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和你老子打,再来一百个你们都不够格。”
  一群公子哥倒在地上哀嚎着,想要上前帮扶的小二又被陆檀一记眼刀喝退了。
  陆檀牵住笙若的手:“走,这里不适合说话,去我马车上说。”
  笙若被他拉着,莫名的紧张,又莫名的安心。
  之前怎么没觉着,这人这么靠谱呢。
  第112章 合作为逝者讨一个公道
  仲夏午后,婵儿不知疲倦似的鸣叫着,雕花木窗支起,卷着热意的风吹拂着室内挂着的月影纱。冰鉴里的冰已经化了大半,丝丝凉意在脚边环绕。
  姜樾之坐在案几旁,翻动着尚宫局送来的采买清单。执扇的宫女轻轻扇送着凉风,却是已经昏昏欲睡。
  姜樾之放下册子,低头沉思,思索间,外间传来了声响。
  是一早外出的柳时暮和笙若归来,候在门外等待召唤。
  “你们先下去吧。”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困倦,两名宫女躬身退下,与进来的二人擦肩而过。
  其中一人与柳时暮对上眼神,只片刻便移开了目光。
  柳时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可在听到姜樾之的声音后,顾不上其他走到跟前。
  “如何,你们今日出行可有收获?”
  二人皆是沉默,柳时暮是在想方才那位宫女看他的眼神,好似透着些古怪。
  姜樾之:“笙若?你在想什么?”
  笙若还在想着陆檀的事,一时回过神来,连忙道:“陆将军说已经在调查九公主与何人交往密切,也许不日便会有线索。”
  姜樾之颔首。
  柳时暮:“青芜坊内倒是没什么痕迹,只是……”
  “只是什么?”姜樾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好奇。
  “只是,娘娘可有听说过皇商陈娘子?”
  姜樾之敛眉:“听说过。”
  彼时求元会,那位陈娘子也是出席竞价了的。
  “陈娘子乃是江都世族旁支的夫人,丈夫早逝,她早早的接手家业。原来的掌舵人优柔寡断,不如她雷厉风行。这几年将生意做到如此境地,甚至坐上皇商的位置,如今大半事务已交于她手。”
  “是太子招揽的那个江都世族?”
  柳时暮颔首:“没错,当初也是陈娘子使出李代桃僵之法……如今那位柳魁郎失了宠,九公主为难陈娘子,将怒火倾泻在她身上。”
  姜樾之想到什么似的,拿过一旁的册子,今年的皇商依旧由陈娘子担任。为皇室采办的各种所需品,刚刚呈上到她面前。
  姜樾之问道:“你说九公主迁怒陈女君,有何依据?”
  “陈娘子少时欠了坊主人情,这些事是司主透露给我的。其中关键他必不会完全说明,只给我们这一条线索,往下查总有发现。”
  姜樾之望着册子上的物品价格:“皇商一职,可捞的油水非常人能想象的,九公主会不会借由此事,从中谋利?”
  “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姜樾之合上册子,对笙若道:“你去找张司正,让她将历年采买明细都拿来我瞧瞧。”
  “是。”
  笙若退下后,柳时暮压低了声音道:“他回来了。”
  “谁?”
