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看出主子这一想法的都迟,余光瞥向他手中的佩剑,道:“您真认为,自己从未变过吗?连白公子也说过,昔日的您日日着青,可如今却褪下了青袍。”
“呵...”沉默片刻,喻栩洲忽地失笑,道:“看来,你也认为我疯了啊。”
回顾辛雁摔剑时那句‘疯了’,他不禁又联想到了阿姊口中待他的‘怪物’一词。
原来...
他真的错了,也真的成了怪物...
彼时,皇宫。
寒冬到来,室外白茫之一片,路面被积雪覆盖。此刻的徐公公,正默然听着一位太监的附耳禀告着些什么。
待太监说完,苏公公问:“所以,那个女人死了?”
小太监点头,点头如实答道:“死了。咱们手下的人,藏匿于暗处,一直奉命跟踪。他们亲眼见证,她自刎在一个女人的剑下。”
得到答案后,苏公公摆了摆手,将人挥退。太监会意,也自然退下了。
太监退下,苏公公扭身,朝一处宫殿走去。直至最终来到皇帝寝宫,踏入殿中,他躬着身,来到书案前,拱手行礼,“陛下。”
壹帝穿着略显散漫,身上随意披着一张皮袄保暖,手中拿着不久前刚从惮阳传来的老五宴筝所传秘书,笑道:“这宜坤周边倒是愈发不安宁了。这民间有人自建一只民军,煽动百姓,诽谤朝廷,腹诽君主,欲有反相。这诸多种种,那宜坤地方官,竟是毫无作为。”
话落,壹帝放下手中秘书,面色并未有丝毫怒意。
至于他为何不气,只因能被蛊惑的百姓甚少,君主如何,壹洲百姓心中自有判断。
壹帝站起身,不知是想到了何人,眉间不禁皱起,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失望之色。那孩子倒真是耐不住性子,果然是不成气候,难成大器。若真让此等嫉恶如仇之人继位,将来只怕会暴虐成性,致使民间怨声连连,朝廷大乱。
思及此,壹帝眸中一抹狠厉一闪即逝。随即余光瞥见仍维持行礼动作的苏公公,问道:“何事?”
“禀陛下,杨氏死了。”
“......”
殿内寂静片刻,壹帝重新坐回书案前,面色如常,“只有杨氏?”
“小的活了下来,如您所推测的一样。魏苒果真没有杀杨氏的女儿。”苏公公,“还有,魏苒也死了。”
壹帝随手拿起一旁还未批阅的奏章,问:“喻敛儿子杀的?”
苏公公如实答道:“不。她杀了杨氏后,从小侯爷手下逃了。但后面意外遇见一位武艺高强的女子,借那女子之手自戕了。”
壹帝提笔,刚沾取些墨,听见‘自戕’微微一顿,而因这一顿,一点墨点滴回砚台。他眨眼,动手扫去笔上多余墨汁,最终提笔落字,“倒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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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总觉得自己写得有点放飞了哈哈
不知道要写到多久,反正继续磨吧。
而且完结后还得补一些缺失剧情,然后全文精修。
最后是关于喻栩洲到底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袍,解答(从正文里大家应该看出过渡了,青→墨/蓝→玉白)。
青色是合适,无论是母亲、姐姐、昔日好友、兄弟、妻子辛雁等等,都是认为青色最适合他。当然了,连作者我也这么想。
墨色、蓝色等等全是过渡乱穿的,在他眼中就是,衣服而已,能穿就行,想那么多干嘛,反正青色穿腻了,换换口味(这点蛮明显,都迟审美那一章正文就体现了)。但他这个人吧,真的不会去在意什么打扮的。所以一个色的袍子,这小子能穿非常久,穿习惯了就懒得去换其他色了。频繁换衣袍颜色,反正不是他的作风,一旦出现频繁换的反常行为。不用怀疑,包是心理出问题了,这也是女鹅能发现他可能有点问题的原因之一。
至于玉白,是他真心喜欢的衣袍颜色。
关于后期换玉白袍这个设定,其实是开文前写人设大纲时,就有的一个设定。当时脑子里想的是,后期都黑化了。总不能去换深色衣服吧?都不符合喻栩洲的性子。后来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喻栩洲这个人。可能会在内心变得越黑暗、越扭曲,越往病娇人设改变时,换上浅色衣袍,可能越白越好。
但我认为直接换纯白色太笼统,就想着干脆换玉白色。更符合人设。
本来写到中后期,这个换白袍的设定我是要删掉的,觉得麻烦不想写,而且这种细节也不重要。但最终还是在犹豫不绝之后,这种选择了留下这个设定。都想出来了,不写未免太可惜了…[化了]
青袍再合适他穿,也不是他喜欢的。但我认为,可能不仅仅只有这层原因,亦还有另一层含义。
青袍代表那个曾经被他亲手扼杀的自己,那个中期几度挣扎想回来,却最终在后期被阴毒病娇一面磨灭的喻栩洲。
玉白袍代表的是,现在的喻栩洲。也就是说,曾经的喻栩洲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即便后面的喻栩洲重新换上青袍,也没有辛雁记忆中的那种味道。
这么一来,感觉好像狗血起来了,哈哈。
第165章 道谢
在摔剑离开后,辛雁便带着碧儿去后花园透气了。她坐在假山旁的那座亭子中,呆坐了好一会儿。
风渐渐大了起来,碧儿双手被吹得发冷。小心瞥向辛雁,她表面虽面色如常,可眉间那抹褶皱却一直未消失过,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也被冻得发红。似乎也是觉得冷了,辛雁双手合十搓了搓手保暖,但即使如此,她也仍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可余光瞥见碧儿被冻的发抖的摸样,她抿了抿唇,叹了口气,站起身道:“罢了,咱们回去吧。”
听见此话,碧儿先是一愣,随即两眼放光,‘是!’
