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严重吗?”项祝询问。
“无妨。”纪舒愿冲他摆摆手,凑过去说着,“我这除虫水能杀的虫不少呢,不过也得仔细瞧瞧到底是什么虫。”
三人抵达时,农户正在菜地里坐着,面上满是愁容,听着脚步声后,她们纷纷抬头,看到纪舒愿便朝他走来。
七嘴八舌的声音听得纪舒愿有些头痛,幸亏被村长和项祝阻拦,农户们才没碰到他。
纪舒愿后退一步,伸手往下按了按:“各位稍安勿躁,我这就过去瞧瞧。”
听到他这话,众人才不再吭声,各自往侧边挪了挪,给纪舒愿留了条路,项祝挡在他身侧,两人一同走到地里后,项祝才松开手。
菜叶上偶有一两个窟窿,好似被虫子咬过,纪舒愿看过一眼便知晓,这应当是蜗牛咬的,与菜青虫咬得不同,蜗牛所咬过的地方切口平整,而菜青虫咬过的则呈网状。
“许是前两日刚下过雨的缘故,蜗牛最是喜爱这种天气,便爬到菜上吃菜了。”草木灰水虽不能除去蜗牛但能让它们不再吃菜,纪舒愿便将这法子教与她们,这草木灰每家每户都有,她们自个儿做,也算是方便他了。
农户们一听,竟如此简单且不要银子,纷纷朝纪舒愿道谢,之后脚步匆匆回家去,毕竟那草木灰水也得泡一日,得尽快泡着,明日才能用。
“项家老大来家里喝一杯?你大娘做了一桌好菜呢。”村长邀着项祝,目光却在瞧着纪舒愿,看来想邀纪舒愿才是真。
“这会儿家中有事儿呢,还是改日吧。”项祝牵着纪舒愿的手,朝村长摆摆手。
纪舒愿也朝他笑笑,不过他毕竟是村长,是得打好关系:“村长家中的菜也能用方才的法子,即便没有蜗牛,也可提前喷洒一遍,那蜗牛一闻见这味儿,便不敢前往了。”
本因项祝不来家中吃饭生的怨气,这会儿也消散了,他眼眸一闪,扬手拍了拍项祝的肩膀:“你当真是好福气啊,这夫郎可比我这老头子都懂得多。”
“只是误打误撞瞧过几眼古籍,论懂得多,还得是村长,整个村子里的人可都靠您呢。”纪舒愿的夸赞让村长更是喜上眉梢,他轻嗐一声,朝纪舒愿摆摆手,“你还真是嘴甜。”
总归是将他打发了,纪舒愿松了口气,跟项祝一同走着,刚走了没几步,便听着从侧边传来的一阵轻哼。
他转过头,便瞧见项祝绷直的嘴角,以及故作气愤的表情。
“夫君是怎的了?”纪舒愿伸手想摸戳戳他的嘴角,还未碰着就被他扫开,他转过头瞧着纪舒愿,“我正在气头上呢,你瞧不出来吗?”
“啊,瞧得出瞧得出,就是不知夫君为何气愤。”纪舒愿还真不知,他也没做什么事儿。
瞧他拧眉思索的模样,项祝勉为其难给他提个醒儿:“我吃味了。”
第120章 想亲
项祝怎会吃味, 纪舒愿想。
他方才也并未做能让他吃味的事,想到这儿,他动作一顿, 仔细瞧项祝一眼:“夫君莫不是为我方才夸赞村长……”
项祝斜睨他一眼,纪舒愿当即懂了。
他轻嗐一声, 挤靠在项祝的肩膀上,轻啧一声,指尖勾上他的手指, 话中满是笑意:“村长都跟咱爹岁数差不多了,夫君这吃味有些假了。”
“假吗?”项祝这回没松开他的手, 听到他的话更是拧眉, 纪舒愿瞧着像是在瞪他一样,他也回瞪回去,“我从未瞧过吃大爷味的人,夫君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总归是男子。”项祝瞪的眼睛有些酸, 他收回表情,也不再逗纪舒愿,握紧他的手往前走,“村长怎的一直想让你去吃饭呢。”
“大概是想让我好好教那些农户?毕竟我们原本收的银子太少, 说不教就能不教了,他可不得好好对我, 如此才能让我留下来。”纪舒愿猜测着, 又朝项祝挑挑眉,“不过方才村长所说的那句话不错。”
“哪句话?”
“那句啊。”纪舒愿歪头瞧他一眼,“你有福气,有我这么个夫郎。”
这话也不是第一回有人说了,丁红梅也说过不止一回, 项祝揉着他的手,朝他点头:“这话说的确实不错。”
纪舒愿眼眸弯着,揽着他的肩膀笑出声。
农户家中的菜地有蜗牛出现,纪舒愿怕自家菜地也有,便跟项祝先去了地里,并未直接回家。
小麦尚可,冬瓜南瓜也还好,主要得瞧瞧菠菜。纪舒愿蹲在菠菜地前,伸手扒着叶片,果真瞧见一个正在爬的蜗牛,他捏着壳把它丢在一旁,大喊一声:“啊──夫君──”
项祝还在另一条沟壑那,听到纪舒愿的喊声后,他急促跨步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紧张询问:“怎么了?”
