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都说新娘,新娘就是新的娘,我娘早就没了,阿姐能当我的娘,我三生有幸,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杭玉淑听到这话,她烦得直揉脸,浑身不自在,感觉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她发火怒骂道:“在我扇你下一个巴掌之前,给我滚出去。你管我的资格,目前还没有,以后也没有。”
白青墨像个狗屁膏药一样粘在她身后,叮嘱道:”阿姐再打我也无所谓,我只是为了阿姐好,毕竟阿姐是女人,对面是个野蛮的无耻的男人,若是他要轻薄于你,而我却不能保护你,我会心痛而死的。”
“你在家躺着休息很是无聊把我书桌上的话本拿了看去,但是看得也太多了吧。春天到了,犯了蠢病了。我和他去商量进京的事情。再说我要是偷情,直接把人领家来了。反正你也打不过他。”
说完杭玉淑风风火火就走了,马车上杭玉淑问道:“霜兰,你能不能帮我看着点,我怕隔间有白青墨的人偷听。”
她摇了摇头道:“局外人不掺和局中事,我只是保护你的安全,其他一律不管。”
“行吧。我去湖中心谈,好在我和窦玄两个人学过划船,真是技多不压身。今天天色不好,听到我的笛声,小姐请尽快上岸。而且今天十五,涨潮的时候。”
就这样杭玉淑又约了窦玄湖中泛舟。
窦玄一边划桨一边道:“怎么了,是那小子欺负你了?”
杭玉淑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假寐,颇为无奈的轻笑了几声,风吹起她有些散乱的发丝,轻轻拍在她脸颊上,吹落的粉色桃花,几瓣落在她头发上,今天的天是昏暗的,可还有几束金色的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乌云,轻轻洒在她脸上,窦玄看着她的脸,能看到她脸上的很细很细几乎看不见的小绒毛。
她没说话,窦玄也不划桨了,两个人就在小舟上,随着风浪已经飘远了,很快就飘到湖中心。
窦玄突然喊道:“阿玉,你怕不怕?要起风了。”
“有何可怕,好久没这么舒坦了,早知带两瓶酒来了。”
“可惜!可惜!你说得没错,下次再带两壶酒来。”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杭玉淑的心也随着轻轻摇晃得小舟放开了,她大笑着,天也更黑了,可窦玄却觉得眼前人的眸子清亮的夺目,像清晨芦叶上的露珠,闪闪耀眼。
“杭玉淑,你看,我能稳稳站在船上不晃。”
她卖力踢着甲板,窦玄故作东倒西歪,假装一屁股摔了,小舟晃了晃,她赶紧扶稳。
“哈哈哈哈,还是跟你玩得开心!”杭玉淑闷在在庄子里,难得到了这广阔天地间,特别是这湖心,好像摆脱了一切烦恼,哪怕想不笑都难。
窦玄,再过七天,我们回京,你也启程吧,那天是个黄道吉日,利出行,我瞧过日子了。”
“你终于要跟那个小白脸和离了。”
“嗯,他虽然好,好到过分,但是他太无趣了。而且我感觉他很坏,他确实杀了一个婴儿,他哥哥的事情,我打听了,莫名其妙的开始酗酒,又是落水,又是搞得我那老公公婆婆无心顾及其他,虽然没有证据。”
窦玄朝着天喊道:“阿玉,跟着你的感觉走。”
“对,我要跟着我的感觉走。他不是个好人,只是现在年纪轻,能力弱,若是将来成了势力,他必定要从我身上索取报复回来。门不当户不对的,原来就不是一路人。”
窦玄压低声音对她道:“所以你我才是良配,我们一起长大,十年的情分岂能是他人能比的。”小舟上,窦玄慢慢靠近杭玉淑,两个人靠得是如此近,近到能看到彼此眼里的自己。”
杭玉淑闭着眼睛,一只手放在胸口,感受着猛烈的心跳,“你说你现在吻我,我是不是又犯了一项大罪,本就未婚先孕,现在又婚内偷情。我真是个不贞的女人。”
“那我不吻你,但是我依旧会说,我爱你。你倒也狐媚,一颦一笑都在勾在我心里。”他看着她的脸,克制住冲动,他有耐心等她和那小白脸和离。他把她现在的样子描摹在心里,抬起宽厚温暖的手将散乱的发丝别在她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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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后半夜没睡又赶了一章,今天晚上可能还有五千字。
第58章 此卷完
密密麻麻的细雨落下, 天地间升起白茫茫的雾帘,等岸边急促短笛声落在他们两个人耳时已经是浅浅淡淡淹没在他们自己笑声里了。
“再不回去,咱们两个要被淹死了。”
“可你不觉得在雨中泛舟也是颇为诗意的一件事嘛?”
