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方才回拒了吻,嚷嚷着渴要补偿的人,却主动低头,将自己热烈的吻送上,亲得沈云谦头脑发蒙、溃不成军。
沈云谦的手支在身后厨台冰凉的瓷砖上。
他脑中紧绷的那根弦仿若与瘫软的身子一起漂浮在无边海面之上,感官集中在身前火热的身躯上。
不知过了多久,雪白砂锅中咕嘟的泡炸开飞溅起一滴烫在沈云谦手背上,灼痛漫散开,唤醒了他的理智。
他急推开陆浔也索吻的脸,反手关了火。
咔哒
幽蓝的火焰熄灭,陆浔也早已站在锅前捧好了碗。
和被推开一脸委屈的人判若两人。
沈云谦:“……”
到手之后,陆浔也捧着碗小心翼翼出了厨房,坐在餐桌边吹散碗上腾起的白色热气。
等沈云谦出来时,陆浔也刚吹好了一勺甜汤。
雪梨块和银耳的糯加上枸杞的点缀在净白的白瓷勺中像是一幅用清甜梨汁入墨的画。
勺子抵在沈云谦唇边,虽然热但不烫。
陆浔也双眼明亮,不知道他醒酒没有。
可能是见对方空手出来,也可能是想让做这碗汤的人先品尝,他伸着胳膊,兴冲冲道:“喝。”
缕缕甘甜自勺子相碰处从唇边挤入口腔,沈云谦别过脸,淡声:“不喝。”
借着桌面遮挡,左手中拿的几叠纸巾已然按上了右手纱布。
看到他皱眉,陆浔也不清明的眸中闪过疑惑,也没多想就兀自喝起来。
沈云谦沉默地看着他,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唇上被用力吸吮的酥麻犹在。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
陆浔也嚼着嘴里的梨块,乖乖点头。
沈云谦眼中是化不开柔情,仿佛疼痛也没什么,每次他伤痛时,陆浔也总对他格外纵容些。
他猜,这次也是如此,于是厨房内就放弃了挣扎,任由对方发现。
等他重新裹好了洁白的纱布出卧室时,陆浔也已经趴在桌边睡着了。
“你还要适应多久呢?”
一句轻喃融散在空气中。
————
陆浔也醒后也逃不过宿醉之人的通病,头疼欲裂地撑着脑袋直起身半靠在床头,迷瞪瞪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自己家的卧室。
他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又开始忐忑,记忆残留在系统薅着他的领子把他砸在地上。
回忆戛然而止,他在脑中敲了敲系统问什么情况,可惜系统昨晚早早下线了,一问三不知,只了了交代了一点。
所以……是沈云谦把他扔回来,还是他自己走回来的?
这个事放下,通过镜子,他离奇发现手掌贴近腕骨那里的擦伤和耳廓上的伤痕愈合得七七八八。
疼痛屏蔽器解除后他从没刻意关注这些,不放在心上也就不觉得痛,现在他细细感受了下,不是他的错觉,是真的不痛了。
陆浔也直觉好像遗漏了什么,想着后颈无端又发起烫。
叮
【恋爱积分+5万,当前恋爱积分:80万。】
他一愣,有些莫名,心口也慢慢有了不同以往的感觉,说不出,有点奇怪。
不过很快注意力全被突来的刺痛感吸引,他起床洗了把脸后,翻起衣领对着镜子照脖子后面。
什么也没有,自然看不出名堂来。
每次他问,系统都说检测不出,总寻个理由搪塞他,他是没所谓的,系统在他这里就没靠谱过。
他疑虑重重,按了按似电流流窜过酥麻灼痛的地方,顷刻之间,又归于平静,一切像是幻觉。
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眉头锁紧,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在踏出卫生间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进到这个世界时为了适应这具身体的职业、了解这个世界小说环境而恶补的一些小说。
abo……
莫非这个世界观相较于原来的有偏差?
想到这,他顿时恶寒打了个激灵,打消了这个荒唐的猜测,手臂上还是不免浮出一层鸡皮疙瘩。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系统无聊地翘着腿浮在空间,自升级过后有了自由,他一向随便乱窜,若是知道陆浔也的想法,估计会笑得前合后仰。
叮铃
手机弹出一条微信:好了么?
