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宋芙也去凑了份热闹,还打赏了几块灵石,只是一眼没看见,齐途就不见了踪影。
  她视线环
  顾。
  迟逾白似是早有预料,指了个方向,“他往那儿去了。”
  宋芙也没多想,点了下头便不再关注,只是迟逾白站起了身,说:“我看他喝了不少的灵酒,万一醉倒在池子里就不好了。”
  于是二人去寻,然后——
  “芙芙,你听我解释!”齐途正跟一个女子抱在一起,看女子的穿着应是方才台上跳舞的舞姬之一。
  齐途相当没担当,在看到宋芙的第一时间就把舞姬给推开了,急急地走来,“我和春花此前便相识,怜她身若浮萍,这才安慰了两句,并没有别的意思。”
  名为春花的女子垂泪,嫌状况还不够乱似的,幽幽道:“齐郎,你当年说会救我于水火,我许诺以身相许,这话依旧作数。”
  若宋芙不在场,齐途是很乐意追忆往昔的,但现在他只有被陷害了的恐慌,“不不不,那都是不懂事时的玩笑话,现在我只对芙芙一片痴心,许愿一世一双人。”
  迟逾白眼底一片冷色,意有所指道:“不知道齐公子跟多少人说过这话。”
  春花抽泣一声,“同我说过。”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齐途一个头有两个大。
  宋芙更是如此,她现在像是拆散小鸳鸯的恶婆婆,如果不是人设不允许,真想揪着齐途的领子命令对方安分一些。可惜还不到时候,她的选择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如此。”
  齐途差点喜极而泣,“芙芙,你信我?”
  宋芙冷冷淡淡地“嗯”一声,硬着头皮说瞎话:“你心软,我知道,春花姑娘确实是个可怜人。”
  春花停了泪,神情满是不可思议,“那我给齐途做小呢?”连齐公子也不喊了。
  “不要!”齐途想也不想地拒绝,“春花姑娘你不要害我,我对你只有怜惜,没有男女之情!”这事如果被他爹娘知道了,他肯定免不了一顿打……
  [宿主,大家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恋爱脑。]
  宋芙默默的,‘我不想是。’
  春花若有所思,“宋少主,你真的喜欢齐途吗?”
  宋芙言简意赅:“自然。”
  春花甩了下帕子笑开了,“我觉得不像。”世上没有谁能接受自己的心上人与旁人你侬我侬,比如旁边的这位迟少主,单是听到宋少主承认喜欢都维持不住淡然了。
  宋芙自认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碰巧台子上的乐声传来,“去听曲子吧。”
  经此一事,宋芙以为齐途会稍微安分一些,至少在她面前做好伪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仁慈给了齐途错觉,对方反而变本加厉。
  第二天相同的情况居然又来了一回。
  不过这次齐途抱着的女人不是春花了,而是新的陌生女子,清秀可人,看穿着应当是戏班子里的。
  这次迟逾白依旧在场,耷拉着眼睫,“说齐公子心软真是不假,不过这世上的女子你难道都要安慰一遍?”
  齐途又是一次手忙脚乱,不过比起头一回,他没那么心慌了,甚至没有一把推开怀中人,而是慢慢松开手,“只是碰巧遇到了故人,她是我的义妹,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昨天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想通了,宋芙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毫无说服力的三言两语哄住?不过是离不开自己罢了,佯装不知。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齐途最了解这种女人,只要不亲口承认,她会自己骗自己的,“芙芙,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宋芙信不了一点,不过也没挑明了,轻轻地重复:“义妹?”
  迟逾白冷冷的,“刚认的吧?”
  齐途还真敢承认:“是,我与湘湘一见如故,怜她无父无母,孤苦无依,有什么问题吗?”
  宋芙看不惯他的嚣张,她可没有被当成傻子哄的爱好,“既如此,怎么只认了义妹,该结亲才对。”
  齐途一愣,“芙芙你生气了吗?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会与你一人结亲。”他慌张起来,“真的,你若生气,我便不认什么义妹了,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名为湘湘的女子控诉其无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团。
  宋芙扔下一个字:“吵。”
  齐途条件反射地闭上嘴。
  宋芙面无表情的,“无聊的戏码,一次就够了。”
  齐途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唯有迟逾白难以理解,“你原谅他?”
