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啊,怎么了,她们马上就要结契了,宁栩无声地止住脚步,压下心间的酸涩。
祝笙昔燃上桌边的熏香,醒神的香味散去了几分白日的疲倦,她随手翻开一本古籍,视线没再落向旁处。
自己在她身边像是可有可无的。
宁栩低垂着眼眸,缓步走到她身旁。
因为光线的角度,书卷覆上了一块阴影,祝笙昔将古籍合上,抬眸看向她。
祝笙昔原以为眼前人是有话要说,默然等待着,不料,宁栩慢慢俯身,书卷上的阴影蔓延到她的衣衫,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
祝笙昔微微一愣,随即别开脸,吻落在了她的脸侧。
瞧见她回避的举动,以及眉眼间逐渐凝起的冷意,宁栩心中一沉,正准备退开时,却被绊了下,直接扑倒在眼前人身上。
祝笙昔下意识地揽住她的腰,两人此时的距离极近,对视之间,清浅的呼吸几欲纠缠在一起。
“你这是在……投怀送抱?”
闻言,宁栩眸中浮上一丝羞恼,微偏过头,纠正道:
“我被绊了一下。”
祝笙昔:“嗯,那刚才的举动是做什么?”指的是被躲开的那个吻。
宁栩没说话,明明已经稳住了身形,也不肯起身。
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而后缓缓靠近,鼻尖在眼前人的脖颈间轻蹭。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激起陌生的颤栗,祝笙昔眸色渐深,环着她的腰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宁栩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清楚她此刻是何反应,只能试探性地轻吻着。
柔软的吻有逐渐往下的趋势,祝笙昔忽然推开她,起身走向一边。
堪称讨好的举动被无情地推开,宁栩僵在原地,心里的最后一丝希冀逐渐消弭。
她敛下眼底的失落,打算退回到该有的位置,这时,突兀的淅沥水声响起。
宁栩不明所以,向那边看去,发现祝笙昔正在认真地用清水净手。
很快,祝笙昔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身向她走来。
宁栩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下一刻,腕间的缚妖绳骤然一紧,祝笙昔牵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床榻边。
这番动作让宁栩的心跳快了几分,她抬眸看向站在床边的人,心里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双手被紧扣着压过头顶,宁栩不自觉地咬着唇,很快,缚妖绳松了些,她眼神一亮,看来祝笙昔是打算解开了。
怎料,下一刻,双手便被更紧地捆住,宁栩往那处瞥了眼,发现自己的手腕竟被束缚在床头。
她试着挣了挣,没挣开,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惊慌,“祝笙昔,你……”
而后,她听到那人微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是你先缠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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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指尖划过之处, 衣衫被层层拨开,寒风透过窗缝灌了进来,染上些许凉意。
宁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半阖上眼,有些不敢看此时的场景。
被这般束缚住,退无可退的姿势让她莫名的慌乱和难堪, 但心中又有一丝隐秘的兴奋感。
祝笙昔垂眸看她,目光逐渐向下,感受到眼前人视线的打量,宁栩咬着唇, 白皙的脸上不可避免地覆上薄红。
那股淡淡的清香忽然靠近,肌肤上多了一抹陌生的凉意, 暧昧的轻抚,宁栩微蹙着眉, 忍下喉间的轻喘。
凉风轻拂,但那人的手抚过之处都涌上了莫名的燥意, 忽冷忽热,正难捱时,宁栩感受到祝笙昔的发丝拂过颊边, 紧接着, 耳廓处传来湿润的感觉。
柔和的轻吻,宁栩心头微颤,睁开眼看向祝笙昔, 与轻缓的动作不同, 那人的眉间依旧覆着冷意, 眼神也没有半分柔情。
宁栩怔然地看着她, 祝笙昔淡然地同她对视,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重逢以来,她的眼神无一不是冷淡疏离的,但此刻,宁栩在她眼中瞧见了些许旁的情绪。
冷漠之下,掩着的是若有似无的恨意和怨意。
心底的猜测在此时得到了印证,宁栩唇边漾起一抹苦涩的笑。
面前人眸中的恨意是那样的明显,心痛的同时,宁栩却也在庆幸。
至少比毫无波澜要好,怨与恨,何尝不算一种在意呢?
