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杨慕霖的手像触电似的猛得缩回来, 指尖还残留着那紧实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如擂鼓。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脑子一时间短路, 求生本能让他嘴巴比脑子快, 脱口而出：
“师兄你胸肌练得挺好的啊哈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杨慕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能干笑缓解尴尬。他在说什么啊啊啊！这还不如不说呢！！好刻意啊！！
万一单珩觉得他是故意吃豆腐揩油怎么办？
单珩脸上的惊讶转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眼睛微微眯起，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周遭人生鼎沸, 杨慕霖却感到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身边的水波还在无知无觉的荡漾着。
他试图补救：“……我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信吗？”
沉默的几秒钟对杨慕霖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单珩终于动了, 他极轻地吁了口气，抬手将湿发往后捋，水珠顺着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 这个动作有些无奈。
他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向上牵动了一下，挑眉：“嗯，我信。毕竟你看起来比我受到的惊吓更大。”
单珩微微倾身, 拉近了点距离, 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过杨慕霖的脸颊。他认真问道, 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玩味：“所以，手感好吗？”
杨慕霖一口气还没舒出去，又一下被噎住了。
手手手手感？！
不是, 直男都这么生猛的吗？这是可以随便问的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片结实的胸膛，随即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移开。
杨慕霖眼神躲闪，耳尖泛红：“我、我刚刚没注意到这个……”
“哦。”单珩眼底带着笑意，又靠近了一点“看来是时间太短了，没有感受充分，要不，你再感受感受？”
这是调戏吧？
这绝对是调戏！杨慕霖内心暗骂，真是没轻没重的直男。
单珩平时斯斯文文的，怎么脱了衣服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么奔放，什么话都往外说。
单珩一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样子，眼里还有几分看戏的笑意。
杨慕霖转念一想，既然单珩自己都开口了邀请他“感受感受”，他有什么不敢的。
单珩身材这么好，他摸了也不吃亏。
一股逆反心理涌上来，今天他就要给单珩好好上一课，直男出门在外有些话不能乱讲。
感受就感受，谁怕谁啊。
杨慕霖抬眼，直直看向单珩，甚至还弯起嘴角笑了笑，语气轻快：“好啊。”
话音刚落，单珩还没反应过来，杨慕霖就迅速伸出手，精准地、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单珩左侧的胸口，甚至还故意手掌合拢，捏了捏。
没有任何衣物遮挡，掌心下是温热、紧实且极具弹性的触感，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皮肤的温度，甚至是单珩瞬间紧绷的轻颤。
单珩彻底愣住了。
“唔……”杨慕霖神情认真，一本正经地点评道，“有点硬，师兄你很紧张哦，肌肉不够放松呀，别绷着，对放松一点，会软很多……不过手感还是很好的，师兄你平时一定经常锻炼吧。”
这回轮到单珩哑口无言了，他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他完全没料到杨慕霖会真的动手，而且这么迅速直接。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像一道电流，迅速窜过他的皮肤，全身肌肉都下意识地紧绷，整个人成了块一动不动的石头。
半晌，单珩才挤出一句话：“还、还行。”
看到单珩罕见的措手不及和窘迫的反应，杨慕霖心里那点小小的报复得逞的快感油然而生，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师兄，你的心跳有点快，是不是……”
杨慕霖故意放慢语速，带着狡黠的笑意：“害，羞，了。”
