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摇了摇头,眉眼间晕染着笑意,因疼痛而脸色苍白,墨发乖巧地贴在我脸颊旁,诚恳道:“我从来没主动说过我是omega,我的爱人是这个世界,比起谈恋爱……我想,我还是更乐意做一个纯粹的军人,来回报这个世界。”
  爱个屁。
  我在主动这个词上用力咬了下。
  西尔万愣了下,他能够看出少女的眼中流淌着的全然是对这个世界前途的期待与彷徨,她的声音不大,但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砸在人的心口上。
  话语间是满满的真诚,眼神毫无闪避的意思。
  叫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这么真诚吗?
  他张了张口,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就好了很多,“……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西尔万嘟嘟囔囔着,然后——
  然后,收走了我手里的黑卡。
  我:“——?!”
  不——不——我的黑卡——
  我的钱——
  这剧本不对啊——!
  靠北!我的钱啊!!!
  “如果这就是你非要装alpha的理由的话,那这次就姑且算我误会你了,哼,”他叉着腰,用下巴看我,“你最好是你说的那样。”随后又是话锋一转,“但你装a的技术真的很差诶。”
  我:“?”
  他端详着我的脸蛋,嗤笑了一声,又撩开自己的胸口的衬布,给我看锁骨上的小痣,和鼓鼓囊囊的缝隙,男omega并不大,但作为拉拉队队长,形状还是很好看,就差没直接把自己是个魅力无穷的omega这个标签贴自己脑袋上了。
  我:“???”
  好熟悉,好眼熟。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我曾见过的。
  这是什么o蜜间莫名其妙的友谊开展方式!还带点o竞。
  我没忍住多看了一眼,白白嫩嫩的扁气球,肉桂色的气球尾巴……
  看都看了。
  现在我要是直接把后脖子露给他看,证明自己alpha的话,他应该能直接把我送进监狱关100年。
  啊不,恐怕是无期徒刑。
  瑟字头上真是一把刀。
  “不过嘛,你好像确实在认真装alpha,装久了一点omega的样子都没了,哼,这可不行,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可不能看你这么堕落下去,”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扇子,轻轻扇动着,“你平时要装a就装吧,但omega的样子别丢了。”
  “就算要装a,也不要给乌托邦军校的omega丢脸。”
  他凝视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每周三下午五点半,玫瑰之乡俱乐部,”西尔万的声音又甜又腻,尤其是慢下来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听起来就像是哪里的蜜罐被砸碎了。
  里面的甜腻的蜂蜜正顺着碎片残渣流到地面上,然后有人把带着玻璃渣子的蜂蜜硬灌进了我的喉咙,让我有种喉咙被哽住了感觉。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玫瑰胸针,随意地别在了我的胸口上。
  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像我的肩膀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会向你的班主任告假,作为玫瑰之乡的一员,你拥有参与活动的资格,这里的教授自然也没有办法扣你的学分。”
  “别想着拒绝我。”他又笑了起来,是很大小姐的那种笑法,堵住了我想要说些什么的嘴,“拒绝我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不听你狡辩,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允许拒绝我。”
  我:“???????”
  鬼知道我费了多大劲的才克制住自己脖子后面蠢蠢欲动的信息素的!
  他竟然还觉得我是omega!!!
  老天,有没有天理了啊——!
  ***
  等下,更重要的是,什么,什么玫瑰之乡?
  ***
  “小时一,你胸口上戴着的是什么?”傍晚,我遵守着作为家教约定好的课外辅导条约,乘坐方辞廖家的悬浮私家车帮方辞廖进行辅导。
  但方辞廖说今晚学长喊他有事,要晚点回来,我就干脆在他的学习桌前边写作业边等他了,期间应漾漾总是时不时来刷存在感。
  都被我应付过去了。
  他第五次端着果汁进来——前面几次是水果拼盘牛奶燕窝提神薄荷糖(“本来打算给你拿咖啡的,但是咖啡对身体发育不好。”他这样说着放下薄荷糖,温温柔柔道,“还是薄荷糖比较好,是无糖薄荷糖,也不用担心蛀牙了。”)——
  在把果汁推到我面前时,突然注意到了闪过的一瞬金色。
  应漾漾的眼神有些凝固。
  我直觉这玩意好像不太对,犹豫了下,放下手里马上就要写完的作业,“叔叔……?”