  齐途慌得跳脚,语速飞快,气也不喘道:“迟少主,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请你不要随便插口,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人不都是你安排的吗?就是为了挑拨我和芙芙的关系!”
  “我才不会让你如愿!!”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用尽力气。
  被吼的迟逾白反应平平,半分心虚也无,而是反问:“是我让你与她们结识的,还是我把她们塞到了你怀里?说话要有根据。”
  齐途哑口,瞄宋芙的脸色,没看出什么,习惯性强调:“我心里只有芙芙一人。”
  迟逾白听着,想拔了他的舌头。
  干脆杀了吧。
  也不麻烦,若是齐家因此发难,怪在迟家头上,更是一箭双雕。
  齐途无故打了个冷战,亦步亦趋地跟上宋芙。
  *
  入夜,圆月高悬,台子上歌舞不停,有人叫好打赏。
  宋芙抿了口酒暖身子,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下依旧显眼,令人想到月中的仙子,不染世俗尘埃的美丽。
  “齐途并非良配。”迟逾白冷不丁地开口。
  宋芙放下酒盅,掀起眼睫,将恋爱脑贯彻到底,“你和他相处不过三日,并不了解,他有好的地方。”
  非常少,大概芝麻绿豆的大小,宋芙确信点头,“我知道他。”
  迟逾白的黑眸没有反射出任何光亮,令人联想到昆虫无机质的眼瞳,“你喜欢他。”
  宋芙眼也不抬地回:“是的,他对我挺好的。”
  得到确定的回答,迟逾白缓缓点头,放在桌下的指节收紧,面色如常。
  他改变主意了,齐途不能死,或者说不能就这样死了。
  活人是没办法和死人争的,这样宋芙会记那个垃圾一辈子。单凭沾花惹草还不能让宋芙心生厌恶,其他的还有什么呢?他会找到的。
  迟逾白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宋芙正在和系统讨论这段剧情还有没有爽的效果,答案是没有。
  ‘迟逾白是被我搞无语了吗?’
  [像。]有种劝了恋爱脑一晚上,第二天听说两人复合的无奈。
  宋芙叹气,她也不想的,主要是在这个时候把齐途处理了,就太便宜这个人渣了,他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照样能哄骗女人。
  但按照剧情走就不一样了,齐途会付出该有的代价,在黔云峪的遴选秘境中,体验一遍受他欺骗女人们的绝望,被婴灵吞噬,痛苦又难堪地死在里面。
  宋芙正出神,肩头忽地一沉。
  是迟逾白靠了过来。
  她一脸莫名,倒也没躲开,“怎么了?”
  迟逾白闷闷的,“头晕。”
  闻言,宋芙拿起酒壶一晃,本来满满一壶酒现在只剩下点底子了,得出结论:“你喝醉了。”
  宋芙摸摸迟逾白的脸,烫烫的,虎和蛇果然不同,体温要高好多,都让她不舍得松手了,“你试着运一下灵力把酒气给排出来,那样就不会头晕了。”
  迟逾白缓缓眨眼,表现出了困惑,一看就是没听懂。
  宋芙估计迟家没人会和迟逾白讲这个,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你们干嘛呢?”齐途刚去和狐朋狗友们喝了一顿,回来就看到宋芙与迟逾白举止亲密,直接拍了桌子。
  迟逾白像是被吵到了,坐直身子后慢吞吞地说抱歉,“我喝醉了。”
  “喝醉了你就随便往人身上靠?”齐途不接受这个说法。
  迟逾白的话本就不是对他说的,目光就没离开宋芙。
  宋芙好脾气地说:“没关系。”
  齐途又被当了空气,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迟逾白不搭理他,转而想要对宋芙发难,只是这嘴巴才刚张开,宋芙先发了话:“靠一下而已就值得这么生气,那你去抱其他女子,我岂不是要杀了你才解恨?”
  “是啊,齐少主的红颜知己可不少,杀一次都不够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声起哄。
  齐途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憋出一身的冷汗,“我、我是担心他心思不纯,都筑基了,怎么可能还会喝醉酒?”
  这话就更好笑了,好像他心思很纯一样,宋芙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蹙眉道:“你不要这么不懂事。”
  故意的。
  她不在乎迟逾白的醉酒是真是假,单纯想给齐途不痛快,继续淡声道:“你喜欢喝酒,他不是,迟逾白之前都没喝过酒,不知道怎么排出酒气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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