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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21节

  眼睁睁地看着心仪的人离开自己,任谁受得了,大人没得这么自虐的。
  对于身边人的疑虑和隐忧,陆盛昀是懒得解释的,真正的缘由也说不得。
  周婶不会找男人问,也不敢,只能来磨陶枝。陶枝被周婶念得耳朵要生茧了,只能随意扯了个理由蒙混过去:“大人不是到了年纪,有想法了,想纳妾了,我毕竟嫁过人,不适合,可浦县还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性情容貌都不差,我亲自带大人去见,若有中意的,当场说定岂不更好。”
  这么说,倒也在理。
  眼看着陶枝非要走,说不通,周婶反倒希望自家主子能够想开,万万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毕竟国公府传宗接代的重任,还在世子身上呢。
  对此,赵科却不予置评,内心隐隐有所担忧。
  毕竟上一回遇袭,那些贼人训练有素,不像是草台班子,这回主子去得更远,竟要独自带着陶枝前往江州,要是路上再有意外,该如何是好。
  对着赵科,陆盛昀倒还能说上一二:“你把家中顾好便是,我在外面自有安排。”
  见大人心意已决,赵科也只能寄希望于大人真的有安排了。
  其实不光别人,跟着一起上路的陶枝始终觉得不太妥,不谈其他,只说她去年在乡野捡到男人这一桩,就说明男人在外行走并不安全,倘若他们这回出外,行踪暴露,不幸出了意外,又有谁能发好心把他们捡回去呢。
  对此,陆盛昀的反应却是:“你担心我保护不了你?”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吗?更何况,大人您可是有前车之鉴,出外遇险,还受了不小的伤。
  陆盛昀全身都硬,这嘴更嘴:“上回是我大意,再不会犯。”
  陶枝不吭声了,但愿吧。
  临行前一日,陆盛昀叫人送来一套男儿行装,特意为陶枝准备的。
  这套衣物仿佛量身定做,陶枝穿上后,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并未问过她的尺寸,却拿捏得这么精准,当真是心细如发。
  不过,细想想,陶枝又觉难为情,他这是盯着她瞧了多少遍才做到的。
  明鸢却酸得很:“我看你穿着大人送你的衣裳,还能走到哪去。”
  陶枝也不在意:“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在宅子里困了几个月,也该去外头踏踏青,看看湖光山色,振奋一下心情。
  不过才开春,外头的草木怕还没长好,还得等等。
  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小儿,可他哭得再凶,陶枝也只能狠下心肠,她并不是他生母,他跟着陆盛昀才会有更好的生活,前程也更广阔,她庶民一个,能帮到孩子的地方太少,不可以再留恋了。
  她这一走,顺利的话,多半不会再回来了。
  承诺不了太多,陶枝只能抱着孩子万般不舍道:“你在家要听周婶听明鸢还有赵科叔叔的话,过完年,又大了一岁,可不能再自己乱跑了,小豹子也长成大豹子,那牙利得很,你得看好了,不要让它冲撞了外人。外面的人可不喜欢这么大的山兽,真要追究,你一个人又如何护住它。”
  小儿边哭边倔强道:“那我就做皇帝老儿,所有人都得听我的,他们就不敢伤二狗子了。”
  陶枝离别伤感的心情被小儿大逆不道的豪言壮语冲散了不少,想着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便由着孩子哄道:“好好好,我就等着我的钰儿将来做皇帝,接我到宫中享福,不过啊,小儿不可说大话,这些话,在你还没做到的时候就不要再对人讲了,不然会被笑话的。”
  “我会做到的,娘你等着。”小儿泪痕未干的脸上透出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定。
  才被陆盛昀教导几个月,这孩儿宛如脱胎换骨变得更有韧劲了,陶枝也更为坚定自己的选择,把孩子留在这里,不会错。
  此时的皇宫,真正的皇帝老儿却没个好心情,才和皇后吵了一架,就到愉贵妃这里找温暖。
  愉贵妃熟门熟路,亲手给皇帝烹了他最爱的香茶,双手捧着恭敬送到男人嘴边,满目柔情:“皇上消消气,我们母子几人全仰仗皇上呢,老幺还小,可指着皇上亲自教导。”
  幼子不到两个月,要教导也是以后的事了,但愉贵妃话说得巧,皇帝听了舒服,心气也顺了不少。
  心气一顺,想到油盐不进的皇后,景帝一比较,更觉愉贵妃品行难得。
