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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58节

  挂念孩子了,陶枝也只能托明鸢去前院看看,除了课业繁重,孩子抱怨一二,再就是想陶枝了,别的还算安好。
  陶枝去前院不便,后院其他女眷也一样,若有特例,也唯独陆蔷,陆霆对这个小妹有愧,倒也没那么拒着。
  于是,陶枝从明鸢嘴里又听到了不少事。
  明鸢也只敢关着门同陶枝絮絮叨叨:“国公爷统共就这两个嫡亲妹妹,宫里那位尊贵的大姑奶奶,瞧着风光,可失子之痛,你身为女子也该体会得到,缓了这么多年还未缓过来。至于在府里住着的这位小姑奶奶,也算不上如意,与夫家离了心,孩子又不在身边,只能眼巴巴瞅着别人的。除了世子,国公爷也就四少爷一个儿子,而四少爷的生母早丧,年纪小小没了娘,国公爷对庶子又不上心,小姑奶奶来了后,对四少爷倒是关怀备至,到国公爷那里给他争取到了独立的院子,还请了名家大儒为他授课,这四少爷也算争气,十来岁就已过了县试,不过和世子爷还是不能比的。世子可是十六岁就中了甲榜,进士及第,皇上亲赐的探花郎呢。”
  这是不管谈论谁也要把自己主子夸上一夸。
  为了让明鸢多多看顾陆钰,陶枝也只能应和:“世子的才学,非一般人能比。”
  巧也不巧,非一般人能比的陆世子跨门而入,听到这话,唇角不知不觉地扬起。
  明鸢瞧见俊美无俦的主子,不禁呀了一声,人也局促起来。
  陶枝把自己给孩子做的棉袜塞给明鸢,叫她赶紧送过去。
  明鸢感激地冲陶枝笑了笑。
  陆盛昀未作声,解下大氅搁到一边架子上,便走到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热茶小口慢饮。
  红泥小火炉上温着热水,陶枝倒了半盆,端过去搁桌上,又把干净帕子备妥,请世子洗漱。
  见她这副柔顺异常的姿态,陆盛昀不必细思,便知这女子有求于他了。
  这女子在意的无非两样,她那赚不了几个钱的铺子,和不是她生的孩子。
  不由得,陆盛昀更气闷了。
  待他外放,去到别处,留她一人独守空闺,她就能意识到他有多重要了。
  洗漱过后,陆盛昀半靠在暖炕上,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若外放,她不跟着,难不成还想赖在家里独自享乐。
  一整宿,身边人辗转反复,似未曾睡下,陶枝也被扰得难以入眠,想着还得指望男人带她去见孩子,便压着困倦带来的烦意,软下了语调问世子为何还未入睡,有何烦恼。
  他的烦恼,唯有她。
  烛火的微光透过床幔,淡得仅能看到彼此面容的轮廓,鼻间萦绕的幽香如此沁人心脾,陆盛昀却兴致不佳,长臂一伸,揽过陶枝乌发如云的脑袋摁到自己怀里,看似大力,实则极其轻柔的揉搓。
  陶枝这一头绸缎般丝滑浓密的长发,闻着的香味也舒爽清香,便是长公主见了也颇为眼热,问及如何保养的。
  寻常人家的女子还能如何保养,远不及这些贵族小姐们精细,用的也只是乡下常见的木槿叶,混着清水,多洗几遍把香味留住,自己闻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陆盛昀就似寻到了宝贝,到了二人交颈相缠的独处时分,乐此不疲地将她的发一遍遍地缠在手指上把玩,玩心大发的样子,像个孩童,是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陶枝看得到。
  也因此,陶枝始终对陆盛昀生不起太多的恶感。
  他并不是多么无情的人,只是不够深情而已,从不浪费自己的感情在过多的人或事上。
  “父亲同我说了娶妻的事,我没同意。”
  陆盛昀以寻常语气说着,陶枝反应淡淡,嗯了声,不做评价。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真有这么一天,她自愿离去,不会成为他的拖累,也绝不会插足到他和他的妻之间。
  陶枝的反应却不能令陆盛昀满意,她最大的优点是随遇而安,然而到此刻,在陆盛昀看来,也是她最大的缺点。
  他甚至有点读不懂她,她分明是爱财的,不然不会心心念念她那小小的铺子,到了京中,也不忘做生意。
  她爱财,但爱得理智,求到他的时候不多,她可知,只要她一句话,想开多少间铺子,他都可以为她做到。
