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两人对视了片刻,在谁也不退让的对视里,最终是余清的气势略低一筹。
她抿了抿唇,问: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
相长歌扯了扯嘴角:不可以?
余清:
难道可以?
或许真的可以。
毕竟,她都在她面前直言不讳的说,她也可以是老板了。
余清收回目光,虚虚的看向了天花板。
她感觉好累。
不只是身体的疲惫,心也好累。
累到她时常在想,要不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吧。
你把合同给我吧。
余清语气飘渺的道。
合同?
相长歌皱了皱眉。
什么合同?
不知道的事情,相长歌只能在脑海里询问系统。
嘤嘤嘤又哭了一天的系统和相长歌一样疑惑:什么合同?我也不知道啊。
它只知道余清宝宝还是爱它的,最直观有力的证据就是,她早上明明那么虚弱,却在知道自己没吃饭的时候,毅然决然的起身想去给她找吃的,甚至还为此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感动,统统当时就是既担心又很感动。
余清宝宝,就是它统统酱誓死要守护的人!
不知道余清在说什么的一人一统,最终只能选择最朴素的方式敌不动我不动沉默以对。
而都主动跟相长歌说让她把合同给自己的余清,在等了好一会儿都等不到相长歌的回答后,又侧目看她。
怎么,在犹豫?
相长歌:
算了,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直接问好了。
什么合同。
相长歌清澈的目光,对上了余清布满疲倦的眸子。
余清:
相长歌:
无言相对后,余清忍无可忍,带着愠怒的道:你的解雇合同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签了解雇相长歌的合同,她就违背了她父母的遗嘱,那样,她的所有家产,就会变成相长歌的了。
这不就是相长歌想要的吗?
不然,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什么是她瞒着自己也想获得的。
你要解雇我?
相长歌一愣,随后想到什么,又问:你想变成穷光蛋?
余清:
她看着相长歌面上那不似作假的疑惑,迟疑了。
你不想我解雇你?
相长歌:?
她又不是活腻了。
我为什么想你解雇我?
因为你有事瞒着我,你和上官旻周嘉翼他们一样,有事瞒着我!
余清想大声地吼出这句压在心里的话,可她说不出口。
那样像个怨鬼一样的话语,她说不出口。
得不到真心就得不到了,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变得那么狼狈,质问与愤怒难道能改变什么么?
她终究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人。
余清不语,相长歌却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窝里的人,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想你解雇我?
这质问的语气,好似自己在做了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一样。
余清咬住了唇肉,选择闭上了眼睛。
相长歌看着装鸵鸟的人,笑了。
她换了个方式,道:你解雇我,我会得到什么好处?
我的全部家产。
相长歌一愣,转而问系统:合同上有这个?
系统:呃等本系统查一下。
两秒后,系统:好像是。
相长歌:?
什么叫好像?
她记得那遗嘱合同她都看过了啊,上面没有这一条吧。
系统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要给你搞个户口嘛,加上你的身份是孤儿嘛,而且又被余清父母资助,所以你的户口就落在了余家
也就是说,虽然你的身份是余清父母资助的孤儿,但根据原书里头的法律,你四舍五入就是余家收养的女儿
如果余清没有了继承权,那你,就可以顶上了。
系统的解释一出,相长歌就大概明白了一切。
余清从周嘉翼那里知道了自己打了上官旻的事情,而且周嘉翼还添油加醋的说了自己的坏话,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满腹心机怀有目的的人。
余清可能信了。
她没有来问自己这一点,就能侧面证明。
加上她昨天又去了医院,可能上官旻那边也没有告诉余清自己为什么打了他。
这一件件的事情综合起来讲,对余清来说,就是自己身边有个坏人,上官旻作为她哥哥一样的人,却仍瞒着她自己和他之间的事情,那对余清来说,她的身边基本上是全员恶人了。
她本来就心思敏感,还多愁善感,发现这样的事情后,自己独自的思来想去,不知不觉的被自己困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就无法挣脱了么。
现在她这样无欲无求甚至还愿意和自己签什么解雇合同的样子,就跟她已经想好她马上要去死了一样。
相长歌气笑了。
她咬牙切齿的盯着余清评价道:脑补姐。
已经不想再陷入任何人处心积虑的算计里,只想解脱的余清:?
她在说什么?
是在骂她吗?
相长歌忽然猛地俯身下来,单手撑在了余清的枕边。
头侧的床垫受力下陷的瞬间,余清睫毛微颤,却还没睁开眼睛。
相长歌在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
还来不及想出答案,温热的指尖落在了自己的眼皮上,有人用食指和拇指,手动的让自己睁眼了眼。
眼前,是相长歌放大的面容。
她离自己好近,就在自己的身上,像是要随时将自己淹没在她的身下一样。
余清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身体紧绷到了极致。
她甚至敏感的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洒在了她的脸颊上。
好近,她离自己太近了,近到她们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她们怎么可以离得这样近。
单手撑开余清的眼睛,让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照映出自己近在咫尺的面容。
相长歌没让余清有任何逃避的可能,她让她只能直视着自己。
我有说过想让你解雇我么?
我有说过想得到你的全部家产吗?
相长歌的话语,字字含着击溃人心屏障的力道般,砸进余清的耳朵里。
第33章 第 33 章 她不坏的时候也挺好的
余清呆愣的看着占据自己全部视野的面容, 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逼问自己: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会开口来问我么?
余清僵硬着身体,呼吸似乎都停了。
明明身处整个广阔的天地间, 这一刻她却像被人锁进了一个无处逃脱的牢笼里,逼她一定要直面自己的内心深处。
在那双澄澈的浅眸里,余清感觉自己宛若被扒-光了一样, 窘迫难耐,又无处遁形。
她她是没说过, 可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话,难道她还会拿到台面上来说么?
就像上官旻周嘉翼他们,就算自己去到他们面前说了,他们还不是费尽心思的,把人当傻子一样的忽悠隐瞒。
余清用力的偏开脸,躲过相长歌的指尖,也躲过她的注视。
我问了,难道你就会告诉我?
余清的声音不大, 几乎是用气音发出的, 细细碎碎的,像是在嘟囔给自己听。
但好在,相长歌离她很近, 她能全部听得清楚。
身下的人偏开了脸,只给自己留出一个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