祝笙昔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没有言语,反而拿过白色的束带,蒙住了身下人的双眸。
宁栩反应过来时,视线已经一片黑暗,眼睛看不见,其余的五官更为敏感,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手向下而去。
指尖对着一处时急时缓地揉碾,宁栩难耐地低吟了一声,双膝不自觉地想要并拢,下一刻,却被眼前人的腿挡住,中断了拢上的举动。
酥麻的感觉遍布浑身,宁栩忍不住攥紧手,腕间的缚妖绳因为施加的力道更紧了几分,带来手腕处的刺痛。
这痛感和潮水般的快.感混杂着,竟有了种难以言喻的奇异。
脖颈间的肌肤染上粉意,心口随着略快的呼吸轻轻起伏着,祝笙昔垂眸凝视着她,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揉碾的动作骤然加快,却又在某一刻蓦地停下,积聚的感觉散尽,宁栩紧抿着唇,心间升起一股空落感。
“笙笙……”她低声轻唤着,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没有多余的话语,祝笙昔明白这声低唤背后的意思,偏偏还要不疾不徐地挑逗着。
她看见宁栩转回了脸庞,纵使有白色束带的阻挡,她也清楚,那双眼眸此刻定然是望着自己的。
“为什么要骗我?宁栩,把匕首刺进我心口前,你可有一刻的犹豫?”
“我……嗯……”
面前的人明显不想听她的回答,宁栩的身子紧绷一瞬,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解释变为了破碎的轻哼。
“笙笙……亲我一下。”
祝笙昔无视了她的话,渴望的吻迟迟未到,像是被抛举到高空后,却没被及时托住。
不知是第几次,宁栩已然有些受不住,低声呜咽:“不要了。”
下一刻,覆在双眼上的白色束带被人解开,她下意识地看向眼前人。
祝笙昔衣衫齐整,相比之下,她显得狼狈至极,不知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宁栩正欲开口,却见祝笙昔轻抬起手。
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淋漓的水光顺着指尖淌下,宁栩心如擂鼓,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不要?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无从反驳,缓缓闭上眼。
暖黄的烛火映出两人纠缠的影子,室内暗香浮动,暧昧的水声不断。
天色将明,祝笙昔拿出一件宽大的斗篷,将昏睡的人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往后山的暖泉走去。
她自幼在此修炼,不会有旁人来此打搅,这暖泉除了普通的清洗外,还有疗伤的作用。
祝笙昔带着宁栩没入暖泉中,她单手环抱着这人,垂眸看向这人后背上交错的鞭痕。
睡梦中的宁栩似乎也感受到了暖意,下意识地往身旁人的怀里蹭。
察觉到她无意识的举动,祝笙昔一愣,她就这样靠着自己,眉眼间透着几分信任和依赖。
祝笙昔默然,执起她的手腕。
被缚妖绳整日地捆着,腕间印着一圈极深的血痕,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白玉吊坠依旧被她挂在脖颈上,祝笙昔看着其中的那滴血,眼神复杂。
还是在暖泉中多泡会儿吧。
*
霞光划破天际,黎一霜御剑来到主殿,白发雪肤的女人端坐在高位上,视线微垂,正为窝在腿上的白狐一下下地顺毛。
谢拂凝被压着跪在一旁,写满符咒的锁链压制着阴气和怨气,紧紧地锁住她。
黎一霜目不斜视,径直上前,躬身道:“师尊。”
“嗯,”女人掀了掀眼皮,“容你休养了几日,我还未问你,灵濯死了吗?”
“徒儿当时重伤,没能诛杀她。”
女人手上的动作一停,灵狐识趣地跳了下去,她慢悠悠地将目光落在谢拂凝身上,一语不发。
黎一霜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师尊没有回应,明显是故意将她的话晾着。
谢拂凝察觉到视线,森然一笑:“风逾,我说过,再次见面我的实力足以伤你。”
听到这话,黎一霜神色微凝。
师尊,竟然受伤了?
风逾轻飘飘地瞥她一眼,摆手示意那个学徒将谢拂凝带下去。
片刻后,主殿中只有她和风逾两人,黎一霜目光担忧:“师尊,您受伤了吗?”
“不碍事,小伤,”风逾重新将视线移向她,唇角微弯,“怎的还在行礼,为师一向不注重那些虚礼。”
闻言,黎一霜直起身,道:“是徒儿办事不力,没能杀了灵濯。”
“濯儿以前最喜欢你这个师姐,现在想必也是如此,你若想杀她,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黎一霜听出话语中的怀疑,默然片刻,回道:“师尊,她早已不是从前那样了,现在只将我看作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