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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时亭早已闻到那碗面的香气,是他最喜欢的鸡丝面,他也的确很饿了。
  但乌衡这幅过于平静的样子显然不正常,他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直到孟伊抱着匣子慌张冲进来:时将军!金蝎子不知怎么赶回来了,联合官服封锁了花江镇,此刻正亲自带人搜查,马上要到我们这边了!
  时亭迅速起身,将匣子里的东西一半分给孟伊,一半自己收好:你带上所有亲卫,我们分两路离开,然后想办法出城,在北辰之前发现的山崖集合!
  孟伊立即行动,在亲卫的保护下离开。
  时亭转头问乌衡:二殿下是和我一起走,还是单独走?
  乌衡没答,无奈又气急败坏地冷哼了声,拽住时亭往外跑。
  他们一路极其谨慎,但还是差点和官兵碰面,只能选择弯弯曲曲地小巷道走。
  乌衡不忘讽刺:金蝎子好本事,都能命令官府做事,可见你那位狗皇位治理江山颇见成效,后院起火了都不知道。
  时亭这次忍不住纠正:大楚的陛下不是狗皇帝,而且他不是我的。
  是吗?乌衡并不打算放过,继续追问,那时将军为什么要将一辈子搭在这样一个废物身上?
  时亭简直有理说不清,干脆一言不发,只专心注意附近情况。
  在他们踏出一处巷角时,时亭久经沙场的直觉让他迅速警觉起来,拽着乌衡撤了回去。
  下一刻,数道利箭射在他们方才踩过的地方。
  紧接着,那道熟悉的,戏谑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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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乌衡:笑话,老婆不要我,但我不能不要老婆啊
  第82章 陇西哗变(十)
  好久不见啊, 时帅。
  该来的终于来了。
  时亭的心脏在一瞬间被攥紧,浑身血液仿佛全部倒流。
  乌衡回头瞥了眼那抹不远处的蓝色身影,厌恶地啧了声。
  时亭知道一时半会儿跑不了, 转身看向不速之客谢柯, 语气冷冽而犀利:既然你向我问好,那我也向耶律部问好, 毕竟刚打了败仗, 还能有功夫派你来搅和大楚内政,想必已经平息了其他部落对耶律氏的怒火了吧?
  耶律氏好战喜功,又与大楚积怨已久,故而那怕此次与大楚交战不占优势,依然撺掇其他部落一起迎战,企图搏个入主中原的机会。
  但耶律氏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又低估了如今魏玉成带领的镇远军,致使最终惨败。其他部落没有在战争里捞到好处, 自然将怒火发泄给耶律氏。而谢柯作为耶律氏的大巫,军政大权的实际掌控人, 以及战争的策划者, 自然要受到整个耶律氏的问责,其威望和权力自然丢失严重。
  时亭的话无疑戳到了他的痛楚,可谓一针见血。
  谢柯脖颈抽紧, 额角青筋, 但很快又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是吗?棋还没下到最后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何况还有比你我藏得更深的其他入局者。
  他侧头看向乌衡,笑问,你说对吧, 二殿下?
  此刻乌衡戴着青铜面具,以阿柳身份示人,这话无疑意味着谢柯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乌衡也懒得装了,抬手揭开面具,对谢柯不屑地冷哼一声:是我又怎样?比你好,一只自始至终都带着傩面,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口舌之利而已,你们争吵至今,在这点上倒是般配。谢柯歪头看着两人,戏谑道,不如我送两位同年同月同日死好了,这样也免了你们情深似海,再见面却要刀剑相对,多伤感情啊。
  话音方落,四面埋伏的暗卫纷纷现身,明显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比之前帝都围杀那次强太多。
  带头的是一名戴着骷髅耳坠的红发男子,以及一名看似天真烂漫的少年,正是沙脊和小余。
  时亭和乌衡被完完全全包围其中,固若金汤。
  乌衡挑了下眉:时将军,这老鼠为了咬你一口,挺下血本啊。
  时亭环视一周:不全是他的人,他的力量在北境战场折损多半,这里大多是梁季的人。
  不愧是时帅,猜的一点没错。谢柯冷笑道,但晚了,你不是一直想见你二伯父和老师吗?我这就好心送你一程,给我上!
