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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最凶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你不会再发高烧,低烧不用管,再发一两次就不会发了。”
  “伤也不会再恶化,按平常伤仔细养着就能好。”
  薛神医说完,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瓶伤药给萧迟,“修复伤口生肌的药,一日三次,伤很快就能好。”
  萧迟要去接药。
  姜心棠先一步伸手把药接过。
  薛神医盖上药箱,完事了,问王府总管事有没有饭,他被鹿白拽着赶了一夜路,早饭还没吃,要去吃饭。
  众人面面相觑,王爷昏迷了三四天,虽然醒来了,但情况那么凶险,薛神医这就治完了?
  尤其太医和贺大夫,他们给王爷治了那么久都没治好,焦灼到不敢离开王爷床前半步,这薛神医一来就这么简单?
  姜心棠则赶紧喊住薛神医。
  不是她怀疑薛神医的医术,也不是她怀疑薛神医不尽心,只是萧迟昏迷了那么多天,伤那么严重,薛神医就这么轻飘飘几句话,她无法放心!
  薛神医看出众人的心思,放下药箱,给众人解释——
  说白了就是这八九日萧迟反复发烧,是萧迟的身体与骨毒在搏斗。
  他昏迷的这几日,是最危险的时期,也是他身体与骨毒搏斗最激烈的时期。
  身体差的,没能挨到这一步,命直接就被拿走了。
  身体正常或相当不错的,一般也是熬不过这一步,命会被拿走的。
  但萧迟体魄好,耐造。
  骨毒不但拿不走他的命,甚至还被他的身体给压下去了。
  反复发烧,伤口恶化,就是骨毒在体内作祟。
  骨毒被他的身体给压下去,便在他体内作祟不了了,所以萧迟现在不会再发高烧,伤也不会再恶化。
  其实不用薛神医来,甚至都不用大夫医治,只要萧迟从现在开始伤好好养着,自己就能慢慢恢复了。
  “不是这伤不凶险,也不是我医术好,是他自己扛过来了,阎王都收不了他这条命。”薛神医道。
  有些人生来就是帝星王命,除了自身足够优秀外,还有天道庇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薛神医解释完,就去用膳了。
  其他人也退了出去。
  姜心棠一颗心稍微放下,给萧迟上药。
  上完药,她让萧迟休息。
  可薛神医虽那样说,姜心棠却还是不放心,萧迟还没躺到床上去,她就交代,“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你醒不过来,我就叫你,你听到我的声音,听到我叫你,你就得醒来,知道吗?”
  “嗯。”萧迟答应她。
  他依然坐在床上、脚放到地上,身体习惯性地坐得随意但端正挺直。
  哪怕伤再严重,都不曾弯下一些腰身。
  但声音能听得出来虚弱疲惫,脸也难得的憔悴有了病容。
  姜心棠眼眶泛红想哭,他一直都是精力满满的,头一次伤成这样,她看着心疼。
  蹲坐在脚踏上,身子挨着萧迟的腿,姜心棠仰头看他,啰嗦地继续交代,“我叫你,你就得醒来,你要是不醒来,我就继续哭,我把女儿也抱来哭…”
  萧迟垂眸与她对视。
  憔悴病容漾起点无奈的笑,“我还没死,你就要抱闺女来给我哭丧。”
  第277章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正经
  姜心棠觉得他这话不吉利,不许他说。
  “好,不说。”萧迟依她,拉着她一起上床,“一起睡,不需要你守着我,我会醒来,你不用担心。”
  姜心棠躺在床上,却依旧不放心,不想闭眼。
  萧迟大掌罩上她眼睛,轻轻往下抚,“我要是睡不醒,你睡醒了喊我也是一样的,乖乖睡。”
  他侧着身,有点挤压到伤口。
  姜心棠赶紧说:“好,我睡,你快躺好。”
  说罢让萧迟仰面躺好,她抱着他的胳膊,依偎着他的身体,闭上了眼睛。
  萧迟胸侧有伤,无法像往常一样搂她入怀,只将姜心棠一只手,握紧在大掌中。
  他掌心滚烫。
  自然体温那种滚烫,不是发烧。
  姜心棠这样被他握着手,又依偎着他,心安了些,加上一整夜未眠,很累,不知不觉就睡了去。
  萧迟也跟着睡去。
  半下午,姜心棠饿醒。
  她一动,萧迟就跟着醒来了。
  “醒了?”萧迟先开口,声音依然带着病中的沙哑。
  姜心棠饿醒时,脑子还是懵懵的,听到萧迟的声音,立即清醒过来,半撑起身子看萧迟,“你也醒啦?你感觉怎样?”