“那你是见识少了,到了北疆, 天不亮你爬上山头, 见那天地一片白, 辽阔无边,当东方红日升起时,那种大气磅礴,美得你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那是因为你是个莽夫, 多读点书就不会了哈哈哈哈。”
“真的很美, 我会带你去看的。”
“嗯。”
窦玄不能再跟她开玩笑了,他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杭玉淑头上, “好了,别抬头等着喝天上的水了。”
“哦, 这样像个新娘子的盖头是不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她呵呵笑道。
“再说咱们要成落水鸳鸯了,以后成了亲, 到了夏天, 我教你凫水。其实我早就想教你了, 可惜那会儿你已经长大了。”杭玉淑想到小时候他拉着自己到河边玩,天黑了不回家, 把两家人吓得要死的事情。
烟雨在江南升起一片, 当花朦胧人也朦胧时, 两个人的船渐渐到岸边, 那笛声也愈来愈清晰,“怎么了?”她看着窦玄伫立不动,神情有些惆怅, 便忍不住问道。
“哪里来的笛子声,好生熟悉。像我一个在北疆交过朋友会吹的笛子声。”
“是我丫鬟的笛子声,在催我回去,她从未去过北疆。是你听错了吧。”
“我不会听错的。”窦玄低声呢喃道。他想起了阿月,他很久没有想起阿月的身影,以至于现在想起,记忆里的她竟然有些模模糊糊。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虽然阿月总是向他表达亲昵,让他手足无措,但是他并不讨厌阿月。
“阿玉,等到了北疆,我带你去见见她。”
“你那个朋友年纪多大了?”
窦玄上岸后将小舟系好,岸边的几个丫鬟也已经撑着油纸伞将她拉回岸边。
他一边忙活一边道:“比我还年长几岁,是个很奇怪但给我感觉又纯粹的人。”
“好呀。会见面的。我回去了,七天之后,三月二十二日就出发,坐船回去。”
马车里铃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雨水,“这衣服也湿了。”
“没事儿,只是外面衣裳湿了。”
“恨不得每回跟窦公子出去,身上总点脏点。”
“回去白青墨又得着急了,不想看他脸色,在那叽叽歪歪的。比我爹还烦。”
“若是着凉了,风寒了就不好。”
“霜兰又走了…估计是窦玄找她去了。”
“没有吧,她一开始跟我说她就要走,估计有什么事情吧。”
霜兰确实有任务,但只是跟组织人汇报一下行程,顺便跟组织里的姐妹说说话。
杭玉淑的行程,主人基本不去过问,但是他想知道的时候必须要有东西能让他知道,办公必须要留有痕迹,不然会被认为偷懒,将来追责也能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汇报行程和上头对接是必要的流程。如果不做的话,会被清理出组织。
嘈杂的酒馆其实很好的伪装,对外他们会用老爷代替主人的称谓。
“最近老爷在干什么呢?”
“老爷一直照顾孩子,自从孩子来了,就很少处理事情了。”
霜兰看着楼下的窦玄感慨道:“不知道那孩子长到几岁就要接手家业了。这孩子福气真不错。几家人都重视他。”
“说是福气好,我却觉得那孩子体弱承受不了那个福气。听说那孩子很是闹腾,夜哭不止,老爷想了很多办法。又是请神烧纸,又是请了很多护身符,现在身上金锁项圈套着,都不敢摘下来。老爷也请了好几个奶娘,自己也学着再照顾。”
霜兰道:“这是娘胎落下的病症,我看是补不好的,她娘怀孕的时候不吃饭,娘倒是没受什么罪可是孩子生下来就瘦得可怜。”
“唉,不过老爷他无暇管我们,我们也乐得清闲点。我倒是羡慕你,命好得很,在府上享福,自由自在的。这次你又要回京了,代我向京城的人问好,顺便帮我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能回京城。我想回京城。”
霜兰劝慰道:“我哪有这么大的权利,京城更不好混,凑合过吧,命都是老爷给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霜兰又问道:“最近又多了些怪人,窦二公子的?”
“嗯,是的。话说二小姐到底喜欢谁呀。我搞不懂?”
“那要问她自己了,我瞧她反正是不介意跟两个男人睡一块。”这话把对面的人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