  “是朕亏待了你,亏待了舅父。”不出意外,他该娶的是表妹,可那时母后病重,父皇对余家又颇为不满,唯恐余家做大,再次上演前朝外戚干政导致亡国的悲剧。
  舅父为了助他顺利登位,竟是自请致仕,且许下了此后三代余家子弟不得入朝为官的承诺,从而彻底打消了父皇的疑虑。
  然而余家未来三代的前程,也就此斩断,这般牺牲,不可谓不大。
  从龙有功的余家封无可封,想用又不能用,是景帝难解的心结,他只能加倍补偿到愉贵妇和她所出的子女身上,从而将那份曾经受制于人的无力感在心头淡化。
  “能为皇上分忧,是妾的福气,也是父亲的福气,何谈亏待。”愉贵妃笑得释然,面上云淡风轻,仿佛真的看开了。
  话落,她又分外动情地补道:“皇上还能记挂父亲记着余家,就是我们余家莫大的荣幸了。逢年过年,皇上的赏赐从未断过,我们感念皇恩浩荡都来不及呢。”
  如此善解人意,景帝自然舒心,主动握住愉贵妃的手,搭在她还未完全恢复平坦仍微隆的小腹,一声喟叹:“你总是在为朕着想,受了委屈也不说,皇后要是有你一半明理就好了。”
  愉贵妃忙道:“太子失踪多年,皇后心系太子,难免神伤,换做妾,兴许还不如皇后。”
  景帝却是冷哼:“太子罹难,朕也不好受,可过了这久也该缓过来了,她身为一国之母,更该懂得自己身上的责任,若做不到,又以何为天下女子的表率。”
  人前,景帝顾着发妻的面子,不曾数落,也唯有在愉贵妃这里,他才能宣泄一二。
  说多了,也烦,景帝换顾一圈,没瞧见长女,便问和悦呢,正月还没过完,怎么就不见人了。
  愉贵妃依旧温言软语道:“和悦毕竟嫁过人了,又是寡居的身份,在这宫里住久了也不妥,更何况宫中诸多束缚,她那性子也待不惯,倒不如放她多出去看看,她若能寻到意中人,我也少操心了。”
  提到这,景帝不免想到不识抬举的大外甥。
  当年这孩子要是娶了和悦,又哪来后面那多的事,他也不至于将和悦许给福薄的男人,让女儿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若不是看在长姐的面子上,他都想将这不受教的逆子直接贬为庶民了。
  小心翼翼观察皇帝神色,愉贵妃试着道:“听闻江州人杰地灵,风景甚美,和悦这回便同妾提了,要去那边封邑看一看,妾想着这孩子自打丧夫后就再未开怀过,去外面散散心也好,省得闷在家中胡思乱想,越想越难过。”
  江州?皇帝眸光一沉,第一个便想到了陆盛昀。
  和悦该不会还惦记着他吧。
  都几年了,也不曾服个软,又何必再惦记。
  愉贵妃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倒觉得,女儿去到那边未必不可。时隔多年,这对冤家再碰面,身份不一样,心境也大不同,陆盛昀若改变了态度,愿意娶和悦,那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毕竟,陆盛昀的出身摆在那里,身后有长公主和显国公,只要他敛了那一身轻狂,收了傲骨,跟皇帝好好地赔个不是,前程自然不在话下。
  而愉贵妃也需要这样身份贵重的女婿,为自己的孩子铺路。
  已在前往江州路上的和悦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便把缰绳一勒,待马停下,扭头对身旁的侍卫容七道:“天将黑,你去附近找找,看有无人家可以留宿。”
  容七低眸,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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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从天黑写到天亮,终于挤出来了,打个一两小时的盹就得爬起来打工去了,啥时才能暴富呢,富了就有时间码字了,现在还不敢,得先赚够生活费维持我这贫瘠的爱好
  第22章 私奔
  墓地位于穗县和浦县之间的一座山头,是姐姐自己挑选的,陶枝和陈晋只是执行者,为何选择这个地方,陶枝就不知了,大抵因这一片清静,少有人至。
  山路陡峭易迷路,陈晋还特意请了好几个山人,帮着他们一道扶棺,忙了一整日,才得以让逝者入土为安。
  所以,这墓地,并没有陶枝自己说的那么好找。
  时间一久,她自己也有些迷瞪了。
  江州一带的山,不说有多险峻,但连绵成片,一座又一座地此起彼伏,且草木繁茂,曲径通幽,若非经验老道的山人,想在偌大的山林里找到一片小小的坟地,绝非易事。