“虫!”纪舒愿指指地上的蜗牛,项祝立即抬脚,将它踩死。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纪舒愿瞬间后退半步,指着他的脚,手指颤抖着:“夫君,你杀生了。”
“这算什么杀生,吃菜叶的虫可不是好虫我这叫为民除害。”项祝还挺会说,纪舒愿抿唇憋着笑,用力冲他点头,“夫君说的是,你这是为民除害。”
既然项祝都如此说了,纪舒愿便让他继续除害,他将蜗牛从菜叶上拿下来,项祝并未打算一直踩,他从一旁拿过个土块,用土块把蜗牛砸死。
他丢他砸,即便如此也费了不少时辰,直到纪舒愿觉着腿都有些蹲麻了,还没把蜗牛抓完,他往后瞧一眼,挑了个干地儿坐下,侧头看向项祝。
“我觉着咱俩抓不完,得让娘她们一同过来。”纪舒愿想躺下,他转过身瞧见身后有些湿的地,还是没躺下去,“哦对,方才有些忘了,我们得先回家泡上草木灰水的。”
“也是,待会儿到家中后,你便歇着,我跟巧儿来弄草木灰水。”项祝起身,朝他伸出手。
纪舒愿确实腿还麻着,他握住项祝的手站起来,往他身上靠:“不行了,腿麻了,夫君背我。”
说完他又觉着不好,说不准会挤着肚子,还未等他想出别的法子,只见项祝稍微弯腰,便将他抱了起来。
脚下倏然腾空,纪舒愿下意识握住项祝的脖子,慌张地东张西望一番,瞧见没人他也没敢松口气:“夫君,放我下来。”
“不是累了吗?这会儿就别撑着了。”项祝手指微动,拍拍他的脊背,“搂紧我。”
纪舒愿搂紧,但还是出声说着:“有些不妥,待会儿我们免不了会碰见人,若是被旁人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他挣扎着想下去,又被纪舒愿拍了拍:“别乱动,若是碰见人了,我就告知他们你有孕在身,走路走些累了,毕竟日子已经过了三月,也不怕被旁人知晓了。”
他冷不丁说这事儿,纪舒愿觉着他真有可能会说出,虽说有孕是好事儿,可他总觉着别扭,原本告知他前三月不能说出时,他还有些庆幸,但项祝这会儿不像在逗他。
“夫君真想将我有孕之事说出去?”纪舒愿眯着眼睛盯项祝,很想得到一个摇头,没让他失望,项祝的确摇了头,但也加了句话,“不是我想不想说的事儿,若是他们问起,我得如此说才能解释我此刻的行为。”
“那便放我下来好了,我这会儿腿不麻了。”为让他相信,纪舒愿特意伸直了腿,示意项祝瞧,“当真,我腿不麻了,我自个儿走就是,瞧瞧夫君这额头的汗,定是累着了。”
项祝原本想放下的动作又收回,他转头与纪舒愿对视:“我出汗了?”
男子定是要面子的,纪舒愿立即抬手,用袖口将他额头侧边的薄汗拭去,随即开始装傻:“方才我讲话了吗?好似没有,夫君你快放我下来吧,待会儿真要被旁人瞧见了。”
纪舒愿动作还挺快,项祝还未出声,他便将汗拭去,想说也不太好开口了,他勉为其难将他放下,说实话他当真想告知旁人他有孕在身,不过瞧纪舒愿方才的模样,好似不想让旁人知晓。
“呼──”纪舒愿拍拍胸膛,松了口气,方才心都快被项祝吓出来了,幸亏他反应快。
“快些回去吧,不然明日洒完水得天黑了。”项祝对方才的事闭口不提,他不提更好,纪舒愿也不吭声,他瞧着项祝的手,两人回了家。
项祝去沐浴屋刷石缸,纪舒愿拿着铁锹去灶房,把草木灰铲进木桶中,一桶足够了,他把铁锹放回院里,转过头时,项巧儿已经拎着木桶到石缸前,项妙儿在后面跟着,一脸迷茫。
这还是她第一回瞧见,纪舒愿与项祝对视一眼,虽说她已经与沈一平和离,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不过这草木灰也无妨,倒是除虫水得注意着点。
“大哥,这东西就是除虫水吗?”项妙儿询问道。
项祝摇摇头:“不是,只是防虫的罢了。”
项妙儿应一声,继续瞧着项祝,看着他将草木灰倒进水中,用木棍搅两下,让草木灰沉底后,把石缸盖子盖上。
“这样便好了吗?这当真能除虫吗?”项妙儿从不知烧火留下的灰烬竟如此有用,能防止虫吃菜叶,这法子倒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