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48节
“那你为何不想想,阿爹若真是恶霸,又岂会放阿娘和那男人安然归家,此后再无纠缠,就连阿娘身逝,他也是无意中才得知,还在山中给阿娘立了衣冠冢。你所谓的那个爹,还谎报了家门,指错了方向,不然我早早就寻到你了,你也不必吃那多苦。阿爹心里也一直记挂着你啊!”
“不要再说了。”陶枝已然听不下去了,转了身,拉开房门,毫不留恋地迈了出去。
李萍见陶枝脸色不对,忙帮她把面纱覆上,也不多话,陪着她快步下楼,很快就没了影。
昭娥还在楼上望着,不免惆怅。
到底是那男人养大的孩子,一时难以接受,也情有可原。
蒙拓一旁问是否跟上去。
昭娥摆手道不必。
陶枝若不来了,她便登门到访,寻了这久,终于寻到妹妹,昭娥只想快些带妹妹回家,阿爹见到了妹妹,想必也会开怀。
当年为了面子和男儿尊严,阿爹放走了阿娘,心里怕也是悔的,即便留不住阿娘,再怎么也得把妹妹生下来再放人走,不然何至于蹉跎这么多年,一家人才有团聚的可能。
她的妹妹,本该千金命,一家女百家求,却做了别人的妾。
一想想,昭娥便心痛不已,越发坚定了要带妹妹回寨中享福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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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试探
吊脚楼上,陆盛昀眺望连绵起伏的群山,一座座竹楼点缀在山中,炊烟自各家各户升腾而起,与这山景奇异融合,倒也相映成趣。
更远处,另一座山头,自下而上的稻田,一层层地仿若登天,颇为震撼。
自诩九黎后人的夷人,在这耕作上确实有些能耐,口粮不愁,人也就难免傲气,不可能轻易就向朝廷俯首称臣。
强行攻之,又将是一场持久战,耗损严重,能招安,是最好。
不过这些,是以后的事了。
此刻的陆盛昀,只想将这边疆维持在表面的和平便可。
可显然这个易理箪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有点软硬不吃的意思。
陆盛昀正独自思索着,听得男人气哼哼地奔来,嘴里直骂老狐狸:“我说阴谋,你却非要玩阳谋,早早就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结果又如何。这老儿可真会声东击西,一会儿放出消息,说自己在蔚县,待我去找,又寻不见人,说是已经离开,可如今我们进了山,到他老巢了,你连文书都送上了,他又称病,我就说这里的人奸诈得很,你还不信,这回看你怎么办。”
魏祯是真的气啊,千辛万苦招来的几千私兵,都还没怎么训练,可不能由得男人这么挥霍了。
“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到此一游,路过而已,真有个什么,你自求多福。”细数各朝各代藩族,因着不逊,斩杀朝廷命官的先例又不是没有,更何况陆盛昀如今也就个末流小官,真正的身世尚未暴露,还不一定能露,说不定露了,这么身份高贵的人质,更不可能让走了。
魏祯是吃过这种苦的,自小入京,为质十几年,久到家中那边的人都要放弃他了。
面对男人的絮絮叨叨,陆盛昀冷眼一瞥:“你想走就走,不必多言。”
呵,都这样了,脾气还这么臭。
魏祯偏就不走了。他倒是乐见这小子吃个大瘪,尝尝他当年的苦,看还能保持这么清高傲慢的姿态不。
想罢,魏祯脑海里不觉浮现出男人纳的妾,那模样,当真是美的,他在京中见过不少美人,能有这姿容的,也数不出几个来。
只可惜,身份太低了。
魏祯心血来潮,转了话题问男人:“你不思归京,该不会因为你那个妾?”
