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96章 第 96 章 漫画、习题、培养孩子的……
吉纳维芙苦思冥想着什么东西是孩子家长都喜欢的, 最后仍是看向珍妮:“你有头绪?”
“我以为着很明显了。”在鸡娃上,全世界的父母都一个样,“你知道为杂志付款的女性是什么样的, 她们的期待是什么。”
这话令吉纳维芙更痛苦了:“你指望孩子从杂志上学到东西?”那还要老师做什么?
然而珍妮一如既往地说服了她:“有多少孩子是能请家教的?有多少妇女是有教育资质的?”
请一个家教的成本是一千法郎/年,而巴黎的小职员年收约在一千二百法郎,家教是妥妥的豪门消费,比请厨娘, 男仆更能彰显主人财力。
注意,这里的家教还是相对便宜的女家教,有大学文凭的男家教要价更高。
除了在师资上的差距, 选学校, 老师也是门学问, 但很少有人精通此道。
珍妮记得19年的美国爆出过好莱坞明星为让孩子名校,委托机构为孩子制定特长生档案的丑闻。
十九世纪的欧洲肯定也有推荐制,但彼时的高校少, 专业少,老师们大小是个爵士,推荐的含金量又高又硬。久而久之,这便成了社交货币性的高级资源。即使你有幸认识名校老师,也难保证对方的专业与你儿女的未来发展正好对口, 更难保证认识的老师与专业对口的老师关系不错, 而不是牛顿和胡克般的“友谊深厚”。
不幸的是,在科技爆发的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中旬,这种“友谊”非常普遍, 所以在鸡娃的领域,有片尚未开拓的蓝海。
珍妮说得头头是道,吉纳维芙则来了句:“你和汤德斯先生想要孩子。”
“……”
“不然你咋……”
“我了解这些就是想要孩子?那发明产钳的钱伯伦先生是不是要生个孩子?”
“咳咳!”吉纳维芙的领子上布着褐色的满天星, “聊聊别的,聊聊别的。”她擦干了衣服上咖啡渍,红着脸道,“妈妈们需求是分析透了,那孩子们呢?别忘了,你是要让妈妈和孩子一并折服。”
“孩子就更简单了。”1990年至2010年前,找个书店一放就能安静一天;10年后有点复杂,但只要屏幕够大,动画经典就不成问题,“给它加个漫画区,十个人里九个上钩。”
“这么容易?”吉纳维芙觉得珍妮想当然了。
“这样吧!你往楼下贴张连环画,看多少孩子驻足。”
珍妮只是随口一说,但吉纳维芙是行动派:“戴安,你去楼下贴一张报,观察有多少孩子驻足观看。”之前出版的小说海报有一组连环画做边框,成本也是相当的高。
“好。”被叫的立刻去办,吉纳维芙和珍妮等了三十分钟得到结果。
“谢谢。”吉纳维芙的沉默说明一切,“听你的吧!”
“不止要有漫画区,还要有简单的试题。”珍妮把校园报的经验用到两百年前的父母身上:“当期出题,下期出答案。”
吉纳维芙的表情写着“还有这种操作”:“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头是什么构造。”
“不仅要漫画区,出题区,还要有名师专访。”
“名师……专访?”
“就是请成功人士……”
“没那么多钱。”吉纳维芙着急忙慌地打断了她,“也没那种广泛人脉。”如果说动夏庞蒂埃夫妇帮忙联系,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但……
她们的杂志和夏庞蒂埃夫妇的杂志是竞品。虽然是同一家族的不同品牌,但夏庞蒂埃夫妇绝不会因此留情。
“我还没有说完呢!”珍妮比了个停下的手势,吉纳维芙也立刻住嘴,“大教授是请不到的,但大教授的父母,亲戚,街坊邻居是可劝说的。”
吉纳维芙如梦初醒:“你的意思是……”
珍妮向她眨了眨眼:“找准受众,曲线救国。”
“天才。”拉珍妮入伙果然没错,“你能规划下杂志版面吗?像画分镜一样规划杂志的各区内容,内页布置。”
“能是能,但你得等些时间。”
“嗨!”吉纳维芙摆了下手,“两年都等了,还有什么等不了的。”
这一聊就到了下午,珍妮也没时间去法兰西喜剧院看看歌剧的排演进度。
“约翰先生什么时候来。”她加入仅吉纳维芙的口头承诺,哪怕有基督山伯爵帮忙撑腰,她也得走明面地拿到合同。
“我帮你约下。”吉纳维芙闻弦歌而知雅意,“不过你近期怕是没时间啊!”