说完他就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是你让我摸的啊，可别揍我。”
话音刚落，他就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鱼，灵活地潜入水中，身影在水中影影绰绰，迅速往前游了好一段，才冒出头来，对着单珩笑。
单珩看着杨慕霖的身影，也忍不住轻笑一声，胸口的肌肤余温未散。
他就知道杨慕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乖，现在终于在自己面前慢慢放下那层礼貌疏离的伪装了吗？
这个认知，让单珩心情变得很好，眼底浮现出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蹦蹦复习完打腿，抱着杨慕霖的腰撒娇：“小杨哥哥我好累呀，能不能休息一会再开始。”
杨慕霖知道他就爱讨价还价，于是道：“可以，那就休息三十秒吧，一、二、三……”
蹦蹦急了大叫：“不行不行，三十秒太短了。”
杨慕霖想了想：“那就一分钟吧。”
蹦蹦还是抱怨：“不要嘛，一分钟我还是累。”
杨慕霖蹙眉为难道：“唉，本来不应该休息的，那就破格给你休息三分钟吧。”
蹦蹦一听，三十秒变三分钟，自己赚了呀，连连点头，生怕杨慕霖反悔。
“小杨哥哥最好啦！”
“就在边上休息，不许跑远，也不要打扰别人知道吗。”
安排好小的，杨慕霖转向大的。
“师兄你再练习一下漂浮，找找感觉，放松，别绷着。”
或许是刚刚成功“反将一军”成功调戏单珩的快乐还没有完全消退，心里的得意让杨慕霖的胆子肥了不少，说话的语气都随意了不少。
他忽然觉得一直处于上位者有些冷酷的单珩也没那么“高岭之花”，其实……还挺好拿捏的？
单珩“嗯”了声，依言尝试，然而之前的成功仿佛昙花一现，单珩再次沉了下去。
他从水里站起来，抹了把脸，看向杨慕霖，明明眼神很平静，杨慕霖却读出了“你看，还是不行”的意味。
得，杨慕霖再次伸出手，让他搭着自己的手找感觉。
“轻轻的，别瞎使劲，对，就这样，感觉一下是不是浮起来了。”
单珩任由他拉着指导，目光落在杨慕霖因为专注教学而微微蹙起的眉心和开合的唇瓣，非常配合地应着。
几次之后，单珩似乎找了点感觉，可以自己漂浮了。
杨慕霖松了口气，站在水里看单珩练习，时不时出声提醒。
“头再低下去一点，没事，憋住气就行！”
“诶，又紧绷了，放松放松。”
接下来，杨慕霖又让单珩自己练习，去教蹦蹦手部和腿部动作怎么结合。两个人轮流教学，一个半小时的游泳课，他是一刻没停，教完这个教那个，喉咙都有些隐隐不舒服。
结束后杨慕霖又带他们拉伸了一下，并且通知了下次上课的时间，就解散下课了。
他习惯下课之后，自己再游一会，下课后便转身去了深水区，畅畅快快地游了半小时，淋浴，换衣服，收拾东西，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准备回家。
刚走出游泳馆，一阵带着凉意的风便扑面而来，杨慕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幸好杨慕霖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拿出了折叠伞。
游泳馆在西门边上，离杨慕霖住的小区很近，走路也就二十分钟，他正准备踏入雨幕。
就在这时，门口的一辆车车灯闪了闪，杨慕霖下意识瞥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单珩清俊冷淡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
“师兄？”杨慕霖疑惑，撑着伞走近了两步，“你还没走？”
单珩应了声：“嗯，刚刚接了个电话，时间有点久。”
杨慕霖心里算了算，从他下课到现在，怎么也得有四五十分钟了，那还真是挺久的。
夜晚的灯光有些昏暗，两人隔了几米的距离，杨慕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单珩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沉静而专注。
周围很安静，只有雨滴敲打伞面和地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偶尔有被打落的初秋的落叶飞旋而下，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吹来，细雨裹挟着一片湿漉漉的落叶，啪嗒一下贴在了杨慕霖的小臂上。
单珩的声音穿透细密的雨声，低沉而清晰：“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他的声音带着微沉的磁性，在这一刻，杨慕霖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即时感，或许是雨声的干扰，他竟然觉得单珩的声音和s竟然有几分重叠相处之处。
在他愣神的时候，单珩又问了一遍：“我请客，吃夜宵去吗，吃完送你回家。”
“噢，好！”杨慕霖赶紧上了车，车门一关，雨声瞬间被隔绝在外，成了两人的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