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话是对一旁频频出虚汗的郭放说的。他最近得到恩赦,可以跟狐朋狗友出门娱乐娱乐,突击了两个月,查月终于得偿所愿怀上了,一般人都忌讳头三个月忍住不愿说,查月倒好,大喇叭似的,恨不得当天就昭告天下,她的少量多次实验有了显著成果……
这两个月,郭放随时待命,老婆掐着时间一召唤,他无论人在哪都得立刻拍马赶到,奋力拼搏,无私奉献,晚一会,她老婆的小脸儿就没法看了。如今整个人形同枯槁,听见女人两字都发怵,甩了把身上的虚汗说:“我哪知道,她又没看上过我!”
又说:“我之前听说她跟他们公司大老板有点事,我还没好意思问那弟兄,谁能想到又盯上你了?要我说,这事还得怪你自己,你该做个自我检讨,她怎么就没盯上我?”
刘科笑:“是啊。苍蝇不……”
“别跟我扯淡。”贺承铮闭着眼,回想起那晚雨中景致仍觉得累。周佳子这种既聪明又懂得仗色行凶的美人儿他这几年没少见,说话不像说话,猜谜似的你拉我扯,欲拒还迎,费心费神,无非为了男女床上那点事,说难听点是既要命根子又要钱票子,粉饰一番就是成年人的一夜贪欢,他承认自己刚从毛头小子出脱出来就成老古董了,接受不了。
果然刘科懒洋洋道:“都是成年人,人家长得美,又放得开,你又不拖家带口的,为难成这样,神经病么不是?”
郭放:“就是。”
刘科又慢悠悠拍了下郭放大腿,“咱承铮性冷淡,家伙好不好用还难讲。以后你有这样的尽管介绍给我,我都介绍媳妇给你了,也该着你回报我一回了吧?”
“回报?我他妈都想找你售后了。”郭放无奈笑了声,仰头闭上眼,缓缓道:“也许人家是真看上咱承铮这号人了,模样好,出手阔,还他妈纯情。”说完自己也笑了。
刘科一听,非常同意:“纯情是次要的,咱们承铮主要还是正派。迈巴赫天天拉美女,但人永远是全乎接来,全乎送到,别说专车,比他妈警车还安全!我要是美女,我也爱他,免费司机谁不喜欢?上车就睡觉,睁眼就拍屁股走人,比坐公交省心多了。”
“才知道我正派?我名声都是被你毁的。”贺承铮没睁眼,刘科听不下去了,对郭放晃晃手指,“听听,多不要脸?要不是穿开裆裤就见过他又坏又浑又暴力,见谁不顺眼就是一脚,我真以为我罪大恶极带坏国家栋梁了。”
“承铮怎么不正派?”郭放紧跟着说:“没听查大夫说么,前一阵,咱们承铮大晚上抱着个小姑娘去医院,那女孩瞧着特机灵,长得又甜又好看,像小仙女似的,说是肚子疼。查大夫一看,咱兄弟急得汗都下来了,心想,毁喽,坏事喽,承铮这是造孽了?是先救人啊,还是先报警啊?你猜怎么着……”
刘科笑:“怎么着?”
“没想到人家姑娘敞敞亮亮的,大手一挥说,我还没有性生活哪!你就说吧,咱承铮是不是又路见不平,做好人好事儿不留名,大半夜充当120?”
郭放向刘科凑了凑,“我正想找你合计合计呢,既然咱承铮对所有女同胞都这么一贯的帮助还不求回报,咱改日给他印个锦旗得了!”
贺承铮向后一靠,看刘科笑得眼梢乱颤,满脸的无所谓,散着一身热汗漫不经心道:“你说的这些我不反对。唯独一条。”
他认真晃晃手指,“那小东西好看是好看,一点也不机灵!是个纯傻蛋!”
第20章
自从有了梁鸿宝, 贺承铮的精力总觉得不够用,这孩子一做作业就像有多动症,一会不盯着就跑去玩了, 他突然迟来地更加体谅他姥爷的辛劳——小时候他做作业时,他姥爷背着的手里总是抓着只老布鞋,随时准备抽他。
如今倒是发觉, 揍孩子也不是个容易的活儿, 至少比健身累。算算日子, 他已经很久没往健身房跑了。趁周五晚上不用盯着梁鸿宝做作业, 贺承铮应酬完, 吩咐庄志高把车往fit101开。
一路车速极快, 庄志高神色悠闲,一手撑着脑袋,只留另只手绕方向盘, 随口道:“姐夫, 你下回再什么时候去健身房?”
贺承铮看他一眼,“怎么,我耽误你用我卡了?”