  说着就伸手要去摸萧迟的额头。
  怕他再发高烧。
  萧迟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不发烧了。”
  又问她,“怎么这么快就醒?”
  姜心棠看萧迟精神不错,且从他的手温,就知道他确实没有发烧。
  她放下心来,说道:“我饿。”
  萧迟立即坐了起来,朝外唤人。
  太医还是没敢离开,一直守在外头,听到萧迟唤人,和值守的侍卫一起躬着身进屋,在外屋询问:“王爷您醒了?”
  “本王和姑娘饿了,送些膳食来。”萧迟吩咐。
  太医和侍卫领命退出去,先传了婢女嬷嬷打水进去服侍王爷姑娘洗漱,再去传膳。
  自王爷昏迷,后厨就整日整夜温着粥食,以备王爷什么时候醒来都有粥食吃。
  姜心棠和萧迟洗漱完,粥食就送来了。
  两人吃完,精神都好了许多。
  太医进来给萧迟把脉,脉象已经基本正常。
  姜心棠放心许多。
  太医叮嘱:“王爷还需得好好养着,暂时不可劳累。”
  姜心棠怕萧迟一醒来就要忙政务,太医退出去后,她就打着哈欠,说自己还困,让萧迟陪她睡。
  萧迟跟她上床去。
  等她睡着,他才起身,命人拿他昏迷这几日积压的文书折子到外屋。
  太医、侍卫劝他继续休息。
  萧迟没说话。
  太医侍卫便不敢再劝了,侍卫去搬了文书折子来。
  忙碌半个下午,晚膳前,萧迟叫人进来把文书折子搬走,才去叫醒姜心棠。
  姜心棠睡眼惺忪,“…你怎么醒得比我还早?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萧迟掀开锦被,单手抱她起身,“可以用晚膳了。”
  姜心棠坐在床上醒神。
  下人躬身进来服侍她简单洗漱。
  等两人用完晚膳,薛神医来给萧迟诊脉,看伤口。
  “伤口很好,没再化脓;脉象也正常了,低烧都不会再发,没事了。”薛神医说完,感慨萧迟这身体在北疆千锤百炼过就是不一样,是真的好。
  萧迟便让太医和贺大夫回去,不用一直在王府里守着了。
  随后叫下人抬了水来,让姜心棠给他沐浴。
  净房里,姜心棠拿巾子给他擦完背,避开伤口,给他擦胸膛。
  不可避免地再次看到他伤口露出来的森白肋骨,姜心棠眼眶又红了。
  “薛神医的药好,没过多久就能长出新肉来。”萧迟安慰她。
  姜心棠哽咽,“那几天是不是很疼?”
  还有太医和贺大夫给他剜掉腐肉时,是不是很疼?
  肯定很疼很疼!
  不用萧迟回答,姜心棠就知道答案,她问:“为什么会被人骨伤到?”
  她一直疑惑这个问题。
  按理陵寝里的人骨都是在地上的,萧迟不可能会伤到胸侧。
  她原本以为是陵寝坍塌时,萧迟从上个陵寝摔到下个陵寝,摔在人骨上,被刺伤的。
  可后来她听孟梁安说太上皇的陵寝坍塌下去,下方是甬道,甬道里并无人骨。
  “新帝以为我要杀他,把我刺伤的。”萧迟简单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姜心棠愣住。
  她想不到萧迟的伤会是这样来的。
  “欠他那份情,我还完了,从今以后,你不必再觉得欠他。”萧迟说。
  姜心棠知道萧迟指的是当初新帝认下她那个没了的孩子的事。
  新帝当初替他认下那个孩子,给了姜心棠和孩子体面。
  如今,他用半条命去还这份情。
  说半条命一点都不为过。
  换成一般人,新帝用人骨这一刺,命现在已经没了!
  是他体魄好,才扛了过来,保住了命!
  “至于当初你我之事把他卷进来,他不得不娶你,我却也保了他的命。”当初方太后是要杀新帝和安王的,若无他,新帝和安王早已死于方太后之手。
  所以算下来,如今他已不欠新帝的情。
  反倒是新帝背信弃义,让姜心棠留在宫里,欠了他。
  “从今往后,不准再想着还欠他情,或觉得愧对他。”萧迟强势把姜心棠捞了过去。
  姜心棠身子贴到了浴桶外壁上。
  萧迟手臂是刚从浴桶里抬起来的,湿漉漉,圈在姜心棠纤腰上,姜心棠腰上衣裙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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