然而正当二人准备回去之刻,才刚走至假山旁。视野之内,便出现了一个令人不快的身影,只见喻栩洲带着都迟,x竟是来寻自己了。
辛雁顿住脚,见着来人,脸上不由染上愠怒,“你怎寻来了?”
喻栩洲手中拿着一件御寒披风,听见此话,无言低垂下眸,片刻再抬头时,看向她的眼中已洋起一抹淡淡笑意,因这一抹笑,两颊酒窝若隐若现,仿若方才二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他来到她跟前,亲手为她披上披风,道:“此前你每每同我吵架,心情不快之时,最是爱跑来这处亭子透气。我甚至都不用特意想,也知你会来此处。”
“......”辛雁未言,只是扭身打断了他欲替自己系带的动作,侧身自己系好了披风的带子。
喻栩洲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眸间闪过一抹晦暗,最终收回手。嘴边维持那抹温和笑,再度厚脸皮的凑近。然而辛雁似乎仍在气头上,依旧未理会他。
见状,不禁有些失落地垂眸,嘴边那抹笑转变未自嘲,张了张口,道:“对不起。”
“?”
听见这三字,辛雁回眸看向他,却见他竟耷拉着脑袋,道:“这些天来,我的言辞行径太过偏执,没有顾忌你的感受,害得你难过、害怕。对不起,安安。我错了。”
当他脱口‘我错了’三字,从他的脸上,她再度看见此前的不安之色。
回顾那夜他求着自己不要改嫁的记忆,她大致也能看出他在不安什么。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辛雁正对着他,眉间染上困惑不解,“喻祁愿,直至如今我仍看不懂你。一直以来,你到底在不安害怕什么?”
“......”
他低垂着眼睑,没有答话。
令他不安不定因素,可太多了。
“是我的错。”他主动牵起她的手,一双大人覆在她冰凉的手上,轻揉取暖,使得辛雁的原本快要被冻僵的手,重新变得温热,“这些天来是我未顾忌的感受,总做些令你不适之举,害你难受。若实在不悦打也好、骂也罢,但只求不要不理我了。”
“......”
不得不说,喻栩洲确实很会拿捏她的心。
他握着她的一双手,顶着那张天生童颜,再度换上了一副委屈面庞。明明如今他的性子那么阴挚老成,可偏偏这张脸,从未变过。
幼时他的相貌便极为讨喜,加之一笑,总会令人记许久。侯夫人曾亲口与她说过,喻栩洲天生一张稚嫩童颜,两颊带有一对酒窝。他的笑容,总能蛊惑人心。
然而这份看似纯良耀眼的笑颜之下,藏着几分真意,却又不得而知。
更别说,他再度顶着这样的脸,与她扮可怜委屈。
每次都如此,有时他想要得寸进尺时,就会扮委屈。然而相熟多年,她怎会不知,喻栩洲从不会真正感到委屈。
他只会恨或怒,毕竟在他的字典里,可没这二字。
辛雁皱眉面色虽有动容,却没有多言,她知他又在习惯性装,但还是无奈叹了口气,任由他拉着,道:“好了,咱们回去,我不气了。”
见她态度松动,喻栩洲双眼一亮,连忙应声。方才委屈面容一转即逝,眉间舒展,似送了口气般,眉间再度浮现些许笑意,接着便拉着辛雁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