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魏璋拿出对讲机摇人:“老爸,大郸礼部侍郎带礼物求见。”
“邵院长,大郸礼部侍郎带礼物求见。”
很快,邵院长和和金老一起出现在柏油路的尽头,先看信再听赵鸿的解释,足足沉默了三十秒。
邵院长真是哭笑不得,要是医院能随心移动,不早就穿回去了吗?谁愿意窝在这到处是风沙的地方?
金老也一样,只能对赵鸿说:“移动整座飞来医馆,如果是我们那里确实可以,需要许多装备和专业工程与施工队。”
“但落在大郸,这里什么都没有,飞来医馆也不可能移到其他地方去。”
赵鸿又一次震惊了,整座建筑竟然可以移动?这是连话本子里都未曾出现过的事,飞来医馆到底从哪里来?那里又是什么样的地方?
邵院长和金老短暂地商量过后,又摇来了供应科全员,这次的目标很简单,把大郸的礼部侍郎拽上来就行。
赵鸿又写了一张简短的纸条,飞来医馆的笔就是好用,既不用磨墨又快得飞快,书信收好想直接扔怕被风吹走,用绳索又大材小用、还怕绳子放下去以后,下面的人全都爬上来。
这种时候,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邵院长拿主意:“先不放绳,把纸条送下去就行。”
保科长的科员拿出空了的口香糖小铁盒:“装这里面扔下去,保证不会被风吹走。”
赵鸿把纸条折好,塞进绿色印花的小铁盒里,只觉得做工精巧、花纹美丽、还耐摔耐磨,每天都会被飞来医馆的物件惊讶到。
小铁盒在众人注视下扔出去。
……
“宁侍郎,有什么掉下来!”眼尖的人立刻看到。
沙土飞旋的地面,绿色印花小铁盒格外惹人注目。
宁侍郎亲自捡起来,只觉得没什么重量但又出奇地精巧,翻来覆去地看时,小盒轻响,原来里面有纸条?!
急忙拿出纸条后,宁侍郎看到赵鸿的回复,激动不已,飞来医馆会放绳具和担架下来,不用攀爬,只要躺在上面就能上去,而且只让自己一个人上去?!
“来人,更衣!”宁侍郎到底是礼部官员,对仪容依表、衣饰服装非常重视,尽管水囊的水有限,但代表大郸进飞来医馆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半点不能马虎。
宁家管事和家仆围着宁侍郎一通整理,终于在担架放下来的同时,把家主打扮得极为光鲜,送了上去。
宁侍郎小心地躺在担架上,在离地的瞬间,紧张得连嘴都不敢张,生怕一张嘴心就蹦出去。
但上升速度比较平稳,担架两旁还有护栏,对宁侍郎来说,这可比爬绳索要体面十倍!
然而,在宁侍郎的视线与飞来医馆的柏油路面持平时,最先看到是路两旁的荫荫绿树、灌木丛和绽放的蔷薇花,还有几只鸟儿掠过。
天爷啊!
方沙城缺水到处都是黄土沙尘,绿意盎然的飞来医馆却鸟语花香,这哪里是医馆?分明是座“空中花园”!
然而,宁侍郎的震撼远不止于此,满眼都新奇,尤其是看到与自己一样蓄发蓄须的十三皇子赵鸿,以及他身后那么多笑得自然、眼中有光的飞来人。
久经考验的神经,实在受不了这么多强烈的冲击,宁侍郎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噗!”供应科全员都傻了,我们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全员恶人吗?就这么吓得晕过去了?
魏璋眼神有深意地再次打量赵鸿:“你是不是和他有过节?”很明显,这位大郸官员两次晕倒,都和赵鸿有关。
赵鸿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供应科保科长把担架从绳索上拆下来,和科员一起拉高担架:“邵院长,就这样送去急诊?”
邵院长多年前是神经外科主任,迅速探了鼻息、心跳和颈动脉搏动:“不是休克,送过去就行。”
“是,院长!”供应科推着担架飞快走向急诊,赵鸿紧随其后。
邵院长拿起对讲机通知急诊:“大郸的礼部侍郎太激动晕过去了,现在正在去抢救大厅的路上。”
“急诊收到。”
金老等邵院长摁了对讲机,打趣道:“如果我们不按要求搬医院,晋王秦王震怒,派军队来怎么办?”
邵院长当场噎了一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飞来医馆人才目录》:“我们医院人才济济,化学专业就有好几个,到时候让大郸人瞧瞧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
魏璋和金老相视一笑,邵院长威武!
