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声惊呼,沈星晚顿时面上烧的生疼,拿手去推他,“你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笑话呢,快放我下来。”
燕景焕充耳不闻,轻易捉了她的手将她箍在怀里,阔步往前走。
“这么娇气,稍跪一下就腿软,你自己走摔个大马趴,岂不更惹人笑话。”
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反正已经这样了,似乎也不能更糟心了,沈星晚闭了嘴,只盼能快些出宫回府。
“沈小姐!”
还未走出宫道,自不远处宫墙下走过来一人。
沈星晚定睛一看,竟是一脸愠怒的三皇子魏子麟。
他挥退侍从,几步走到两人跟前,凌厉目光落在沈星晚被燕景焕拥住的腰身上。
沈星晚下意识想要挣脱,燕景焕却收紧手臂,将她箍的更紧了些。
“放开她。”
魏子麟咬牙,“父皇已为我和沈小姐赐婚,摄政王勿要损伤我未婚妻清誉。”
那声音被凉风送入沈星晚耳中,显得格外萧瑟刺耳。
她忍无可忍,回怼道:“还请三皇子自重,我并未曾接那赐婚圣旨,三皇子未婚妻的名头,我高攀不起。”
燕景焕弯了唇角,挑眉,望向三皇子,一副‘你听到了?’的神情。
“你可知抗旨是死罪?!”
魏子麟面上青红转换,深吸一口气,按捺下怒意,放柔了语气,“沈星晚,你过来,我带你去求父皇,你乖乖接旨,父皇尚有赦免你的可能。”
“不必了。”燕景焕开口:“皇上已为本王和星晚赐婚,不日即将大婚,三皇子到时来喝杯喜酒便是。”
“不可能!”
魏子麟瞳孔震颤,一时没掩饰住失态,望向沈星晚,“沈星晚,你过来!”
沈星晚垂眸把脸埋进燕景焕怀里,双臂圈住他脖颈,用行动回答了魏子麟。
“沈星晚!”
魏子麟怒不可遏,伸手要去拉她,燕景焕神情一凛,侧身避开他的手。
魏子麟的手捉了空,正要发作,扭头看到燕景焕冷然神情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向来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极好,喜怒不形于色。
却不知怎的,今日竟会失态至此。
燕景焕冷声道:“沈星晚是本王未婚妻的闺名,还请三皇子日后勿要直呼其名,以免损伤她清誉。”
好刻薄噎人的话,沈星晚都忍不住暗自为他的小心眼儿咂舌。
魏子麟悬在半空的手颓然落在身侧,渐握成拳。
燕景焕收回目光,抱紧沈星晚,阔步往宫门走去。
燕景焕一路抱着沈星晚上了马车,将她轻柔安放在铺设着软垫的坐榻上。
他的马车华贵宽敞,沈星晚一得自由立刻拢了衣衫往旁边挪了挪,与他保持距离。
那些小动作落在燕景焕眼里,不过引得他哂笑一声,在她身侧落了座。
一路上沈星晚都纠结着要如何同他解释自己的情况,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做这些都只是保命的权宜之计。
她自顾自地想了一路,燕景焕倒也没理她,端坐着闭目养
神,阖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蹄迅疾,直到马车停在了丞相府门口,沈星晚都没组织好措辞,只结结巴巴地囔出一句:“那个...我先前那些作为实在是迫不得已,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多想?”
“嗯,不多想。”燕景焕没睁眼睛,“明天来送聘礼。”
“你......”
沈星晚刚想解释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却见燕景焕忽然睁开眼睛,狭长凤目微眯,看向她。
那目光说不清什么意味,只让沈星晚顿时背脊一凉,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我先回去了。”
她怯懦着起身要走,燕景焕却伸手捉了她的手腕。
她正要挣脱,手心里却被塞进一样坚硬事物。
燕景焕松了手,沈星晚就手一看,柔白掌心里躺着一枚精巧的圆型金质令牌。
那令牌精美小巧,周边篆刻一圈雷纹,中央一只展翅雨燕,翻到背面一看,阴刻着一个焕字。
沈星晚望向燕景焕,“这是......”
