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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诡异游戏 第19节

  同时从副本的背景故事中可知,安妮杀死了深爱安娜的男人,并和神明做交易,开启了为期三天的时间循环。
  类比推理,触发时光倒流的开关很有可能和“谋杀”有关。
  人类杀死人类,就会时光倒流回一小时前,让死者复活;只有让玩家死于诡异,才不会触发时光倒流的机制。
  所以,“只有鬼怪可以杀死人类”。
  无论是不是这样,齐斯都打算杀一个人试试,毕竟他是个动手能力很强,且富有实践精神的人。
  早在进入老女人的房间,得知“鬼怪不受时光倒流影响”这条线索时,在齐斯眼里,常胥就是个死人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近似于自爆地告诉了常胥一部分真相,就当是死前解密了。
  “目前看来,被杀者和无关路人不会拥有时光倒流的记忆,不然无法解释我对第一轮游戏毫无印象的事。
  “在时光倒流中可以保持记忆完整的除了鬼怪,还有时光倒流的触发者,也就是杀人者。
  “既要利用鬼怪可以杀死人类的特性破局,又需要坚守自己人类的身份,所以需要利用时光倒流机制……真是有趣的设计!”
  一套完整的计划在脑海底部逐渐清晰,齐斯看着一片晦暗中缓慢飘飞、升空的微尘,终究难以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微微弯了弯唇角,等待这次由他开启的时光倒流的终结。
  身遭的光线一寸寸黯淡下去,意识也随着光明的泯灭开始下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耳边又一次响起雨声。
  是暴雨。
  隔着厚厚的石壁,传入耳中只剩下稀薄的“哗哗”声响。
  刹那间,世界有了光。
  齐斯发现自己靠在墙壁上,眼前是一张双人床,上面散落着一堆骨头片。
  很眼熟,他记得这堆骨头片原本属于两个骷髅来着。
  一旁的常胥正试图将骨头片碾得更碎。
  这位刚死过一次的受害者直起腰,看向齐斯道:“刚刚你被魇住了,我推测关键在骷髅上,所以把它们打碎了。”
  齐斯仅仅恍惚了一瞬,便将前因后果对上了记忆。
  他记得,这是三楼的第一间房间,他拿到枕头下写着字的纸片后,被魇住了,看到了安妮的过去。
  时光果然倒流了,常胥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齐斯笑了,是一个无比明朗的笑容。
  他语气自然地问:“常哥,现在几点了?”
  常胥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怀表,有些疑惑地回答:“两点……一点零八分?就在刚才,时针似乎又多走了一格。”
  这个时间点,邹艳应该还没来得及到楼梯口前守株待兔。
  她到了也没关系,让常胥再死一次就行。
  齐斯有了决断,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我已经知道通关的方法了,后面两个房间我就不去了。”
  他停顿两秒,回头看向常胥:“当然,常哥你要是对解谜感兴趣,可以自己去观光一番;要是对安娜小姐感兴趣,可以直接去3号房间。”
  常胥:……都不感兴趣,谢谢。
  虽然如此,在齐斯作势走下楼梯后,他还是迟疑了。
  两人说到底才认识了没多久,不可能齐斯空口白牙地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三楼,可是明摆着有重要线索的啊。
  齐斯不紧不慢道:“考虑到合作一场,我还是建议你早点下楼。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线索已经被邹艳窥探到了,她掌握了这个副本的大部分秘密,随时可能埋伏在楼梯口杀死我们中的一个,触发‘保底死亡人数’机制。”
  常胥捕捉到了齐斯言语中的漏洞。
  从已知信息中,只能推测出【赫尔墨斯之眼】的持有者是邹艳和叶子中的一人。
  齐斯却如此确定,窥探他们的就是邹艳……
  常胥想起命运怀表上的古怪,挑眉问道:“你触发了时光倒流机制?”
  然后他就见眼前的青年极其明显地愣了愣,状似无奈地苦笑:“你猜对了,我是从一个小时后回来的。所以,建议你听从过来人的忠告,早点撤吧。”
  人倾向于相信自己推断出来的“事实”,齐斯深谙此理,所以故意在言语间留了空子。
  常胥上钩而不自知,追问:“你是怎么触发时光倒流的?”
  “啊,其实挺简单的……”齐斯将手插进裤兜,抬眼望天花板,“可惜我不打算告诉你呢。”
  常胥:拳头硬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齐斯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恶意,让他没来由地感觉后脖颈发凉。
  前辈有言,不要对不知底细的玩家逼问太过,以免被揍。从小养成的危险预警让常胥放弃追问下去。
  几秒间,齐斯已经快步下到楼梯的拐角,停下脚步遥遥回望:“常哥,你的房间估计已经不安全了,下楼后去我的房间吧。帮忙看住林辰,别让他被邹艳骗出去宰了。
  “我想问你借一下命运怀表——当然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大不了所有人都无法通关。”
  说到这儿,青年垂下眼帘,叹了口气:“我先去验证一下我的思路。如果我失败了,你们再另想办法。”
  常胥不懂就问:“什么思路?”