“走吧,我们回去。”邵院长迎着阳光,大步向前,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第一次,医院让人有家的感觉。
……
事实上,宁侍郎的晕倒来得快去得也快,担架车刚进急诊大厅,人就醒了,看着阳光透过琉璃窗和琉璃门,以及映入眼帘的一切,又晕了过去。
“哎,哎,哎!”保科长急了,这算怎么回事?激动就激动嘛,怎么老晕呢?怪吓人的!
赵鸿也急,礼部侍郎上飞来医馆代表大郸颜面,这老晕老晕的,可如何与邵院长金老商榷事宜?这不成了笑话吗?
所以当邵院长走进急诊大厅时,赵鸿赶紧解释:“邵院长,大郸官员身体强壮的多,像礼部侍郎这样老是晕的,实在不多。”
邵院长微一皱眉:“几次了?”
赵鸿算了一下:“六次了。”
邵院长沉默片刻:“保科长,走,送他去影像科拍个片。”
“好咧!”保长科和科员调转推车方向,向影像科走去。
第25章 文德殿惊变
祭坛旁,宁家管事和家仆们原地休整,喝水的、吃烧饼的、出去解手的、看马车、看牛车的……四五十人聚在一起,在衰败的方沙城中格外显眼。
只是烧饼很干,带的水本就有限,还被宁侍郎洗漱更衣用了不少,每个人的水在重新分配以后,吃烧饼都觉得费劲。
但这就是当下人的日常,尤其今年,许多百姓家现在瓮里没米、缸里无水,除了硬挨还是硬挨,税赋半点没减,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
相比之下,宁家家仆们虽然吃得有些噎,但也格外香甜。
……
国都城长信宫文德殿
文武百官又开始水深火热的一天,虽然大部分都有自己的阵营,但每次朝会都要争辩、吵架甚至互掷东西,也是劳心劳力的事情。
更别说,看似温和实则阴鸷的晋王,暴躁易怒的秦王,两人随时能找准机会处罚大臣,只最近半个月,已经先后责罚了八名官员,文武都有。
上个月处罚得更多。
雨水到现在,仍然滴雨未下,吵了将近一个月的晋王和秦王难得同意举行燎祭。
燎祭作为最大的祭祀之五,程序繁琐,不仅要准备大量价格高昂、稀有的祭品,还要将被沙尘覆盖的方沙城打扫干净,大量人手、车马等等物资。
礼部首当其冲应该先忙起来,偏偏那座不知道是什么的建筑把方沙城祭坛盖了个严严实实。
祭坛被盖了,国都城与方沙城地界也没有其他适合举行燎祭的场所,所以问题来了,是等宁温书拜访结束再定,还是趁早找个合适的地方新建一座高大的祭坛。
不论选哪项,都需要很多时间,而干涸的土地、春耕时节、无水无粮的百姓……哪个都等不起。
所以,群臣们按轻重缓急商议对策,哪知刚开始没多久,晋王与秦王又莫名其妙地起了争执,大吵起来。
正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候,一封急报送到晋王手中,打开看完扔进旁边的炭盆里,顺便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秦王:“宁温书进去了。”
秦王半信半疑,然后又出言讥讽:“晋王殿下,请问,就算举大郸工匠之力能搬走任何一座建筑么?”
“您是如何想到让宁侍郎去拜访加谈判的?谁能搬?退一万步,就算他们同意搬,那要等多久?等到夏日,秋日,还是冬日?”
“大郸等得起吗?”
大殿之内,晋王被秦王这样责骂,脸都没红一下,反而虚心求教起来:“不知秦王有何高招?”
秦王冷笑:“直接攻进去,所抓之人皆为人牲,礼部直接在上面主持燎祭。这些从天而降的人够稀有贵重了吧?”
文武百官发出不小的商议声,但又立刻安静,这招还真符合秦王酷爱杀伐的性子,但如果燎祭真不能再等了。
晋王立刻反对:“秦王殿下,你越发暴戾了,本王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秦王呵呵:“巫汾出列!”
占星卜筮官巫汾走出来行礼:“秦王殿下。”
秦王声色俱厉:“告诉妇人之仁的晋王殿下,最迟何日前必须举行燎祭?”
巫汾两腿抖个不停,秦王要的不是燎祭期限,根本是要自己的死期,这种时候不论他回答什么日子都是个死,因为秦王打算用这招置晋王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