“那等我弄好脚本再见约翰先生。”
“也行。到时候有东西呈上,约翰先生答应得会更爽快些。”
二人握了手,珍妮回家时心情愉悦,幻想明年收入翻倍。
到家时离工人下班还要些时候,但门口挂着两顶帽子,一看是有人来了。
“汤德斯夫人。”客厅里的男人起身点了下头。
“珍妮。博林。”
“……好吧!博林夫人,您最近能挤出时间出远门吗?”男人是本地的法务人员,“您的表姐刚刚去世,表外甥女对生父提起禁治产。考虑到亲缘关系,需要您去索漠城一趟。”
单个词她能听明白,组合成句就听不懂了:“是我外祖父那边的亲戚吗?”近期忙得脚不沾地,她都忘了自己还有叫葛朗台的亲戚。
“您知道啊!”
“继承遗产时的公务员有随口提到。”珍妮的样子不太高兴,男人也自动脑补了继承上的诸多不快。
“他们是怎么闹到禁治产的。”神父的朋友就被诉过禁治产,珍妮对这个律例略有了解,“我那表姐是怎么去的?”她知道葛朗台夫人活不长,但没料到欧也妮会反抗父亲,而且刚到对其提出“禁治产”。
“怎么说呢!”男人也是头次见到这种情况,“您表姐是病逝,但实际情况非常复杂。”
“详谈。”珍妮请男人去客厅慢聊。
芳汀熟练地泡好了茶,端到客厅的小茶几上。
“您表姐刚生病时是能治好的,治好的可能性非常的大,但老葛朗台不愿出钱,一直拖到无药可治。”男人也算见过世间的离谱生物,但离谱到老葛朗台的程度也是世所罕见,“葛朗台小姐提出禁治产时,与老葛朗台来往密切的公证人和医生证明他在有钱的情况下不给妻子治病。”
“倒也像是他能干出的事儿。”和原著里的老葛朗台一摸一样,“那欧也妮是怎么提出禁治产的?她是个唯父是从的孝顺女儿,到底是什么事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您和当地的法官问得一模一样。除了不给妻子治病,他还在巴黎兜售高利贷,骗小葛朗台先生放弃遗产,与他断绝关系。”
“等等,小葛朗台先生哪有遗产继承?葛朗台议员都破产自|杀,除了债务,他还能给儿子留下什么东西?”
男人微微一笑:“债务是债务,遗产是遗产。有债务又不代表他倾尽所有地去还债务,他儿子的黄金首饰、华衣古董留在手里,这能换笔不小的钱。老葛朗台将弟弟的债务清算重组,靠偿还一些小额债务稳住对方,使债主确信债卷还有升值空间。”
“最后被做空了。”
“您还了解金融知识?”
“略懂,但在金融市场上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您太谦虚了。”男人接着道,“老葛朗台不仅没为弟弟的债务掏出笔钱,甚至还大赚一笔。”
“很葛朗台。”估计自|杀的葛朗台议员也没打算让儿子还债,但他的哥哥技高一筹,儿子又不大聪明,“欧也妮凭此申请的禁治产?”
“这还不够?”
“我以为会……更难一些。”这在现代都不叫个事儿。无论是古驰世家还是杜邦家族都干了不少类似的事,但依然过得风生水起。
男人也是看出珍妮的疑虑在哪儿:“现在是教会复苏,老葛朗台的很多行为都踩在教会的肺管子上。不幸的是,葛朗台夫人和葛朗台小姐以虔诚好施著称,老葛朗台的行为让当地的基督徒都看不下去了,法官得考虑这案的社会影响和教会态度。”
珍妮咬着下嘴唇,想笑又担心自己太过失礼,可她幸灾乐祸地太明显了,男人都忍不住道:“您很讨厌老葛朗台先生?”
“谁会喜欢想控制你的人。”
“那您是支持您的表外甥女喽?”
“我不了解葛朗台家的情况,但让本地人都忍无可忍的富商确实恍若第二个夏洛特。”考虑到首演时间,珍妮也有点犹豫——她是想看老葛朗台的热闹,但也不想为此牺牲人生大事,“什么时候开庭。”
“那肯定得两个月后。”女儿,尤其是单身告父亲需要更长的审核时间。欧也妮的情况特殊,除了申请老葛朗台的禁治产,她母亲的遗产也有继承条件。
“差点忘了葛朗台夫人的遗嘱。”男人把葛朗台夫人的临终设计同珍妮说了,后者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