  “怎么,还喊叔叔?”
  “小、小妈。”
  小妈你别靠我这么近啊!
  第12章 no.12
  话题又一次被轻易略过。
  应漾漾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少女,双眼一瞬不眨。
  少女的年龄比她实际上表现出来的要大一些。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没吃过好东西,身形十分削瘦,手腕骨很明显,薄薄的肩膀有作为alpha而生长的锋利轮廓,这在别的alpha身上会让人变得有攻击性。
  在她的身上反倒显得少女更瘦了。
  身上穿着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校服,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了,没牌子,开了线,丢到垃圾堆里都没人捡,但被刷的很干净。
  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应漾漾就花了钱买了她的资料,知道她的家境,更知道她出身在下城区,除了一位哥哥外再没有别的亲人。
  学习与生活全靠哥哥微薄的工资维系。
  他便动了想要资助她的念头。
  但在和她谈过话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时一是个坚韧而有自尊的alpha,即使出生微寒,面对强权仍然不卑不亢,在他拿出黑卡诱惑了更是坚定地拒绝了自己。
  他怎么舍得拿钱来侮辱她呢。
  于是他便转了念头,提出了家教这一工作,果然,她在得知能够以自己的劳动得到正当的金钱的时候,尽管知道这仍有资助的意思,但还是接受了。
  他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么合心意的孩子呢。
  她很白。
  苍白。
  发却很黑,黑与白是纯粹的对比,强烈的对视觉的冲击。
  还是个学生呢……
  令人不自觉生出怜惜的心情。
  再然后便是侵/犯。
  即使她才是alpha,而他是omega。
  无论如何,这份心情不该于保守于深闺中omega生出,更不要说,应漾漾已经不是少年的年纪了,他早就嫁做他人,为他人操持起了家业。
  应漾漾仔细的,慢慢的,剥去盘中柑橘与橙的白须,再如何小心,散发着清香的汁水都会留在他的指缝之间。
  摊开手,透过指缝,看得到她专心致志的神情,垂落的果汁珠液仿佛隔空落在她的身上。
  在她不自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幻想她……的摸样了……
  她仅仅是坐在那里,便是引他入地狱。
  应漾漾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感到喉咙干涩异常,他拿着签子插了一块多汁的橙子送入口中,又忍不住嗅了嗅,空气中闻不到她的信息素。
  胸口二十多年没有这样强烈地跳动过了。
  和那些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信息素的alpha相比起来,少女温和得不像话。
  仔细想想,从初次见面开始,他那样引诱她,她也没有屈服于本能而放出丝毫信息素,忍耐,谦逊,有礼貌,克制。
  随着无数美好词汇袭来的还有……
  即使仍有果汁流淌的喉间处的干涩。
  干涩越发难耐。
  犹如沙漠中挨了数十日饥渴的人。
  喉咙间的果汁则是虚假之泉。
  即便喝了再多,也无法替代真正的水源。
  只会越喝越渴。
  而真正的水源……
  “唔!”
  我正忙于思考一个机甲电路的问题,陡然被塞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肉,下意识咬了一口,被没有防备的酸味酸得牙有些软。
  注意力瞬间分散了些。
  而罪魁祸首拆了手中的压缩湿巾正清洗着手中的果汁,见我抬头看他,还低低一笑。
  他眉眼深邃,五官精致,桃花眼笑起来就像是鱼钩一样,嘴角含着的笑意就是打的窝。
  正准备钓鱼。
  但我这条鱼忙得很,回家以后就没这么好的光线了。
  有限的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就是要当做没看到,我咀嚼着嘴里的橙肉,打算继续手中的作业,不免被酸得抖了下,酸味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味道!
  我这具尸体真的真的真的很需要一个防腐的裹尸袋。
  酸味会腐败我的身心。
  但好像小妈又误会我了。
  他擦拭着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即使我再怎么努力重新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承认alpha的dna里怕是就把omega当成了猎物,更不用提他还把泛着粉白红晕,纤细又骨节分明的五根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肘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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