话落,魏祯尚未来得及避开,就被陆盛昀弹了个脑门。
“话多,就同易理箪说去,能说动他归顺朝廷,便是大功一件,你这世子之位必然稳当,旁人再也威胁不到分毫。”
另一边,易理箪半靠在竹椅上,对外称自己病了,一半是装,一半也确实有些头疼。
女儿大了,越发不服管,他已经派了人手去查幼女的下落,可女儿不放心,非要亲自去找。
这一找,就没个回音了。
他此生只有这两个孩子,别一个没找到,又把另一个丢了。
哪里来的什么县令,他实在没空接见。
不就是发个洪水,哪年没有,且这水都已经退了,再来商讨移民,怎么可能。再者,边境动荡,祸事不稳,朝廷顾此失彼,外忧内患,他才能安。更何况,不靠这灾,他又如何招揽私兵,不过今年也是蹊跷,投靠而来的灾民变少了,更多的往北方走了。
走就走了,易理箪也不在意,毕竟流民之中,总有那么一些脾气暴,爱生事的,拿不住这些人,即便收用,那也是祸,不是福。
易理箪为了降服这些人,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就不信中土那些中饱私囊的软脚虾官吏有这个本事。
家事国事,烦心事太多,易理箪倒是真的想大病一场。
“大王,少主来信了。”侍从双手捧着信件送上。
易理箪一个振奋,猛地坐起,脑子也不那么疼了,一把拿过,几下撕开。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他的小桃花。
“快,给我更衣,备马。”
话才落下,易理箪又改了口:“不必了,你先下去。”
昭娥说她定会带着妹妹回来,他这老父亲不能轻举妄动,小女儿对他颇有偏见,可不能吓到孩子,需得从长计议。
不能急,慢慢来。
易理箪却再也冷静不下来,一脚踢翻篓子,急不可耐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他的小桃花啊,生得该有多美,想必比她娘还要美。
可她娘那么无情,生下孩子,因着承诺才去信告知他,是个女孩,肩上有个桃花胎记,便再无别的,铁了心要跟他断绝往来。
他那时也是既伤心又气愤,堵着一口气,心想你既无情,我又何必惦记。
却忘了,孩子是他的血脉传承,才是他最该争取到的。
被几人念叨着的陶枝将窗打开,仰头看着外面的月光,思绪微乱,彻夜难眠。
娘是怀着她离开山寨的,那人又如何知道她肩上有个桃花胎记,想必阿娘生下她后,和那人联系过。
那么,娘对那个人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要说恨,又为何同那人连生两个女儿。
可说爱,却又至死再未相见。
陶枝这一刻是迷茫的,长辈之间的对与错,该与不该,不是她能够置喙的,毕竟爹娘都已逝去,再要计较,又能如何。
真要论错,那也只能怪天意弄人,偏要弄这么一出为难所有人。
陶枝如今无疑是为难的,她有了新的家人,可家人不同寻常,乃盘踞西南山岭的部族首领,是朝廷分外头疼的一号人物,她甚至想象不到,认了这家人,将来她又将面临怎样的境况。
更何况,她自己一时也难以转变过来,亲爹变成了另一个人,可原来那个爹待她便如亲子,再叫她喊另一个人爹,她张不了口。
从小她听到的有关西南蛮族首领的传闻,那都是凶神恶煞,冷面无情,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传闻不见得都是真的,可这传闻中的杀神成了自己的爹,陶枝实在接受不了。
那一头,昭娥找到了亲妹妹,反倒不急了,给老父亲去过信,告知了大喜事,便安心地在城里住下,还特意托人置备了宅子,当做送给妹妹的礼物。
房契通过李萍的手到了陶枝这里,一看地址,可真是近,过了马路,转个弯便到了,慢走也只要一刻钟的路程。
李萍着实为陶枝高兴,没想到,陶枝原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娘家姐姐豪掷千金,一栋大宅子就到手了。
这门亲,认得好。
将来陶枝若是受了委屈,也有底气硬的娘家可以回了。
李萍见陶枝没什么喜色,琢磨着还是太年轻,面皮子薄,一时没转换过来,不由劝道:“上一辈的事,无论是非对错,与你都无关了,只要这个爹是疼你挂念你的,你认了又何妨,他若真的是穷凶极恶之徒,还能让你在这左思右想,犹豫不决,早上门把你带走了。那日在客栈,你那姐姐想留住你,多的是办法。”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陶枝内心深处仍有着一丝莫名的抵触情绪,日子才稳定下来,有了起色,她实在不想再有任何变动了。
李萍凑近陶枝,悄悄地问:“你是舍不得大人,还是孩子?”
