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是一张陌生的脸,鱼莲子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啊了一声,尴尬道:“我、我认错人了。”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修炼太累了,怎么总把别人认成卿徊。
  卿徊打了个响指,一层雾气散去,笑眯眯地说道:“没认错。”
  鱼莲子尴尬的表情一垮:“你们竟然合起火来骗我!”
  卿徊指着自己的肩:“是谁先吓我的?”
  鱼莲子才不听他说的,对着卿徊的脸左看右看:“怎么做到突然就换了一张脸的?”
  卿徊不藏私,将方法交给了她:“一个障眼法罢了。”
  “这法术简单,我还以为你不会上当。”
  现在回想起来鱼莲子也觉得卿徊刚刚的伪装简陋,但有蔺天宣的前车之鉴,她还没来得及怀疑就往认错了的方向想。
  鱼莲子:“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和你有点像的人。”
  卿徊的第一反应就是魏旦是不是又偷偷用了他的脸,他往魏旦那边看过去,发现他还在此处未离去,见他看过去后还大大方方地露出了个笑问好。
  应该不是他,卿徊想。
  他虎口撑着下巴,拇指和食指撑在脸颊上,轻轻揉了一下:“难道我这张脸很普通吗?怎么到处都是长得像的。”
  卿徊爱美,喜穿衣打扮,对自己的脸有着深刻的自知之明,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怀疑自己。
  鱼莲子认真看了看卿徊的脸,比对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很像,就是离得远看着模糊的时候可能弄混。”
  “那个人比你矮一些,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体弱,没什么精神。”
  “我还和他说了几句话,他说他叫……”
  卿徊原本没放在心上,听见体弱后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念出了一个名字:“蔺天宣?”
  鱼莲子哇了一声:“你真的认识呀?”
  卿徊:“算不上认识,以前见过几面,知道有这么个人。”
  鱼莲子:“你和他不是亲戚吗?”
  卿徊也不意外她会这么想:“不是。”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卿徊思忖了一下,“按当初的说法来说,我是他的替身。”
  “噗,咳咳——”
  鱼莲子发出一阵怪声,被口水呛到了,看着卿徊的眼中装满了迷茫惊讶和难以置信:“替身?!”
  叶骁泽早就从卿徊那边听说过这个了,镇定地说道:“少见多怪。”
  完全不提他当初听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震惊不亚于现在的鱼莲子。
  鱼莲子认输了:“这我还真没见过。”
  虽然她今天五六十岁,在凡间可以当人祖母,但对于这种稀奇古怪的情感轶事她还真没听过,就连话本中都少有。
  跟在卿徊身边果然长见识,鱼莲子感叹道。
  虽然这个见识好像有些歪了,但鱼莲子对这种绯闻还是很感兴趣的,连忙凑了上去想要知道更多。
  叶骁泽将她推远了些:“靠那么近干什么?这是我的道侣,你没有自己的道侣吗非要离我的这么近。”
  鱼莲子木着脸:“我没有啊,怎么,你看我可怜要把卿徊给我?”
  叶骁泽一下就把卿徊移到了身后:“你做梦。”
  鱼莲子没心思和他吵,眼巴巴地看着卿徊:“为什么说你是他的替身呀?”
  她的眼神很亮,卿徊罕见地感觉到了羞耻,嘴巴张开了又闭上,简直比告诉叶骁泽时还艰难。
  鱼莲子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视线左右看了看,指着远处的无人角落:“我们去那边说。”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叶骁泽知。”
  卿徊嘴角抽搐:“也不用这么隐蔽,这不是什么秘密。”
  但他还是听话地配合鱼莲子的行动,藏到了角落里,像是秘密接头一样,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因为之前和叶骁泽谈天说地的时候讲过一遍,卿徊现在不用重新理清楚,张口就来:“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当时我和照尘分开没多久,择了无情道,在玄云宗耐着性子修炼。山中无岁月,我也不知道闭关了多久,出来之后就收到景莫叙的消息,他让我出去历练。”
  “我听他的话外出游历,那时的性子和现在不一样,要轻狂许多,认识了一个人。”
  “这人知我心事,懂我喜好,似我作风,我与他意外合得来。”
  鱼莲子试探性地问道:“这人是蔺天宣?”