  齐斯抬眼看他,缓缓将一根手指放到唇间,笑着吐出两个字:“你猜。”
  第二十二章 玫瑰庄园(二十一)人形邪祟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齐斯拿着向常胥借的【命运怀表】,孤身一人站在玫瑰花开遍的花园中央。
  空气中弥漫着灰白的水雾,被树枝和藤蔓遮盖的小径两旁,一朵朵硕大的玫瑰湿漉漉地低垂头颅,深邃的红色浓艳欲滴,如淤积的血河般散发一种阴冷的气息。
  齐斯的手指抚过一片片玫瑰的花瓣,最终在一朵开得最艳丽的玫瑰上停留,他握住那朵玫瑰带刺的茎,手腕用力,将它连花带叶地折下。
  枝条的断口处连着嫩绿的细丝,喷吐出淡青色的汁液,恰似中毒者的毛细血管。
  “你摘了玫瑰。”有一个声音说,像毒蛇吐信般冰冷。
  “你摘了玫瑰。”无数个声音汇成一股,念诵着同样的话语。
  高天之上落下一滴雨,正中齐斯的眉心。
  他掀了掀眼皮,举目四望,浓厚的雾气中一簇簇灰扑扑的影子在玫瑰丛间矗立,像是值守在此的稻草人,却分明才现身不久。
  那是一具具尸体,男女老少各不相同,有的已经腐烂得只剩白骨,有的依稀能见生前容貌。
  齐斯在围绕着他的人影间,看到了沈明的脸。新死的鬼怪面容栩栩如生,龟裂的皮层呈现病态的苍白。
  一次次轮回中葬身于此的死者在此刻齐聚,无数个为期三天的时空在此刻重叠。
  “我为什么不能摘玫瑰呢?”齐斯歪了歪头,微笑着问。
  闪电划过灰紫色的天空骤然打下,一瞬间将怪物般灰扑扑的古堡照得透亮。
  光影一黑一白地明灭,紧随其后的是隆隆的雷声。
  暴雨,从天而降。
  沾血的白衬衫被雨水浸湿,凝疴的血渍出奇地晕染开来,浓烈的红褐被稀释成梦一般的淡粉,连带着齐斯整个人都飘摇如魅。
  他又一次问:“我为什么不能摘玫瑰呢?”
  一如上午九点的花园中他问“安娜小姐”。
  “玫瑰是属于我的,也只能属于我。”当时,面容如鬼,却还存了一分活人的生息的黑衣女人如是说。
  齐斯又问:“美也是如此么?”
  安娜小姐答:“是的,美是属于我的……”
  “那么,你所爱的究竟是美本身,还是拥有美的人或事或物呢?”
  安娜小姐闻言莞尔,唇色如血花般绽开,她转身踏着花枝掩映的小径走远,拖拽在地上的黑色裙摆逶迤摇曳。
  此时此刻,齐斯明知故问。他抬眼越过一道道人影,看向烟气蒸腾的远处,和那道袅娜的黑色墨痕目光相接。
  怀表的时针指向整点。
  下午两点了。
  ……
  2号房间。
  林辰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看着书桌旁的常胥翻来覆去地阅读写着线索的笔记,再用笔将重点记录在一张空白的莎草纸上。
  突发的变数和庞杂的信息在极短的时间内接二连三流过,林辰的大脑早已一片空茫,只记得齐斯临走前叮嘱他的几个细节,并在意识中一遍遍紧张地推演。
  是齐斯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橄榄枝,一路带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现在,甚至还为了弥补他的疏忽,涉险去往三楼。
  现在,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掉链子,不然死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齐斯……
  责任太过重大,林辰的手心又开始冒汗,手里的刀片被浸得湿滑,一时难以抓握。
  他下意识放下刀片,将手往床单上蹭了蹭。
  背对着他的常胥耳廓微动,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了?”
  ……大哥你是后背上长眼睛了吗?
  林辰心头一跳,却是立刻调整好心态,打了个哈哈:“我……我有点紧张,你说齐哥他到底想了个什么通关方法?”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再度将刀片握在手中。
  常胥不疑有他,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当、当。”
  门外传来庄重肃穆的钟声,连续敲了两下。
  林辰猛然跃起,高举刀片扎向常胥的脖颈,就快贴到皮肤!
  后者却像早有预警一般,侧头躲过,反身将他摁到床上。
  手中的刀片被夺去,林辰咬紧牙关胡乱踢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常胥!
  大概一个小时前,齐斯先一步进入房间,将刀片塞到他手中,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沈哥是常胥杀的,常胥有问题。如果我没能在两点前回来,你必须立刻杀死常胥,不然我们都会死。”
  当时他看着青年严肃的神情,忘了问缘由,只磕磕巴巴地嗫嚅:“我……我做不到的……”
  “你必须做到。”齐斯的眼神沉得像一潭死水,笑容惨然,“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能相信的只有你。我给你的刀片是我随身携带的唯一的武器,就当我做一回赌徒,投一掷孤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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