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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既然苏幼仪许给了迟序,那迟安的婚事又空了下来,正好惜芸年龄相仿,相貌也好,就由我做主,许给迟安。”
  “母亲,这......是否还需要再考虑一下?”郡王妃有些看不上祝家的门第。
  “迟安岁数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早点和祝小姐敲定婚事,也好早点把迟安那外室接进来养胎。”
  江迟序难得开口参与这些细枝末节的家事。
  这话说进了老夫人心坎里,老夫人连连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我不要!”江迟安以为老夫人来能帮帮他,没想到是帮倒忙,他当即撒了手。
  站在老夫人旁边原本含羞带怯的祝惜芸听见这话变了脸色。
  “哎呀,这件事急不得,母亲,等过几天再下决定吧。”郡王妃打算把这事好好商榷一下。
  老夫人冷哼,“惜芸早晚是江家的媳妇!”
  “是,是是是,但是婚姻大事,还是得慢慢商量。”郡王妃继续缓兵之计。
  如此几句,老夫人便由着祝惜芸扶着离开了,前些日子被江迟序气得躺了好几日,如今宫宴又是一番折腾,她直觉自己这把老骨头有些撑不住。
  沉默一会,走在一旁的祝惜芸闷闷开口:“姑奶奶,郡王妃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府里终归还是我说了算,你放心,这婚事我替你做主。”老夫人很乏了,挥挥手让她退去,由刘嬷嬷扶着去休息。
  祝惜芸特意绕过正厅,正厅里几个人还在因为自己与江迟安的婚事说个不停,她心里已经有了底,不论正厅里争出个什么结果来,她都有老夫人护着,今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江家二夫人。
  -
  苏幼仪揉着胀痛的脑袋,斜斜靠在床杆上,此刻屋里已经由桃溪掌了灯,一片通明。
  “小姐,这是世子吩咐厨房给您做的,快趁热喝了吧。”桃溪喜上眉梢。
  苏幼仪接过来,是一碗煮的稠稠的银耳粥,奶香味盈满鼻腔。
  她慢吞吞吃了一口,很好吃。
  “没想到,这婚事还真成了!”桃溪压低声音,“小姐,您太厉害了!”
  “悄声些!要是叫别人听去可就不好了!”苏幼仪也有些高兴,“今日马车里里,兄长并没有斥责我,我们已经说好,等过一阵子我打理好嫁妆,我们就和离。”
  “今后,我就自由啦!”再也不用受人冷眼。
  桃溪若有所思,“啊?可是我觉得世子挺关心您的,您看,他知道您宫宴上没好好吃饭,特地叫人准备了粥呢。”
  从前小公子可从来没有这么细致过。
  “今后真的要和离吗?”
  “傻桃溪,兄长对我好那是因为他觉得他是我哥哥,需要照顾我,我要是因为这点小事产生旖旎的心思,岂不是亵渎了他?”
  “总之,兄长对我好,我也会对他好的,这段婚事就是暂时的合作,等合作完成,桥归桥路归路,他还是京都炙手可热的世家公子,我呢,就回姑苏去,我们守着手中家业,好好过日子。”
  苏幼仪沉浸在美梦里,她笑道:“桃溪,你说,这种不用看人脸色又有钱的潇洒日子,是不是很自在?”
  说到不用看人脸色,桃溪太向往了,这十年来,她陪着小姐在郡王府,看尽人情冷暖,谁会不向往自由的日子呢?
  主仆二人正说着,苏幼仪手里的银耳粥也见了底,桃溪接过碗,想要再盛一碗。
  “苏姐姐,你睡下了吗?”祝惜芸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是守院子的小丫鬟推了门进来与桃溪说。
  苏幼仪虽不知道祝惜芸来做什么,但是她知道,灯火通明的,不叫人家进来坐坐,十分无礼。
  她起身披了外裳坐在桌前,才叫小丫鬟请祝惜芸进来。
  “哟,看来苏姐姐今天去宫宴没吃饱呀。”祝惜芸自己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怎么,勾引世子顾不上吃饭?”
  ......