  这一路还算较为平顺,偶有遇到心怀不轨的人,二人都能轻松打发掉,但找这山找这路,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男人瞧着倒是不急,不愠不火地,连着几日,借住在山人在林间搭的木屋里,条件艰苦,有时生火都要生上半天,也没见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有何不满,甚至还极有求知精神,见她生得太慢,自己就拿着木头和火石在一旁鼓捣。
  火生起来后,男人便指着火盆,颇为洋洋得意,挑了眉头望向陶枝,那副样子,像是在说,还不夸我,我这么厉害。
  陶枝向来懂得捧哏,哪怕不以为然,嘴上仍会夸上两句,极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毕竟,出来后,男人就再未提过让人扫兴的话题,不似明鸢,临行前还在锲而不舍地问一嘴,我们都是好脾气的人,你要反悔了,我们也不会说什么,但笑话你两句还是有的。
  后不后悔的,日后再看,反正现下,陶枝内心轻松的。
  起码在这人烟旱至的山林里,出身和尊卑都不重要了,要想活命,神仙也得学会生火,不然夜幕降临,气温越发的低,不懂取暖的人是难以生存的。
  那会儿陶枝若不管男人,就男人那伤重得不能自理的样子,最先的怕是会冻死。
  但陶枝不会刻意去提,也无刻意邀功的意思,男人替她解决了陈家这个大麻烦,将她收留到了开春,顺利度过寒冬,在陶枝看来,已经算是报恩了。
  却不想陆盛昀会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旧事重提。
  又或许,只剩她和他的山野之中,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也在悄然打破,共处一间小木屋,二人之间就隔了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帘子,小小的木板床,翻个身的动静,对方都能听见,所有的隔阂也在悄无声息地消弭。
  待寻到了姐姐坟地,出了这座山,她和他之间,或许又将形同陌路,但这一刻,却是奇异地融洽的。
  陶枝实话实说:“那时,我自己带着孩子都步履维艰,说句真心话,不知身份不知底细,我不想救,若救的人并非善类,那我岂不是害了自己害了孩子,大人若真有报恩之心,那就好好地养大钰儿,他才是大人真正的救星。”
  说这话,也有回护孩子的意思,希望陆盛昀记得这份恩情,往后都能一直善待孩子。
  陶枝不说,陆盛昀也会做到,毕竟这孩子的身世特殊,于公于私,他都得用心待之。
  外头肆散的风声,还有不远处不知名的声响,交融成一种诡异的气氛,使得人难以真正入睡。
  哪怕门从里面锁住了,陶枝也睡得极浅,时不时地睁开眼睛,就这火盆的光亮,将四周再打量一遍。
  屋子实在太小,一眼便能扫遍,低矮的木墙,挂了不少打猎的工具,即便这么个简陋的小屋,山人也收了他们不菲的租钱。
  帘子那边的陆盛昀亦然。黑夜之中,他的感知也更为灵敏,察觉到女子难以入眠,他便起了话头,问她在家中的情况。
  陶枝本不想提,可难得有如此静谧的时分,她既清醒又脆弱,许多往事,不觉涌上心头。
  回想起她爹在世时,对她的疼爱,于她而言,便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双亲因她先后离世,她内心也觉自己命格不好,但更让人伤心的是家人的态度,不知何时,她克母又克父的传言就在她家那条巷子里传了开,到最后越演越烈,传遍了整个浦县。
  名声不好的姑娘,在亲事上,也尤为困难,邻居家的姑娘,十来岁就开始议亲了,而陶枝生得再美,也无人问津。
  正经想要娶她的没几个,但居心不良的大有人在,透过两对兄嫂表示要纳她为妾,或者收她做外室的,就没少过。
  十四五岁的陶枝,瞧着柔顺,性子却烈,便是县令大人家的儿子,她也不愿就此将就,做那没名没分的外室女。
  到后面,张恪说动了父亲,正经下聘迎她为妾,陶枝也难以相信,更不愿。
  张恪那种巧言令色轻浮偏执的人令她作呕,她宁可孤寡到老,也不嫁。
  这些话,陶枝能倾诉的人不多,她也不爱将苦难挂在嘴边,这样只会显得她有多可怜,而她并不想以此来博取男人的怜悯。
  但陆盛昀少时也在民间游历过,见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他能够想象,陶枝这样徒有美貌却无足够家底的女子,要在这世道存活下来,到底有多难。
  来一个稍微厉害,又有手段的男人,就足以将她倾覆。
  是以,到此刻,陆盛昀愈发觉得,唯有自己,才是这女子最佳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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