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见字,心下猜测落到实地:“白倚年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萧成珏,所以见面之后每一次,他都在和我演?”
  被打,撕心裂肺的哭喊。
  上药,满身伤痕。
  全是做戏。
  拿萧成珏知道的,他不知情的博取同情。
  “此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封听筠拿过萧亦手上的信纸,指尖按在落款处的萧成珏三次上,“反复招魂不得结果,自是想杀了你。”
  就自断兄长活路这点,白倚年未必有杀了萧亦,再次招魂的勇气与希冀。
  他只是想,完全杀了萧亦。
  自我欺骗,以作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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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最后一次这么晚更,我发誓
  预计月底完结,虽然剧情还多,但我能加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83章 抱得习以为常
  此等赎罪方式, 萧亦不敢苟同,但见封听筠拎起个分量不轻的玄铁灯架,就知封听筠要犯罪了。
  果然, 在他寻找还有没有可以用到的东西时,封听筠已拿着灯架击打墙面。
  每次抡起砸下,着力点都在一处。
  看似坚如磐石的墙, 竟只是在几次击打,就塌陷出个洞来,说是豆腐渣工程不为过。
  然而不容洞口继续扩大, 就哗哗泄出无数土黄细沙,眨眼间挤占洞穴涌动一地,之后还有无数沙土前仆后继, 因洞口不大,堵得缓慢流淌。
  封听筠对流出来的黄沙过分嫌弃,早早退至一边,昔日不见的洁癖,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抬手又将架子捅入期间扩大面积, 上下左右规律扩充,因沙土上吐、下泻,过分考验臂力。
  每推一次, 尘土飞扬,棍身肉眼可见地弯折,肩膀手臂却是不变的赏心悦目。
  但哪怕如此费劲, 封听筠也是宁可多费力气,不可上前一步。
  萧亦没继续找下去,同样捞起灯架上前帮忙, 岂料还未踏入,就被封听筠抬手挡了下。
  “别动,这脏。”
  又横着捅宽面积,不时用架子帮助细沙外泄。
  细沙不断外泄着,看封听筠动作实在轻松,萧亦没忍住,将手上的架子也戳了进去松土,要退出来时却觉灯架勾住了什么,猛地向后一拉,想象中会严丝合缝嵌入墙体的东西出奇地好扯,破土而出时,被拉力反弹得往后一个趔趄,仰头栽倒。
  而被他拽出来的东西,在漫卷黄沙中,呈抛物线飞向放书信的架子,超乎常理地将架子砸翻,架子轰然坍塌,它旋转跳跃再次下落,最终哐当落下,如征服沙场般立在架子上方。
  比它更幸运的是被时时关注的萧亦,未曾落地就被封听筠伸手一揽,稳稳站在原地。
  站稳,萧亦也不老实,转头看方才拽出来的东西,待看清,摔前突发的心跳忽然一死。
  那立在翻到书架上的东西,凹凸有致,眼眶位置偏窄,额头又是分外的饱满,牙齿未脱落,上下齿分离,其耸人程度,比起血盆大口,也不遑多让。
  真刑侦文必备头颅。
  封听筠扶着人,无可奈何道:“好奇心害死猫,都说了脏。”
  “脏?”萧亦扯唇,漠然伸出根手指,指着那白森森,灰土在那一砸之下掉干净的头骨,纠正道,“不挺白的?”
  白的骨头静悄悄躺在地上,甚至在蛟珠的打光下,影子完美复刻其模样,完整印在地面,不响不动,算得上安详。
  萧亦也顺着这份安详,心底诵读了一遍超渡经,仰视封听筠:“我承认,我运气是挺邪门。”
  一发命中隐藏款。
  封听筠无奈:“不然为什么告诉你脏?”
  顺着萧亦勾出骨头的地方再一扒,墙里又冒出几根骨头来。
  萧亦不是学医的,单看不太能分清这些骨头各是哪个部位。
  但,没有多少重复部件,应该是同一个人出品,不禁寻求真相:“就一架尸骨吧?”
  被寄予厚望的封听筠不负所望:“就一架。”
  用灯架挨个全部扒出丢到一旁,黄土与白骨各占一处,互不干扰,更无侵.犯。
  无端生出股刨人坟墓既视感的萧亦:“右相把他葬这里做什么?”
  什么人能将尸骨葬在自己的密室?
  多大仇多大怨?