  长得像,性格还像,这也太有缘了。但鱼莲子总感觉蔺天宣不是这个性格的人,和轻狂挨不上边。
  卿徊摇头:“不是他,是易隋。”
  鱼莲子恍然,少了些意外,掰着手指头数卿徊前任的顺序也该是易隋了。
  此刻提起过去卿徊内心毫无波澜,像是讲述旁观者的故事一样:“我与他相识相知,后来心意相通,他说他心悦我。”
  鱼莲子:“我现在一听这句话就感觉不对。”
  卿徊所有的痛苦似乎都是从这句心悦开始。
  身旁的叶骁泽身上嗖嗖放着冷气,卿徊尽量跳过不该说的话,直奔结局:“我和他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发现他总是很忙,常常消失不知去干什么了。”
  “我问了他也不说,往往都是找个借口,时间一长我也意识到了不对,在他又一次离开后找了个机会跟上去。”
  “我看见他进了一座宅邸,里面藏着一个人。”
  第99章
  鱼莲子举起手, 从未有过如此自信地答道:“这个人是不是蔺天宣!”
  尽管猜到这个没什么难度,但卿徊还是给予了鱼莲子全部肯定,夸道:“真聪明,你看这不都猜到了吗。”
  鱼莲子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没错, 她就是这么厉害。
  她甜滋滋地说道:“卿徊,你真有眼光。”
  旁观的叶骁泽:“……”
  一个敢夸, 一个敢信, 还互吹起来了。
  他捂住卿徊的嘴:“别夸了, 再夸她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鱼莲子:“这哪里是夸,这明明是实话。”
  卿徊没管他们插科打诨,接着讲后面发生的事:“然后我就去和易隋对峙,他不肯承认, 但这事查起来也不难。”
  “蔺天宣和他幼时结缘,彼此有意。但蔺天宣身体不好,天赋不佳, 多次命悬一线,死里寻生。”
  “易隋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就想了个馊法子, 抢别人的身体给他就是了。”
  鱼莲子脸上洋溢地笑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半晌才震惊地说道:“这个办法他也想得出来?”
  修真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她的下限每天都在被突破。
  卿徊:“我那时正巧年少成名, 相貌与蔺天宣有三分相似, 易隋自然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这事做起来不容易,他便想要先获取我的信任,再徐徐图之。”
  叶骁泽冷笑:“获取信任获取成道侣了。”
  他敢笃定这个易隋本身心思就不纯, 对蔺天宣的爱不过如此。
  鱼莲子认同叶骁泽的嘲讽:“他不是喜欢蔺天宣吗?怎么和你成为道侣了?成为朋友不也是获取信任,又不是只有道侣才行。”
  她撇撇嘴,显然不喜这个行为,问道:“蔺天宣知道这事吗?”
  卿徊:“我原以为他不知。”他顿了一下:“但他是知道的。”
  他当初还有段时间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对不起蔺天宣,虽然他也是被易隋瞒在鼓里,但他插足之事的确存在。
  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蔺天宣心怀愧疚,常常弥补。
  直到后面发生的事让他意识到自己就是个笑话。
  易隋心狠手辣三心二意,蔺天宣也并非纯洁无辜。
  他得知真相后就和易隋断交,但心觉对蔺天宣多有亏欠,所以救命用的天财地宝时不时往那边送,一来二去倒也熟了。
  蔺天宣宽慰他说这事与他无关,是易隋的错。
  卿徊将他当作好友,但在后来的频繁遇险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很多时候他的行踪都只与蔺天宣说过,怎么有人可以次次这么精准的埋伏?
  而且这些人都不是冲着他的命来,似乎是想把他带走。
  在又一次解决完这些麻烦后,卿徊提着剑就去了蔺天宣的宅邸,遥遥望见易隋进去了,心神一动,脚步转了个弯,躲到后面丢了张小纸人进去。
  纸人蹑手蹑脚地贴在外面墙根处,听见吱呀声和脚步声,卿徊看不见画面,但好歹与易隋相处过不短时间,从脚步声中就知道这是他进去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这里干什么?心疼了?”
  蔺天宣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柔和,充满了尖锐,令卿徊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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