不过这话问出来,李萍又觉不对,陶枝已经嫁人了,当然要跟夫家过,即便认了新的娘家,那也只是逢年过节来回走动而已,哪能再回娘家去住。
脑瓜子一转,李萍再问:“你那姐姐对陆大人是个什么态度,这边的官和蛮夷积怨颇深,听闻去蔚县任职的县令没一个好下场的,大人此去蔚县,怕也难办。你娘家真是蔚县那边的大户,兴许还能帮大人忙呢。”
那可不是帮一点忙,而是大大的忙。
她这亲爹地位太高了,陶枝都有点似在做梦的感觉。
昭娥提到张家父子,那是咬牙切齿得很,扬言要把二人的坟挖了,鞭尸泄愤。
陶枝不禁怅怅道:“我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不真实,若是哪天梦醒了,反倒更难过,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期望。”
这是苦太久了,没得惦念了。
李萍心头更是酸楚,有些话,妹子不便说,那就由她出这个头。
再说了,她去找昭娥,也不打眼,妹子出门,盯着的人太多,行动实在不便。
李萍去到昭娥购置的宅子,见到昭娥,见她眼里因为没见着陶枝流露出的失望之情,不免宽慰道:“小姐也请多给妹子一点时间,毕竟你是知道有这个妹妹的,可她和你不一样,活了二十年,才知爱护她的爹,并非生父,真正的出身竟是那么曲折,任谁都无法很快接受,总要有个过程。再者,这妹子如今已是县令大人的妾,就算与你们相认,也不可能去到蔚县生活,不过陆大人这时就在蔚县,以后的事,也说不准。”
才寻到妹妹,妹妹却已嫁人,嫁的还是死对头。
昭娥本想照之前那般给新来的县令弄个意外叫他滚蛋,然而天意弄人,这新来的县令竟是自己妹夫。
可他们夷人民风开化,女子这辈子又不是只能嫁一个男人,这个不好,那就换一个,实在碰不到好的,那就立个女户,自己一个人过,也未尝不可。
尤其他们易理家的女儿,更是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想法是这样,但为了妹妹开心,昭娥仍要问问:“妹妹和那个陆大人感情如何。”
这可把李萍难住了。
说好吧,可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不似别家新婚夫妇那般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成亲还没多久,大人就去到外地办差了,一个月都回不了一趟。
说不好,大人娶妹子,却又用尽了心思,风风光光,喜庆气派,羡煞了城中所有女儿家。但不管这婚礼办得多隆重,可妹子也只是大人的妾,大人将来还得娶正妻。
思及此,李萍不由得轻叹:“要是大人能把妹子扶正就好了。”
昭娥却道:“那人不是还有个儿子,就算扶正了,妹妹的孩子,也占不到长子的名头了。”
不管怎样,昭娥都觉妹妹亏了。
李萍更为难,迟疑半晌才道:“这孩子也是妹子要养的,跟妹子亲得很,比亲子也不差了。我听大人身边的奶妈说,这孩子迟早也是要记到妹子名下的。”
听到这,昭娥也陷入了沉思,看来,她还是得让阿爹见见陆盛昀,探探这人深浅,若是个可靠的,结这门亲,也不是不可以的。
昭娥叫李萍给陶枝带话,不管她想如何,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必当全力支持。
李萍一字不落地把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