  可等了这久,她对他最大的请求,却只是求他几个字用来裱到她店铺的牌匾上。
  她是知道索取的,但不多,这也是陆盛昀恼此女的地方,她要得不多,他就给不了太多,他给的少,就没资格向她索取更多。
  唯有陆盛昀自己知道,他对此女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即便此刻,她想离开,他也很难做到大度地放她走。
  这一次,多了一女一儿在身边,有了顾虑和羁绊,陆盛昀再难做到似七年前那样洒脱地说走就走。
  这一夜,温馨却又奇怪,男人抱她很紧,但也只是亲亲抱抱,再未做过更为过火的动作。就这么抱了一宿,待到次日,外头鸡鸣过了许久,身边的床铺已失了温度,陶枝悠然转醒,下意识地转头,男人已不在身边,而一旁的枕头下压着一本书,露了一半书名出来,叫陶枝甚是好奇。
  京畿游记。
  男人居然喜欢看这种。
  陶枝拿过书,随意翻开几页,京城附近的城镇有何风光特色,她也想了解看看,就当长知识,今后若有人问起,她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真就是个乡下来的姑娘。
  人多必然嘴杂,尤其是这繁华京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她以寡妇之身,又乃小户女,入了国公府,必然招人眼,更不说陆盛昀本就是个招人惦记的出挑人物。
  其中一处名为洺州的地方引起了陶枝的注意。
  这地儿不算大,下辖仅有三个县,其中帛县是出了名的纺织重地,县内多数人家都靠织布染布为生,京中约莫一半的布匹都由这里供给,然而这里的人布做得好,柔滑细腻,色泽明丽,做成衣的水平却差强人意。
  陶枝做得出漂亮的成衣,却为物廉价美的布料货源发愁。
  浦县距离京城太远,将那边的布料运过来,运送成本太高,赚的钱最后都得补到运费里,实在负担不起。
  可要到洺泉,就得出京,她如今出个府都要同男人报备,想出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有了心事,陶枝人也显得格外沉寂,积雪融化后的午间,她裹着白裘大衣,独自坐在廊下,直到那边拐角传来窸窸窣窣地谈话声。
  “听说了没?世子又要外放了,好在这回不远,快马加鞭,一日的路程就能到了。”
  “我的天爷啊,差点被你吓死了,这再一走,又去到犄角旮旯里,再来个几年,大好时光可真就没了。”
  “可不是,世子只要服个软,身份摆在这里,何愁前途。”
  “害,这些就不提了,世子脾气已经收敛了不少,搁以前,那是连先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呢,训起太子跟训孙子似的。”
  “往事你也别提了,反正洺州也算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远近驰名的布乡,还有温泉行宫,听闻那泉水从山上来,暖烘烘的,这个时候去泡泡,特别滋养身体。”
  这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怪不得男人突然读起了游记,看来又要换地方继续他的仕途之路了。
  不过,男人未曾对自己提及,是否意味着,他并不想带着自己赴任。
  想到这一层,陶枝心绪难定,步履轻慢地往回走,才到了屋门口,便被一个迎面而来的小身影抱住,稚子的声音青嫩悦耳。
  一声母亲唤得陶枝心都要酥了。
  陶枝稍稍弯腰,回抱住孩子,捧着孩子的脸,将他仔细打量。
  好像瘦了点,没之前那么婴儿肥,人也更加精神了。
  陶枝再把孩子的小胳膊捏了捏,这肉也紧实了不少,看来武课也没耽搁。
  近日,陶枝也看了不少书,把孩子搂过来,同他一起长长学问。
  母子俩你问我答,你一言我一语,倒也欢快。
  周婶将孩子带来后院,便去忙了,回头再看母子,眸中带着欣慰的笑意。
  还得有个孩子,这日子,才不难熬。
  国公爷的那些妾里面,有孩子的就那几个,长公主赏给国公爷的妾,也算本分的人,可惜不得宠,国公爷一年到头也进不了她们屋几回,也不知是不满长公主插手他的内院,还是何故。
  这两个妾心里苦,又没人可说,前几日找到自己,想寻个求子的方,抓住那点微薄的宠幸,赶紧怀上子嗣,对此,周婶爱莫能助。