“不是的姐夫……”
贺承铮没搭理他, 过了一会,又说:“以后别瞎叫。公司人怎么叫你就怎么叫。”
“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呢。”庄志高瞄了眼后视镜,“我觉得你跟我姐离婚是你们俩的事, 不该影响咱俩的关系,我跟着你感觉一直挺好的, 以后还想跟着你。”顿了顿,“我以后能管你叫大哥吗?”
贺承铮笑了一声,“你认可我,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不用谢。我高兴给你当马仔。”
庄志高对着后视镜笑笑, 看贺承铮正一脸肃气地别开脸,解着衬衣领扣,又关切地说:“热么哥?我给你开会冷气吧。”
“现在他妈的十一月。我热我会开窗,你闭上嘴好好开车。”
“行。都听你的。”
贺承铮刚进fit101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兔子似的窜进去了。那影子极其轻快灵巧,围着个红围脖,背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上回他一拎,好家伙,十多斤沉。他当时只心叹:难怪不长个。
没想到这也能遇见她,也不知道阑尾好没好就来锻炼。贺承铮不明不白地皱了下眉头,跟进去。
白友杏现在一周四练,这段时间下来,感觉卓有成效,浑身通畅有劲儿,批改作业体力都好多了,肩酸腰疼也有所缓解。
她刚进更衣室就遇见谷斯文在等她,谷斯文塞来一瓶运动饮料,白友杏又从包里掏出两包要给蛋白粉的小零食,庆祝它彻底康复,换衣服时,谷斯文帮她把手提袋塞进橱,一看包里有好多黄色的毛线,问:“绿的呢?怎么又改黄的了?”
白友杏换好一套白色的露腰背心小短裤,把头发在头顶扎了个揪儿,理了理刘海,一把扣上橱门烦闷道:“还不是那个臭强强!”
“强强咋了?”
“他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发情了,总乱尿,尿我拖鞋不说,还把给桑图织的围巾尿了,你说它讨不讨厌?我也只能先给桑图洗洗了……”
白友杏说着也觉得有点对不起桑图,叹口气说:“但也不能扔了吧,也是花钱买的……”
“哪能扔了啊?”谷斯文震惊道,“都是纯羊毛的,扔了干啥?洗洗,晾干了喷点香水,闻不出来。”说着,特别笃定地摇了摇头。
白友杏点头:“我也觉得。”
“不过强强都半岁多了,也该发情了。”谷斯文说着,跟白友杏一同从女更衣室拐进走廊,白友杏表示认同:“所以我接下来准备把强强阉了。”
贺承铮刚走上走廊喝了口肌酸,听见这话差点喷出来。走他前面的果然是那个惹人上火的小老师,穿着一身白运动服,露出大半皮肤都白晃晃的,明明看着秀气玲珑,说出的话却恶狠歹毒。
“阉了它,阉了一了百了。”
“哎呀……真可怜。”谷斯文啧啧两声,不免担心:“强强能愿意吗?”
“管他愿不愿意。”白友杏很坚定,“强强这个小狗崽子,天天跟我大呼小叫,阉了正好灭灭他的威风。况且强强的那个小家伙也不大。”她手指捏出个小缝,“就这么小的一个。”
“小归小,也不能不好用啊……”
“怎么不能,它除了尿尿又不用,不用就阉了,省得总抱着我的脚丫蹭。”
“那以后强强在同伴面前还能抬得起头吗?”
“不管它。他在我们小区也就两个关系不错的狗朋友,也都做过手术了,谁也别嫌弃谁。”
白友杏说完感觉身边有阵风来势汹汹地过去了,擦着她,火气十足。她不消多看,单凭借一个高大英朗的轮廓就认出是贺承铮,立刻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鸿宝舅舅!这么巧!你也在这健身吗?”
可他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友杏对这个怒气冲冲的背影尤其熟悉,他心有怒火,肩膀就摇得厉害,每迈一步都气势勃然,远远看到他起伏的侧脸,也确实像又发了脾气,眉头低云一样压着。
“你认得他啊?”谷斯文颇为意外,速速拍拍白友杏手背,“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会员!小庄他姐夫!长得好吧?”
白友杏震惊:“啊?他就是小庄的姐夫啊!……”这世界可太小了,说完又浅浅一笑,“他也是我们班梁鸿宝同学的舅舅,我进医院那天,就是他开车送我去的。”
谷斯文简直不敢相信,闹了半天,都是熟人,又觉得奇怪,“那他为什么不理你?”
“可能我声音太小他没听见?又或者正有心事呢?”
“那确实……”谷斯文四下看看,又捂住嘴说,“那我给你说个八卦。”
白友杏也鬼祟地瞄了瞄,凑近:“快说。”又问,“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