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也不知江止平安与否,喜晴和谷丰那边如何,夜颜可还活着......
  总得活着回去,才能知晓答案。
  江箐珂咬着牙撑身坐起,爬到八哥儿的身旁。
  她抓起一把雪,紧攥成团,悬于八哥儿的唇上。
  身体冷得都快抖成了筛子,却还借着那可怜的体温,将雪融成水,一滴接一滴地滴进那半启的唇缝里。
  周围死寂一片,静得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
  江箐珂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将那枚信号弹掏出。
  引线一拔,哔的一下,信号弹直线冲空。
  她仰着冻得发红的小脸,目送着那刺眼的光亮越升越高,带着一线生机,升到那个人可以看到的高度。
  夜空骤然变亮,雪夜在此刻有了别的颜色。
  仿若西延年末绽放的烟花,明耀而夺目。
  刺耳的警鸣声响在雪雾弥漫的天地之间,回荡了许久许久,最后又同那光亮一同归于沉寂。
  江箐珂从周围砍来树枝,掏出今日从刺客身上摸来的火折子。
  可惜天气太冷,雪太大,冻了的树枝怎么都烧不起来。
  无奈之下,江箐珂只能将八哥儿抱在怀里,坐在漫天飞雪里,同裹着一件斗篷。
  她用体温暖着他,而他烧得发烫的身子也在暖着她。
  在西延军营,于生死和家国大义前,哪有功夫和心思顾及男女之别。
  江箐珂前年同江止伏击敌军时,就和喜晴与军营里的兵将躺在一处山洼之处藏身,哪会像京城里的女子去顾及什么名节之事。
  人只要行得正,腰板直,便不会在乎他人的目光和非议。
  头在斗篷的帽子里低垂着,没等多久,江箐珂便听到似有哨声从不远处的山林支脉上隐约传来。
  她立马摘掉帽子,仔细去听。
  连续不断的哨声逐渐变得清晰,远处山上零星有火光浮现。
  是夜颜。
  那哨声就是她做的竹哨吹出来的。
  江箐珂激动不已。
  她将八哥儿放回爬犁上,拿出火折子,在夜色下来回摇晃。
  幽蓝的火光有些微弱,也不知夜颜他们能否看到,但这是她能做的最后努力。
  “太子妃!”
  “太子妃......”
  山上渐渐传来呼喊声。
  甚至可以听出其中还有喜晴那略带哭腔的高喊。
  江箐珂扯着脖子,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和活的欲望,一遍接一遍地高声回应。
  “我在这儿。”
  火光从那山上快速而来,渐渐的,江箐珂看到数人骑着马,朝她所在之处飞驰而来。
  而冲在最前面的人一身玄衣,不是她的夜颜,还能是谁。
  真好。
  他也好好活着。
  看到生机的同时,那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却登时卸了力。
  眼前似有星星在晃,那群人马也在夜色中晃着虚影。
  腹部的绞痛于此刻开始尽情肆虐,隐隐有股暖流顺着大腿内侧流淌。
  不是江箐珂想装柔弱可怜,是她实在没了支撑下去的气力。
  双膝瘫软,江箐珂摔坐在雪地之中。
  而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夜颜翻身下马,疾步飞奔至她身前。
  虽然身影虚虚实实看不清楚,江箐珂却无比肯定,那带着面纱,大步跑来的人就是他。
  夜颜跪在雪地上,迫不及待地将大氅脱下,裹在她的身上,然后将江箐珂紧紧地抱在怀里。
  颤抖的双手抚摸她的脸,揉搓她的肩膀、手臂,还有那冰得可怕的双手。
  夜颜在用他的体温来驱赶她身上的寒凉。
  只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夜颜能做的只有用尽全力抱,一遍又一遍地重吻她的脸,来表达他的担心、害怕和失而复得的欣喜。
  几个火把靠近,照亮了两人的周围,也映出了夜颜眼底的红,还有眼尾星星点点的泪意。
  暖意隔着衣衫一点点渗透到身体里,让人心安得想沉沉睡一上一觉。
  江箐珂撑着最后的一丝清明,想伸手去扯夜颜的面纱。
  她瓮声瓮气地虚喘着。
  “夜颜,我都要死了。”
  “你快让我看看你的脸,不然......我死不瞑目。”
  第85章 孩子要吗
  胸腔微颤,面纱被几缕气息喷得轻动,夜颜似是破涕而笑。
  温热的掌心覆在江箐珂的双眼之上,主动帮她阖上了眼,压根不吃江箐珂这一套。
  真真是理性、无情如他。
  又累又冷又饿,江箐珂也只能窝在夜颜怀里,嘟嘟囔囔地抱怨几句。
  然后眼前一黑,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雪封万里,夜色犹长。
  雪狩的风波已停,京城这边的麻烦尚未解决。
  李鸢专门用来豢养面首的私邸里,江止还在同李鸢周旋。
  屋里屋外都是侍卫,目测有二十多人,很怕他跑了。
  “饭也吃了,身子也洗了,舞也看了,酒也喝了......”