  子嗣这事儿,说到底,还得男人愿意给,譬如屋里这位,哪怕自己没得生育,世子也会想法子把仅有的孩子过继到她名下。
  孩子的生母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四少爷的生母不也没了,国公爷随口就把孩子给了梅姨娘抚养,大姑奶奶回娘家后,对四少爷也颇照拂,府里更是隐隐传出,世子若回不来了,这公府还不定谁继承呢。
  不管这儿子谁生的,能拢到自己名下,才是最要紧的。
  如今世子仕途仍难料,这府里的人未必一条心,后院安宁,也省了不少事。
  陆钰在陶枝这里用过晚饭便被前院的小厮给接回去了,孩子到底又长了一岁,不再像以前那样依依不舍,而是有了些男子汉的样子,十分自豪道:“母亲,待我有出息了,定为你挣个诰命。”
  来了京城后,眼界开了,这口气也大了。
  陶枝对孩子的教育向来以鼓励为主,只要不走偏了,听起来多么不切实际的宏图伟业,她都支持。
  实现不了,也没事,回到家,总有人在等着晚归的孩子。
  此刻,陶枝好似忽然间开窍,感受到了长公主对陆盛昀深沉的母爱,儿行千里,母忧心,但也克制,不会成为孩子的绊脚石,只愿孩子在外受了挫,归家后能够得到片刻心灵的慰藉。
  夜里,待陆盛昀归来,陶枝已将他落在床上的游记齐齐整整地搁到了桌上。
  陆盛昀拿到书,翻了翻,又放回去,再看向一旁低着头描花样的女子,她目力的确不错,可到底不是白日,这灯再亮也亮不到哪去,年纪轻轻地可别把眼睛折腾坏了。
  寻了个凳子,陆盛昀也坐下,将腰带卸了,上头挂着的一串玉佩饰物碰到桌面发出的声响不小,陶枝闻声才抬了眸,望着男人的眼里满是千愁万绪。
  “世子若有空,多回去看看殿下吧。”
  地位再高的女人,有了孩子后,只甘愿为孩子驱使。
  闻言,陆盛昀瞧着女子的眼神更为专注,料她话里有几许真意,毕竟他的母亲恪守礼教,看重尊卑,她做得再好,也未必能讨得尊贵的长公主太多欢心。
  陶枝倒也坦荡:“妾只是想到钰儿往后若如世子这般,有出息,但也不太省心,为母者总是会担忧的。”
  这到底是夸他,还是贬他。
  陆盛昀挑高了眉梢:“那你说说,我该如何,才算尽到孝道了,不让母亲担忧,难不成就守在家中整日陪伴,哪也不去了。”
  那倒不至于,她还想去洺州看看布呢。
  陶枝留有余地道:“闲暇时分,多去看看殿下,不也可。譬如世子放工后,去到殿下那里,陪她吃吃饭喝喝茶。”
  说到这些,陶枝又不觉腹诽,她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都还糊里糊涂的,说别人倒是在行。
  陆盛昀好似听了进去,隔日就让下人给陶枝带话,他去长公主府用了晚饭再回。
  儿子要么不来,来了,也是突然造访,倒叫长公主意外。
  “你若是为仕途,倒也不急,正月将至,调令下来了,也得开春才施行,你还有的时间再考虑。”
  话语一顿,长公主又道:“若为别的,不提也罢。”
  陆盛昀倒也不急着辩解,提到了开春,便接过话头道:“西南夷族,也将在开春遣使来朝,到时还请母亲多多看顾,能将这事儿促成最好。”
  长公主轻笑:“你对蛮夷倒是有信心,你就确信他们不会乱?”
  陆盛昀不疾不徐,思忖稍顷,缓声道:“再乱也好过当下,他们在西南,已是土皇帝的存在,要乱,随时能乱。可一旦归顺,朝廷以俸禄养之,哪天乱了,便是谋逆大罪,我朝出兵,剿灭叛党,也师出有名。”
  不愧是探花郎,这心思深得。
  长公主自然也不遑多让:“倒不如来个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
  易理箪若是亲自前来,就此将他拿下,以铲除后患,倒也不无不可,就是名声上不太好听。
  陆盛昀却是否定:“不可,蛮夷六部,大小头目众多,唯有易理箪能够压制,易理箪若死了,六部必乱,到时肆意割据,为祸边疆,殃及我境内百姓,只会更难收场。”
  他在西南多年,自然比朝中的人看得更明白,若想西南边陲稳固,长治久安,还得需要易理箪这样的人镇守才成。
  长公主笑意更甚:“那你要我作何,听闻那易理箪的独女美貌异常,不如母亲做个好事,为你说个异域媳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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