  “总不该是杀人藏尸。”萧亦随口一句。
  却是一语道破,与萧亦对视:“是杀人藏尸,这位也是右相。”
  相顾无言,惟有空气无故放缓流动速度,独听黄土持之不懈下滑,带来无处遁形的沙沙声。
  沉默过头,萧亦没忍住问:“他是右相,那活着那位又是谁?”
  封听筠故意逗弄人一样,压着眸光低声道:“同样是右相。”
  谁知萧亦竟是个不怕吓的,抛下封听筠走到头颅面前蹲下,随手捡起地上一张信纸,卷成筒描过颅骨面部,最后得出结论:“我觉得,它长得应该像右相。”
  倒不是描绘出来的,而是右相需要时时上朝,若不长一个样,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冒名顶替。
  “他是右相的孪生弟弟。”封听筠没让人占领书架,手里捏着纸张,割破空气就将头颅铲到那堆才掏出来的白骨中。
  算是留人全身,免得人尸首分家。
  对此,萧亦心中已有猜想:“他也不是个好人。”
  分敌我关系,看封听筠的态度就行。
  知道萧亦得出结论的依据是什么,封听筠失笑肯定:“确是不是。”
  萧亦捧哏似的:“怎么说?”
  封听筠竟也有问多答:“两兄弟寒窗苦读数十载,一同参加科举,却因两人长相相似,不允双双报考,赵习自认长兄如父,自愿让出名额给弟弟赵革,之后便回乡当了教书先生。”
  若如此,也算相安无事,奈何突发意外,“赵革顺利高中,喜报传回故乡,赵习却在放榜前一个月因为救下被拐卖的女子,被人废了根本,绝了子孙缘。”
  “赵革听说后,自顾自要为赵习讨得公道,自觉前途无量,一来就得罪了当地父母官,之后赵革留今任职,赵习却在诸多刁难下,几欲求死。”
  “最后一次求死,赵革及时救下赵习,明面放出人离世的消息,暗中将人带回京城修养,因长相相同,竟将官职拱手让予赵习。”事情到这里还算兄友弟恭,苟富贵无相忘,但,“赵习继而发现,赵革早因年轻气盛树敌无数,找他来不过是不堪重负,只想依仗兄长……”
  或许,转变也就发生在这时,备受打击的赵习最大的能耐就是蛰伏,顶替赵革摸爬滚打,处理好一切却与赵革商定轮流为官,一月一更换。
  两人一个血气方刚,敢拼敢闯,一个八面玲珑,熟练收拾烂摊子,至此配合默契一路升迁。
  彼时正是先帝痴迷求神拜佛,大权旁落时,借此机会两人青云直上,风头无两。
  直到站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两人再无威胁,对方变成了最大的祸端。
  赵革想要赵习离开,赵习想要赵革死。
  之后长兄为父的人一把匕首杀了亲弟弟,将人葬在墙中,日日夜夜守着两人拉拢的同伙把柄。
  听完,萧亦不觉得唏嘘,满脑子都是:“怪不得右相没娶妻生子。”
  但如此,这右相的名号,应该是兄弟二人中谁的?
  封听筠哑然,见黄土泄得差不多,飞身用灯架击碎上方漏空的墙壁。
  萧亦看着一地白骨,只觉得失望,若是现在能验dna,冒名顶替的罪名,足够拉右相下马。
  抬头封听筠已经击碎两面墙,捣出个足以容纳转出去的洞。
  洞穴下,封听筠再次落地,一手抱琴,一手抱萧亦将人带了出去。
  钻出了洞,萧亦回看才发觉密室墙与右相府某间房屋同为一面,是座年久失修,高出寻常屋子一截的房子“地基”,单看表面看不出问题。
  所谓的地基也就是摆设,房屋地板在密室之上,刚好是封顶,这个房子完全处于悬空状态,外面墙体接地部分正是密室的顶部部分。
  再恰当一点,房子是高脚楼,只是高脚部分被一分三块,三分之一露在表面,伪装成了地基模样,三分之二成了密室。
  确实是一面墙,但准确来说,能出的只有一截。
  转头面向封听筠:“我以为您说的共用一面是无论从哪里打通,都能出来。但这……不怕塌吗?”
  “不住人自然不担心,原是二人以防暴露,从卧房交换身份,留在密室的人若要出门办事,则从密室上方,也就是这个屋子地板出来。”
  人死后密室出口被堵死。
  能出的,自然只剩伸出地面这截空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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