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才不是。”庆熙帝嘴硬,吩咐宫人,“棋盘就放在这儿不许动,一会儿朕和贵妃回来接着下。”
  帝妃相携来到屏风外,落座。
  片刻后,四人进殿,跪拜行礼。
  “免礼,平身吧。”
  庆熙帝笑呵呵地打量着,不住点头,“真是佳儿佳妇,郎才女貌。贵妃,你可真是做了两桩好媒啊。”
  高贵妃笑靥如花:“等昌宁侯夫人下次进宫,臣妾得让她多送两双媒人鞋才好。”
  沈令月听到这里不由竖起耳朵。
  这乱点鸳鸯谱的神操作竟然出自高贵妃之手?她图什么呢?
  她忍不住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庆熙帝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头发乌黑茂密,嗓音洪亮如钟,身材高大健壮,眉眼颇具威严。
  反正就很像古装电视剧里那些标准的老皇帝。
  她又往旁边的高贵妃看去,结果一下子就移不开眼了。
  这绝对是她穿来以后见过的最最最艳光四射的大美人!只一眼就会被她风华绝代的美丽面庞牢牢吸引,一切苍白匮乏的言语都无法形容那种直击心灵的震撼。
  无论是多闪耀的金饰,多璀璨的宝石,一切外物装饰在她身上都黯淡无光,因为除了那张脸,眼睛里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难怪高贵妃虽然无子,却依旧是后宫最受宠,地位最高的妃嫔。自先皇后病逝,便由她掌管六宫十余年,虽无皇后之名,已有皇后之实。
  沈令月太理解庆熙帝了,谁不想天天跟这样的大美人儿待在一块啊。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接,被高贵妃察觉到,她含笑望来,“沈氏,你在看什么?”
  沈令月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犯了天颜,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道:“臣妇是被贵妃娘娘的美貌所慑,娘娘仙姿玉貌,如皎月当空,让人……一见倾心,再见欢喜,怎么也看不够。”
  啊啊啊死嘴你快多说几个成语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卡壳了!
  她有一百句彩虹屁可以疯狂夸夸高贵妃的美貌,但那些虎狼之词说出来怕是要被当成狂徒吧?
  但是姐姐你真的好美好美好美……
  “哈哈哈!”
  庆熙帝大笑出声,伸手点了两下,“沈侍郎写得一手锦绣文章,想不到他的女儿也是舌灿莲花,妙语如珠啊。”
  他带了几分调侃问裴景淮:“怀舟,朕给你挑的这个媳妇儿可还满意?”
  裴景淮脸红红地一拱手,“陛下圣明。”
  庆熙帝的视线在裴景翊嘴角打了个转,了然一笑。
  看来这对儿也不用问了。
  昌宁侯裴显是他的心腹,裴家两个小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同自家子侄一般。
  哦不对,允昭是他堂妹清河的儿子,这是亲外甥。
  他就不必说了,在兵部办事一向妥当,最近正在奉旨稽查各地军需有无贪墨。
  而怀舟虽然不是清河的血脉,但他二人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差不了多少。
  “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怀舟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别再像从前那样吊儿郎当的,也该找个正经差事了。”
  庆熙帝就如同亲戚家的长辈一般谆谆劝导,又勉励了几句,要他们好好过日子,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的话,便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出了乾清宫,走下高高的汉白玉石阶,沈令月轻轻吐了口气。
  怪不得裴景淮说进宫不可怕,差点忘了清河郡主就是皇家人呢。
  裴景淮扫她一眼,“教你进宫的规矩都忘了?怎么能盯着贵妃娘娘看个不停?”
  他刚才脸红才不是害羞,纯粹是紧张吓出来的。
  沈令月自知理亏,小声嘀咕:“可是贵妃娘娘就是很好看啊……我就看看怎么了?”
  裴景淮无语扶额,就她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以后要是进宫赴宴可怎么办啊。
  四个人慢慢往宫门方向走着,忽然对面浩浩荡荡过来一群人。
  “允昭,怀舟,你们这是进宫见父皇来了?”
