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挺翘的睫毛,带着红晕的眼尾, 还有紧抿的唇,甚至连脖颈上因为紧绷露出的线条,都全被她纳入眼中。
相长歌反问:你没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她留有余地,她承认,可余清呢,她明明想知道,明明自己偷偷的翻来覆去的猜了千百遍,可她一字未说。
她不知道她去找上官旻都聊了什么,但和自己,她从没提过与之相关的任何一个字。
不过想来也合理,她和上官旻认识十几年,和自己不过寥寥半月,谁在她心里占的份量重,也能想得出来。
但是,她自己把自己困在她的思绪里,不吃不喝不睡的折磨自己,又算什么?
如果真的对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这些事影响到?
虚伪。
相长歌看着余清冷冷的道。
到底是真的觉得活着没意思,还是假的觉得不想活了,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都把自己给骗到了。
对方的话语,就洒在自己耳际,余清睫毛轻颤,最后抬起手捂住了已经泛红的耳朵。
虚伪?什么虚伪?
她在说自己么?
她哪里虚伪了?
她凭什么这样说自己。
余清闭着眼,咬牙道:那我不问,你自己不会主动跟我说么,一定要我先问才可以吗?
她自己要真想告诉她,肯定会早早的主动把一切都告诉她啊,她自己不说的东西,凭什么还要她开口去问?
要是她真问了,她不回答,又或是找了其他理由来搪塞她呢?
就像上官旻一样。
那她,她不是要更难过。
在被对方隐瞒的基础上,还要再次承受一次被搪塞欺瞒的痛苦。
盯着身下侧脸对着自己还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只差被没找个蚌壳藏进去的人,相长歌气笑了。
呵。
是你想知道,还是我想知道?
你自己想知道你不问,自己一个人脑补得起劲,最后又把自己饿到昏倒,怎么,打算用你自己的身体来惩罚我?
余清:
余清这下不止是耳朵红了,她的脸、她整个人,都热烫了起来。
是窘迫,是恼怒,也是无所适从。
相长歌她这个人,说她就说了,她不问她承认,她自己思考独自揣测她也承认,可她说自己用自己的身体惩罚她什么的怎么听起来感觉那么奇怪。
什么惩罚她,她自己的身体她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她这怎么就是惩罚她了。
说话。
余清不过沉默了几秒,还没思考出个结论,身上的人又步步紧逼般的开口。
那低沉又带着几分命令语气的话语,听得余清心尖一颤。
说什么啊。
余清自己都没发觉,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委屈的软糯之意。
是谁想知道?
余清:我不知道。
反正不是她,她才不想知道,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相长歌被面前人的嘴硬程度惊到了。
她故技重施,抬手虎口卡着余清的下巴,食指和拇指陷入对方的脸肉里,将人又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死鸭子嘴硬是吧?
嘴硬姐。
余清: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上手了。
对方几乎是把着自己的下半张脸,掌心指骨热乎乎的热度从和自己皮肉相贴的每个缝隙里传来,从未被人这样对待的余清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下一瞬,对方松开了她的下巴,又来撑开她的眼皮,逼她睁开眼睛。
余清:
够了。
她这老板能不能有一点尊严。
再次被迫睁开眼睛,相长歌灰棕色的眼眸离得比刚才还近了。
睫毛浓密,眉骨立体,这是一双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的眉眼。
余清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怔怔的和她对视。
说话,想问我什么?
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
相长歌声音微冷的再次开口问道。
她就不信了,今晚她不能让余清改掉她那有什么自己憋在心里脑补,然后又开始感叹生活没意思活着真无聊的毛病。
在相长歌的声音里,余清才猛然的回神。
她眨了眨眼,目光移到旁边,错开相长歌的注视,嗓音干哑声音微弱的道:你,你先下去。
她们这姿势,太近了,而且,显得她很被动。
相长歌闻言,盯着余清又看了两秒,这才收回撑开对方眼皮的手,直起身。
只是在收回手的那刻,食指指尖,不小心从余清的鼻尖处刮过。
相长歌抱着手站在床边,审视的盯着窝在被窝里,不知道为何出了一身薄汗,脖颈和额头都有几缕发丝被汗湿得粘在了皮肤上的人。
明明看起来很热,脸都是红的,但余清还又拉了拉被子,盖到了自己下巴的位置去。
相长歌皱了皱眉,想着一会儿去把空调再给余清调低点。
相长歌在看着余清的时候,余清也时不时用眼角瞥她一眼。
房间里只有一盏书灯,光线着实不够明亮,对方的轮廓也藏在书灯光亮不及的黑暗里,但或许就是这样昏暗的光线,让人丧失了几分理智。
余清觉得,肯定是灯不够亮的缘故,不然,她怎么会不知道该和相长歌说什么。
没什么想知道的?
相长歌的声音又响起了,幽幽的,听在余清耳朵里跟在威胁她别无二致。
没有。
余清依旧秉承着自己的嘴硬,只是回答完后,快速的把被子往头上一拉,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
床边的相长歌:
望着床上被子里的那团将逃避这个词展示得淋漓尽致的人形隆起,相长歌第一次感受了欺骗的滋味。
先说自己离她太近了,让自己起开,实为缓兵之计,为的就是这一刻,把自己藏起来。
余清这人,就只能等别人主动的将什么事都告诉她,她就是别扭得怎么也不愿意自己开口去问是吧。
相长歌看着床上的被子,评价道:原来你不止爱胡思乱想的自我脑补,死鸭子嘴硬,还擅长掩耳盗铃式的逃避。
余清选择躲在被子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反正她全部都听不见。
相长歌盯着床铺看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没上手把被子里的人给挖出来。
算了,逼得太急或许还会适得其反。
余清性格不就是这样的么,对于一些不愿面对的东西,她会选择不去知晓。这样,她不知道,就等于不存在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躲在被子把自己闷出一身汗的余清,侧耳听着被子外头房间里的动静。
她原本以为相长歌会上手和她抢被子把她掀出去,但没想,她都抓紧被子的打算和她来一场一较高下的抢被子大战了,相长歌却毫无动静。
刚说完那句话后,她也没再出声,就好像人已经离开了房间一样。
相长歌走了么?应该没有吧,这肯定是她的战术,假装她不在,然后骗自己出去,这样,她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看自己自投罗网了。
余清想着,继续闷在被子里,就算呼吸都有点不畅了,依旧不出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在有些时候也挺有毅力的。
就在余清努力坚持的时候,她听见了外头有小狗的叫声。
奶呼呼的,很撩人心扉。
汪!
余清宝宝,是我,宇宙超级无敌可爱的小狗西瓜呀,快出来让统统看看你,怎么躲被子里了。
天杀的,肯定是8802那坏宿主逼的对不对,余清宝宝别怕,统统我是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余清宝宝振作起来,明天罚那8802一天不许吃饭,她肯定就会跪下来跟你认错了。
可惜余清听不懂狗叫,在听见小狗的叫声时,她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可能因为自己躲着,相长歌打算拿小狗来威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