  其实从那次泼香灰开始,苏幼仪就知道,祝惜芸也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她心思不曲折,坏就是坏,好就是好,从不忍着闷着。
  和江迟安很像。
  “祝小姐说笑了,宫宴觥筹交错,吃得少些是常事,你没去过,自然不知道。”苏幼仪皮笑肉不笑。
  祝家官职不高,平时自然没资格参加宫宴。这次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皇后娘娘并不知道自己祖父家亲戚来了一位小姐在府上。
  所以,并没有祝惜芸的帖子,想来,她是很在意这个的。
  祝惜芸得意洋洋,“今后我与迟安成婚,你我就是平起平坐,不过是参加宫宴,我也有机会。”
  “按规矩,今后你该喊她一声嫂嫂,当然,你与迟安的婚事至今没着落,这声嫂嫂就免了。但是幼仪如今已经是三品诰命,祝小姐今后还是见了先行礼吧。”
  江迟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
  门口。
  因为有别的女子在,所以他没进来,只是像松柏一样站在门口,声线沉稳举止雅正。
  苏幼仪不得不承认,兄长说话还是很毒辣的,祝惜芸喜欢拿身份地位说事,那么他就拿身份地位回怼。
  不过......三品诰命是怎么回事?
  第21章 今后不必叫兄长我们是夫妻
  苏幼仪看着祝惜芸的脸从白到红又到白,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敢顶嘴,然后行了礼慢步走出去。
  她听得见,祝惜芸一直走到窗前才快步跑了起来。
  而江迟序却像没事人一样踱步走进,坐在桌前,和自己面对面。
  她记得,上一次他们两人这样面对面坐着的时候,还是她手被烫伤那会儿,那时候她还直唤他兄长,也说起过许多关于今后和江迟安成婚的事情。
  而现在,二人将要结为夫妻,她现在就连兄长二字,都有些不好意思叫出口了。
  “兄长......”但是十年来的额习惯依旧。
  见他坐下了,苏幼仪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很严肃,仿佛随时有事要提点,苏幼仪不知道他今天去而复返是不是为了教训自己。
  对面的人顿了顿,这才抬起眼看了看站着的她,他道:“祝小姐来找你,可以不见。”
  “这......这恐怕有失礼数。”
  “礼数?礼数留给同样有礼数的人。”江迟序歪了歪头示意她坐下,接着道,“下次她再来找你,你便说睡下了、不舒坦或者直接说不见。”
  “今日宫宴,圣上已经给苏家爵位,也给你封了三品诰命,你若是愿意,让她进来行礼再离开也行。”
  苏幼仪在他的示意下微微沾着椅子坐下,她身量小,几乎只坐了一半的位置。
  爵位?诰命?苏幼仪做梦一样,怎么醉倒过去就忽然多了这么多东西?
  但是她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并没有欣喜若狂,也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会给她带来多少便利。
  江迟序与她坐着同样的紫檀玫瑰椅,却有些局促,衣袖垂在椅子外侧,他双手轻轻搭在腿上,透着淡淡青筋的手背泛着玉质的光泽。
  苏幼仪终于把眼睛从那双手上挪开,往上看去,又撞进他深深目光里。
  “这样恐怕不好。”十年来没人和她说过可以这样。
  江迟序耐心不减,“没什么不妥,下次可以试试。”
  闻言,她若有所思,只好点头。
  二人又陷入沉默。
  “你我婚事已定在五月初一,婚服、首饰若是还有想添的和我说,我已经将相关事宜接手。”
  “啊?”兄长亲自准备婚事,这也太......给他添乱了吧。
  印象中,江迟序一直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穿梭在朝堂与王府之间。
  或许她该接手这件事,可是她不掌事,恐怕难以调动府中众人。
  “不必多想,我手头上的事已经快结束,圣上特批我休沐,我有时间。”仿佛看穿她的心思。
  “多谢兄长,我没有要添的。”苏幼仪内心感激涕零。
  江迟序点了点头,其实他没必要多问,毕竟,苏幼仪喜欢的那些婚服首饰,在她欢天喜地准备与迟安的婚事时已经敲定。
  “幼仪。”他唤她。
  “嗯?”
  “今后不必叫我兄长,你我是夫妻。”
  “我......”苏幼仪有些不知所措,不叫兄长,那么该叫什么呢?这十年来,一直叫兄长,一时间叫她改口,她做不到。
  灵光一现,她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江迟序也只这样坐在她对面,语重心长教育她要称呼江迟安为兄长,他说什么来着?
  “幼仪与兄长还未成婚,且兄长大幼仪五岁,我怎么敢胡乱叫。”
  ......
  江迟序似乎被噎到了,他喝了杯茶。
  “那成婚后不准再叫兄长。”
  说到婚后,苏幼仪不受控制脸红,她自认与江迟序不熟,从小到大几乎没说过话,甚至还被他训斥过一次。
  婚后该怎么相处呢?她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如松如柏,如雪如月,偏偏不似凡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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