气中的硝石气,一时间浓得呛人。
  可谢泓衣的眼神,却跟冰水似的迎头浇下,哪里还有先前的半点柔情?
  也真是见了鬼了,哪有人能翻脸无情到这种地步?
  人家母螳螂吃的尚且是过了夜的新郎,他这才挨上边呢。
  单烽一把抓住谢泓衣双腕,把人搂在怀里,紧咬齿关,黑着脸,把这一通脊柱发麻的感觉生熬过去了。
  谢泓衣被烫得支撑不住,用力一挣:“你做什么?”
  “你还问我。”单烽怒极反笑,张开掌心,“殿下的东西,这就不认账了?要我咬你,我咬了没?我还是轻轻咬的,够不够听话?”
  谢泓衣嫌弃至极。
  单烽还把那个巴掌晾在他面前,恬不知耻地逼他看。
  “我这么尽心伺候你,你还扇我?”
  “拿开!分明是你无耻下流,扯我衣裳——”谢泓衣一顿,仿佛才想起自己在昏沉中的种种不堪情态来,用力按住了额角。
  怎么会?
  神智终于回笼了。即便是谢泓衣,心中也掠过一丝狼狈,恨不得闭目睡过去算了。
  可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抵赖不得的。
  那着了魔一般的渴求,皮肤上涌动的热度,还有耳鬓厮磨时,连神魂都悸动的满足感……一切都像是隔了薄纱,那些积郁已久,难以启齿的东西,忽地被银针挑破了,不管不顾地喷涌出来,事后回想,实在有些恼羞成怒。
  单烽道:“你方才又是搂我的肩,又是扯我的头发,将我嘴角都咬破了,难道还要赖作鬼上身么?别把脸别过去,那只空盏是我喝的,你也没醉,看着我,真不记得了?”
  他对负心人穷追猛打,正要把谢泓衣的脸孔掰回来,却瞥见那耳廓上一点异常晶莹的绯色,在黑发间一晃而过。
  他心中立时一阵发酥,被一巴掌扇出来的郁闷荡然无存,只恨不能把人搂在怀里,亲亲热热地说一会儿胡话才好,谁知手刚伸过去,便被谢泓衣一把按住了小臂。
  单烽露出一个颇为邪气的笑来:“你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好嫌弃的?”
  谢泓衣盯了他五指片刻,长眉微蹙,指腹悄然点了两点,却被单烽抓了个正着。
  “悄悄用涤尘术?”单烽道,“脖子上。”
  谢泓衣意识到项上阵阵刺痛的来源,伸手一按,心情更是郁郁。单烽却如逞耀本事一般,随手扳过一面铜镜来。
  镜光一荡,雪玉交辉,薄汗濛濛,一大片红蜡熔入清瘦的脊线中。是手掌掐得狠了,把周遭的皮肤都烧出了深粉色,也不知是怎么消受下来的。
  谢泓衣向来厌憎自己这般情态,当即将铜镜一把拂倒在地上。
  单烽抓着他指尖,碰了碰,道:“都怪镜子。可是谁让我咬的?”
  谢泓衣用力按着眉心,难以置信道:“我竟然真的……我怎么会和你?”
  怎么会……和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雄性在缠绵过后的直觉敏锐到了可怖的地步。
  单烽脸色一沉,恨不得当场伸出犼尾,把谢泓衣结结实实圈禁在怀里。要是有不长眼的撞上来,就连着骨头咬碎,啐得离谢泓衣越远越好。
  念头虽如此,他一手却若无其事地抓着谢泓衣肘上的银钏,一转两转,阴沉沉地静心。
  不论是谁的名字,只要敢在此刻出现——
  谢泓衣却想起什么,脱口道:“猴三郎。”
  单烽指腹一顿,差点儿没把银钏生生捏碎了,心里无数酸胀泡沫齐齐喷发。
  操!难怪那泥猴子还敢胆大包天地往寝殿里闯,竟也是个尖嘴猴腮的老情人!
  他一时百感交集,悲怒横生,拼命握着谢泓衣手肘,又不敢真把人捏碎了,脏腑都快呕出来了。
  谢泓衣道:“我们都想错了,猴三郎早就来过了。这件衣裳不对劲……单烽?”
  单烽一颗心砰地落回肚子里,人也活过来了:“他在你寝衣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