  一声令下,暗卫如黑云般压向两人,两人默契地背对背站好,毫无惧色。
  沙脊兴奋大喊:把时亭留给我,我要看看我刀法进步没!
  小余两眼空洞地挥动铁索,提醒:哥哥让我们一起上,你不听哥哥的,坏。
  时亭抽出惊鹤刀,低声嘱咐:不要恋战,从南边突围出去,北辰或许能接到我们。
  了解。乌衡睥睨一眼暗卫,戴好指虎,等会儿我下手重,时将军可别说我残忍。
  时亭:无论多重,他们值得。
  沙脊手中的鬼首刀率先甩向时亭,时亭侧身躲过,同时挥刀朝沙脊面门砍出去,快到几乎看不清。
  与此同时,小余的铁索以诡异的招数缠向乌衡,但乌衡已经见过他的伎俩,没费什么功夫地破解,握紧指虎贴身上去,一记重拳砸向小余的心口。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留余地,因为他们清楚,在身陷重围的时候,第一击非常重要,必须快准狠,死死压制住头狼,这样才能震慑住其他人,让他们知道害怕和忌惮。
  沙脊和小余果然被逼得纷纷退后,暗卫们明显顿了下。
  他两可是北狄顶尖的高手,如果连他们都在时亭和乌衡手里讨不找好,自己不是更没戏?
  不过如此嘛。乌衡顺便撂倒一名暗卫踩在脚下,抬头朝谢柯大笑,老鼠,这就是你要杀我们的筹码?不过如此!
  话音方落,其他暗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乌衡握紧拳头砸向脚下暗卫。
  噗的一声,在霸道的劲力和坚硬的指虎下,暗卫的脸直接被砸得血肉模糊!隔近的其他暗卫甚至感受到飞溅的鲜血,或许还有碎骨!
  暗卫们看看那名兄弟不人不鬼的惨状,再看看乌衡那幅举止残忍却漫不经心的模样,皆是瞠目结舌,惧意油然而生,纷纷顾忌起来,攻击放缓。
  时亭与沙脊缠斗中回头看了眼,才发现乌衡干了什么。
  而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甚至带了笑意,仿佛自己刚刚不过是捏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谢柯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乌衡出手,侥是之前听沙脊提过他武功多强,仍然震惊于他那身霸道而强悍的功夫。
  天生的罗刹。
  时帅,看看,这就是你以前在北境保护的弱小少年。谢柯噗嗤一声笑,结果呢,真相是他一直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一直在骗你,还想要利用你夺取大楚,我要是你,早就反手给他一刀了。
  乌衡刚将扑上来的小余揍倒,闻言怒道,杀意腾然:死老鼠,少在哪里挑拨我们的关系!信不信
  他的话未完,身后惊鹤刀出现,直接砍下被砸烂脸的那名暗卫的头颅。
  下一刻,众人惊讶地目睹时亭一脚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踢飞,直接砸向谢柯,那怕谢柯闪躲及时,发冠都在仓皇中掉落在地,还是被洒了一身的血。
  这两还真是一个塞一个活阎王!
  乌衡挑了下眉,对时亭竖了拇指。
  时亭冷眼看着狼狈不堪的谢柯,咬牙道:不够,这远远不够。
  谢柯懵了会儿,随即爆喝:都给我上!愣着干什么,别忘了你们的家人还在我手里,要么时亭和乌衡死,要么你们的家人死!
  此言一出,就算时亭和乌衡是真阎王,在场的暗卫也只能一咬牙,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时将军,看来他这次准备很足啊。乌衡啧了声,叹气道,我们估计得在这给彼此殉情了。
  时亭没理会乌衡,而是朝南边看了眼,在想北辰怎么还没赶来。
  如果今日这些暗卫只是临时拼凑的队伍,他们对付起来不是大问题,因为人只要害怕,必定有所顾忌,无法团结,难以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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