陆浔也盯着这条消息呆滞,什么好了?
————
此地沉浸在一片静谧肃穆中,到处是白灰色,唯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松树给这出增添了生机。
时隔月余,四周树木发黄的树叶也掉光了,草坪枯黄,陆浔也垂眼看着眼前的一方石碑。
青白石英岩的方碑上两列黄色刻字,未有照片,那是沈云谦父母的墓碑。
身旁的小篮里有一大一小两束花。
陆浔也看到沈云谦将一捧被花店水壶喷过水的郁金香放在石碑台前,抚着石碑轻声说了几句话。
那刻,他心中有所触动,清风徐来吹散了青年柔软的发丝,他看清了眼底不加掩饰的破碎感。
怀念、释怀、希望还有不经意察觉的恨。
哪怕现在陆浔也没有醉,灵台清明着,他依旧读不懂对方,竟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对方需要他……很需要。
于是,他也随着对方跪在了石碑前,并肩而跪,当膝盖触及石砖的凉,他忽然觉得放松。
沈云谦被他的动作惊得不能言语。
顶着这样的目光,陆浔也怀着对逝者的尊重弯腰磕了个头。
他明知道神佛鬼怪都是假的。
更遑论一本书呢?
每个人的行踪轨迹都是被操纵完成。
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心中默念:请您二老保佑沈云谦一切都会好起来,所做皆所想。
郁金香的浅淡的花香随着风飘过他鼻息间,他直起身,一句温润的话传入被枪子穿进木板而炸得嗡嗡响的耳朵里,熄灭了所有。
“今天是除夕。”
陆浔也转过脸,看向他,他从没对时间有过概念,无非一日尽,一日复来,说起来还真挺无趣的。
不过如果是除夕的话。
“新年快乐。/谢谢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浔也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过还是不用谢了”,他拱着手,笑道,“过年好,过年好啊。”
沈云谦没有说话,又将视线移回墓碑。
两人又待了一会,才准备回去,花篮里还剩下一束百合。
是陆浔也在花店两人付款时鬼使神差加上的。
他本想让沈云谦等他一会,但见对方始终跟着他,也放弃了开口。
直到隔着两条道的一处石碑前才停下,沈云谦看着碑上明艳女子的照片,约莫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笑得开心。
姜清冉
这个名字……沈云谦深想了下,貌似是司靳言他爸前妻的名字,二十年前因一场变故坠了崖,尸骨无存,那时才二十八。
司家啊……下葬应该讲究八字风水,怎么孤零零在这立碑?
他偏头,见陆浔也将那束百合放下,眉宇间竟和照片上的女子有些相像,不禁心神一动,试探问:“你家人?”
陆浔也摇头:“上次受人所托来祭拜,总归今天没什么急事,就想着过来看看。”
他指腹扫过石碑上顶,还挺干净。
沈云谦默然良久:“我能问问你的母亲吗?”
母亲……
若是问原主的母亲,毕竟原主自己只是一个路人甲,可能是和沈云谦走得近了,他的故事线才完善起来。
但不管是他母亲,还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都是一样的。
“死了。”
“……抱歉。”
陆浔也摆摆手,轻描淡写道:“我早不放在心上了。”
……
他们走后不久,这方石碑前来了一个人。
“又一年了,你可真狠心,没有到我梦里一次。”
也是……今天是你的生日。
男人自嘲地笑:“我又来恶心你了。”
“等我做完了一切,就去找你。”
说着他将手中的百合花放下,又放上一枝女人生前最爱的玉兰花,却看到台前的另一束百合。
男人猛然抬头四处寻找什么,最后颓然地靠坐在石碑前,抚摸着上面的名字,幻想女人就在他的面前。
“你的手链现在在一个年轻人手上,是个模样顶好的男生,你若是还在一定也会喜欢他。”
“我知道那老东西怀疑我没有死,想用这条手链和那孩子逼我出现。”
“他故意将手链放在拍卖行拍卖,让那孩子和我的人追价,2000万做一出戏,最后让拍卖行赚佣金。”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四下无人,女人像是真活了过来,他也一句句不嫌烦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