燕景焕好似整暇往软垫上一靠。
“以后来往摄政王府,别再捶门了。”
沈星晚羞愤交加,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一抿唇,握紧那令牌推开门扇跑回丞相府去。
沈星晚回府匆匆赶去看望母亲,却见双亲早已红了双眼,沈夫人显然是哭了许久,一双美目烂桃儿一般红肿。
沈丞相陪在沈夫人身边,见到沈星晚回来,忍不住斥责她任性无状,惹沈夫人担忧。
原来沈星晚策马离府后,沈丞相也写了辞呈欲入宫辞官,却并未得见天颜,又听说沈星晚被摄政王提上了养心殿,只觉凶多吉少,担心不已。
若沈星晚再无消息传回,只怕连她哥哥都要连夜奔回京城去求情了。
沈星晚再也忍将不住,泪如雨下,简略将方才发生的那些事隐去党派之争,捡要紧的同父母都说了一遍。
见女儿性命暂且无虞,沈夫人这才渐渐止了哭泣。
“这认义女,一时半会儿哪里有适龄且教养得宜堪作皇子妃的人选呢。”
沈丞相抚须,思索片刻,有些为难道:“要不我先修书给你几位叔父,筛选族中适龄女子......”
“夫人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门扇忽然被轻推开,唐琳儿用托盘捧了碗热腾腾的汤走进来。
“琳儿给您炖了盅桂圆红枣汤,最是补气血护眼睛了,夫人用些罢。”
第6章 义女你就那么爱他?非嫁他不可……
柔暖烛光散落在唐琳儿面上,衬的她分外娴静温婉,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如此恰如其分地推门进来,引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安的什么心思,沈星晚心中明镜一般。
她正愁那三皇子实非良人,前世害她至此,不愿再牵连无辜族妹们,既她唐琳儿上赶着要往上凑,她自然得成全了她才是。
她倒要看看这对爱侣,今生是否还能爱的死去活来,长相厮守。
沈星晚稍加思付,起身拉过唐琳儿的手,“好妹妹,竟忘了你这么个妙人儿。”
故意忽略掉唐琳儿眸中一闪而过的窃喜,沈星晚亲昵拉着她的手走到父母跟前。
“琳儿妹妹这几年在府中与我一处吃住,早已如同嫡亲姐妹一般,又在阿母名下教养多年,兰心蕙质,可不是现成的女儿么?”
“这......”
沈夫人有些犹疑,望了一眼沈丞相,“品貌德行自是好的,只是...如此安排,琳儿可愿不愿意呢?”
沈丞相也点点头,“从前她父亲临终托孤,我已答应要替她寻一门好亲事,只待她有心仪之人便为她置办婚事,怎可如此待她。”
沈星晚笑了,“三皇子天潢贵胄,日后前途无量,妹妹嫁过去是为正妃,如何不算是好亲事?”
“况且......”沈星晚意味深长地望着唐琳儿。
“又怎知三皇子不能成为妹妹的心上人呢?”
沈星晚故意加重了心上人三个字的语气,唐琳儿面上一僵,眸中划过一抹惊惶。
“话虽如此,但终究......”
三皇子再好,终究是沈星晚拒婚过的,如此拉扯上唐琳儿,沈夫人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她望向垂首站在跟前的唐琳儿,试探问道:“好孩子,你的意思呢?”
唐琳儿抿唇,忽地俯身跪伏在地,诚恳叩首道:“琳儿得沈丞相及夫人眷顾,教养多年,早已视夫人母亲一般,如今姐姐有难,琳儿若能凭借己身帮衬上万一,也算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了。”
呵,真会拉踩,这就喊上母亲了,沈星晚忍不住心中翻了个白眼,也不做声,静静看她表演。
“好孩子,快别这样,快起来。”
沈夫人动容,起身托起唐琳儿,泪眼婆娑,“难为你了。”
唐琳儿抽出自己的帕子替沈夫人拭去泪珠,“母亲快别哭了,仔细眼睛。”
“女子婚姻大事,本就应听从父母安排,姐姐出身高贵有自己的主见,琳儿叹服,琳儿会听从母亲安排,母亲且宽心罢。”
一番话说得沈夫人怜惜不已,叹息看了沈星晚一眼,又转头拍了拍唐琳儿的手背,“什么高贵不高贵,好孩子,从前竟未发现你这样心性,你且放心,你的嫁妆我来亲自操办,待你如亲女一样,绝不会薄了你。”
“多谢母亲。”
沈星晚冷眼瞧着惺惺作态在她眼前上演母慈子孝的唐琳儿,同前世诱逼魏子麟屠杀她全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是夜沈星晚派绯云去给唐琳儿送些首饰头面,绯云去了许久,回来时却气鼓鼓的,连为沈星晚斟茶都有些心不在焉。
沈星晚端起茶盏,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了?”
绯云撇嘴,“本不想说来着,可那唐小姐也太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