  李鸢像个无骨妖精,姿态妩媚地靠在江止身侧,伸出涂了丹蔻的柔荑素手,顺着江止的衣襟,不安分地探了进去。
  那压低的声音极具蛊惑:“春宵苦短,还不快服侍公主姐姐就寝?”
  江止端着一副无所谓的风流模样,任由那只手在他胸前游移轻抚,并配合地眯起一只眼,斜斜勾起唇角,很是享受的愉悦模样。
  待李鸢要解开他的衣带时,江止十分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将人往他怀里用力一拽。
  唇贴在耳廓,他低声调情。
  “直接脱多没意思,玩玩再操也不迟。”
  李鸢仰头看他,笑问:“江大公子想怎么玩儿。”
  “猜拳,谁输谁脱衣服,脱哪件,赢家说的算。”
  李鸢应得干脆。
  于是,江止先输了两层裤子。
  李鸢伸手挑逗。
  江止则撑手坐在那里,仰头,闭眼,咬唇,随后扯唇轻笑。
  那神情放荡又轻浮,像极了时常混迹于风花雪月之地的风流公子,没有半点拘谨羞涩之态。
  享受中,他侧眸看了眼旁边的侍卫,眉头一挑,眼神极具挑衅和炫耀之意。
  几名侍卫白了江止一眼,继续仰头看藻井,在那里当空气。
  李鸢吃了甜头,放下了戒备之心,势要让江止在她面前脱个精光。
  可接下来的猜拳,李鸢却从未赢过。
  待输得只剩肚兜和底裤时,李鸢冷冷地觑了眼那十几名侍卫,沉声下令:“你们也出去守着吧。”
  侍卫退下,李鸢抬手欲要解下肚兜。
  “慢着。”
  江止抬手阻拦,倏地凑到李鸢面前,坏笑道:“在下亲自来。”
  李鸢很是满意,“好啊。”
  江止先是勾扯那系在腰间的肚兜带儿,再抬手去解细颈上的系带。
  适时,他弯唇笑问:“公主想不想来点更刺激的?”
  李鸢声音轻佻而娇媚道:“什么?”
  “飞天。”
  “飞天?”李鸢挑眉疑惑,“那是何种玩法?”
  江止凑到她耳边私语了一句,李鸢笑得捶了下他的胸口。
  “没想到,江大公子玩得还挺花。”
  “本公主喜欢。”
  在细颈上的系带即将解开时,江止眉眼风流地看着李鸢邪肆一笑,反手一翻化为刀,快而准地用力劈下。
  李鸢反应不及,人便被劈得昏了过去。
  江止将人扛起,扔到床榻上。
  他枕着双臂,姿态慵懒地躺在地上,两只腿搭在榻边,故意踹得床榻不停地摇晃作响。
  觉得还差点意思,他故意嗯嗯哈哈,时不时说几句骚话。
  ......
  大手时不时拍打自己的肚皮,啪啪啪的,在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中途李鸢醒了一次,不给她开口喊人的机会,江止又是一个手刀劈下。
  等他衣衫完成地走出那屋子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二十把利剑相互交叉,同时拦住江止的去路。
  江止一脸炫耀道:“公主殿下已被老子睡晕,还拦着我干屁?”
  见侍卫们还不收剑,江止捶着腰,摇着头,龇牙咧嘴地卖起惨来。
  “半个时辰最多了。”
  “老子天生肾不好,再留半宿,就得精尽人亡了。”
  “都是男人,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男人自懂男人的苦,几名侍卫面面相觑,似有动容。
  侍卫首领收回剑,绕过江止,甚为谨慎地进去确认了一眼。
  地上衣裙凌乱,而公主李鸢则躺在一片旖旎杂乱的被褥间,睡得正沉。
  侍卫首领这才安心地放了江止离府。
  只可惜天色已黑,城门紧锁,要出城便要等明日。
  江止只能站在巍峨高耸的城门下,扶额发愁,焦急不已。
  只求他的满满今日能平安无事。
  **
  江箐珂是饿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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