  同安公主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裴景翊颔首称是,带着燕宜向公主行礼。
  裴景淮和沈令月也连忙跟上。
  “好了,自家人不必客气。”
  同安公主虚扶了一把,目光落在沈令月身上,忽然开口:“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沈令月从看见同安公主那一刻就开始紧张,毕竟她才在公主举办的宴会上搞了个大的,害她罚了俸禄,丢了差事。
  本想缩到裴景淮身后装鹌鹑,谁知直接被点名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公主的话,我前些日子去了您在栖云山办的赏花宴……”
  是的,她就是一个去吃席的普普通通的客人,绝对没有做什么胆大包天的事。
  燕宜突然出声:“没错,那次宴会我也去了,而且我们一直待在一处,不曾分开。”
  沈令月一惊,连忙冲燕宜使眼色摇头,让她不要主动揽过干系。
  燕宜只当没看见,神色如常,仿佛自己刚才只是随口附和。
  同安公主看看二人,脸上笑容又灿烂了几分,点点头:“以后大家都是亲戚了,我平时在公主府里无聊的很,你们可以常来陪我玩儿啊。”
  说着,她貌似对沈令月头上的猫眼簪子很感兴趣的样子,俯身凑近拨弄了两下。
  “……我那儿有无色无味,效果更好的药粉,下次送你两瓶试试?”
  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朝已经呆住的沈令月眨眨眼,便如无事发生一般,施施然地走远了。
  沈令月恍恍惚惚走到宫门口,待要上车时突然反应过来。
  她一把抓住燕宜手臂,语气带了几分焦急,“……我要跟你一块儿坐!”
  燕宜自然没有异议,她只看向裴景翊,客气地征询:“夫君能否行个方便?”
  侯府一共出来两辆马车,如果燕宜和沈令月坐一起,那他就只能和裴景淮坐了。
  裴景翊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我都可以。”
  “我不可以!”
  裴景淮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我去办点事,你们自个儿回去吧。”
  沈令月一钻进马车,就拉着燕宜飞快道:“怎么办,公主知道是我下的药了!”
  她把同安公主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说完又皱眉,“你刚才不该说那句话的,万一让公主以为我们是同伙怎么办?”
  燕宜一脸淡定地回:“可是我们本来就是同伙啊——我放风,你下药。”
  沈令月捂住脑门。
  完了,燕宜乖乖被她带坏了。
  “我觉得你先不用担心,公主说的那句话,并不像是要追究你的意思。”燕宜冷静分析,“不光没追究,怎么好像还……乐见其成的样子?”
  沈令月丧着脸:“可是她赔了各家好多医药费,还丢了办宴会的差事,能不怪我吗?”
  “她要是真想追查下药的人,早就把你抓走了,还会自己认下来吗?”
  燕宜摇头,“对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来说,钱财并不重要,她能认下这个闷亏,一定是因为另有所图。”
  “那她图什么?图我?”沈令月双手护胸,“我可是直女,笔直笔直的。”
  燕宜无语地白她一眼,沈令月立刻没骨头地贴上去,“嘿嘿嘿我只和燕燕天下第一好!”
  “总之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燕宜宽慰她,“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嗯嗯!”
  沈令月是个心大的,反正燕宜说了没事那就没事。
  贷款焦虑,人会变丑的。
  她搂着燕宜的胳膊疯狂蛐蛐裴景淮。
  “……那就是个撒手没的坏狗、笨狗!我昨晚都把他踹床底下去了,他也不肯说是为什么打架。”
  燕宜:“裴景翊也是,我问他他就说没事,好像多说几个字能要他的命一样。”
  沈令月总结:“这两个人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二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男人,真麻烦!
  从皇宫回侯府要走大半个时辰,她们俩好不容易能待在一块儿,简直有说不完的话。
  谁让侯府的奇葩那么多?太夫人,钱妈妈,裴玉珍,董兰猗……还有认亲时几个古古怪怪的旁支亲戚,都被沈令月纳入观察范围,疯狂吐槽。
  燕宜听的认真,但随着马车颠簸,她渐渐涌上睡意,抬手打了个哈欠。
  “嗯……”
  最后附和了一句,她头一歪倒在沈令月肩膀上。
  沈令月立刻收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燕宜靠着她能舒服一点。
  很快她也有点困了,和燕宜头挨着头,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鸟一样,紧紧靠在一起。
  ……
  马车在侯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裴景翊下了车,发现前面那辆车里安安静静的,不由皱眉上前,屈指轻叩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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