  “灵童,当年梁王身边的宦官,一直追查当年真相。”
  姜樾之揉着脑袋:“想法子将梁王临死前留有一封血书的消息传出去,切记让灵童隐藏好踪迹。我想当年的幕后黑手,很快就会找上门的。”
  “好。”
  —
  凤仪宫内,姜樾之才同姜家撕破脸,皇后便召她前来觐见。又借口小憩,让姜樾之在前厅等候。酷暑时节,厅中的冰消融殆尽,汗水早早浸透了里衣。
  茶盏里的水也已喝光,宫人们对此场景皆是视而不见。
  竹沥也热得双颊泛红,喃喃着:“娘娘,皇后娘娘这般晾着我们,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啊。”
  姜樾之用帕子擦着汗,想来两个丫头一直站着,只会比她更不好受。
  “再等等。”
  未时初,皇后才穿着清凉又不失大体的姗姗来迟,脸上还带着几分午后苏醒的倦意。
  “都怪这些不懂事的下人,本宫说要见你,她们就眼巴巴把你叫来。也不顾本宫午休的时辰,让太子妃久等了。”
  姜
  樾之脚有些发软,还是强撑着上前给她行礼。
  “本宫年纪大了,不爱用冰,叫你热着了吧。”
  姜樾之:“哦?是么?母后不习惯用冰,可儿臣却看那司设司每日给凤仪宫送的冰例却不少。可见,都是让那些下作之人给私吞了,凤仪宫怎能允许这样的人在。”
  皇后唇角抽了抽。
  “母后宫中事务儿臣不便插手,不过父皇让儿臣跟着母后学管理宫务,这凤仪宫往后的冰例看样子得酌情增减才是。”
  “你——”皇后被气得那点困意都散了个干净,对宫人们道,“你们都下去。”
  屏退众人,只余姑侄二人,皇后开门见山道:“你前几日去姜家大闹一场,使得母亲病倒在床,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
  皇后眼神阴郁地看着她,口中说着知错,可态度倨傲,连头都未曾低下,分明就是在敷衍了事。
  “放肆!”皇后大喝道,“你可知你是何身份,居然敢如此对本宫说话。”
  姜樾之扬着下巴,目光未曾流转:“儿臣自然知道自个的身份,我乃定国公胞妹,陆云安之女,当今太子妃。如何,忘得了?”
  皇后同她对视,好似想明白了一切:“你入宫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生母吧。”
  姜樾之唇角一弯,语气更是鄙夷:“只有手握权利,才有能扳倒敌人的筹码。”
  皇后冷笑:“凭你?才入宫多久,身边又有多少信任的人,也妄图蜉蝣撼树。”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谁说没有蚁穴溃堤的可能。”
  皇后面露阴沉:“你是铁了心要同本宫作对了?”
  “母后放心,樾之受姜家多年照拂,必然竭尽报答。母后最珍惜的,樾之都会一点一点还给你。从何处开始,九公主……如何?”
  “你敢!”皇后摔了手边所有的茶具。
  碎瓷片遍地,姜樾之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皇后娘娘当真是位心疼女儿的好母亲,若我的母亲能活着,应该同娘娘一样,有一颗爱女之心吧。”
  皇后眯起眼看她:“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本宫不信你还能找到证据。没有证据,你能奈我何?陛下再怎么痴迷那个贱人又何用,再怎么心疼你也不可能徇私枉法。”
  姜樾之淡淡抬眼:“哦,是么?”
  姜樾之起身理了理衣裙,脖子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模淡淡的血痕,原来是被溅起的碎瓷片划伤了。
  “母后既然没什么事,儿臣告退。”
  皇后在身后叫嚣着:“本宫还未说完,你给本宫站住!”
  姜樾之脚步未停,径直走出了凤仪宫。
  见主子出来,南星二人连忙迎上,皆发现了她脖子上的伤痕。
  “娘娘……”
  “莫要声张,回宫处理便可。”
  回到月棠宫,姜樾之方一坐下,柳时暮便拿着药箱赶到,沉着脸。
  “怎么了,一点小伤而已。”
  柳时暮一言不发,拿出药箱里的东西,仔细看过对比过后,才俯身查看她的伤口。
  “你出门为何不带我。”
  “那时候皇后屏退了宫人,带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那也不行,日后出了这月棠宫,需得我跟着。”
  姜樾之无奈一笑:“好好好。”
  柳时暮沾了药,细细为她涂抹上,轻轻吹着:“疼么?”
  姜樾之微微侧头,能瞧见他心疼的神情:“不疼,但我怎么瞧着你比较疼。”
  柳时暮:“是啊,我比较心疼。”
  姜樾之侧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还疼吗?”
  他耳朵渐渐染上一抹红霞,喉结不自觉滚动着。
  “太子殿下到!”
  二人缱绻的目光瞬间被打断。
  愣神间,祁晔已大步走进。
  柳时暮慌忙退至一侧,难掩落寞。
  姜樾之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暖意,顷刻间,祁晔已经走到她身旁。
  “听人来报,你受伤了?”
  姜樾之下意识后退:“哪个多嘴的下人,这点小事打扰殿下作甚。”
  “孤看看。”祁晔摆弄着她的脑袋。
  动作间,拉扯到了伤口,姜樾之不由得嘶了一声,摆脱了他的控制。
  “殿下,臣妾无碍,已经上过药。你再来晚些,都该愈合了。”
  “还贫嘴?”祁晔正视她,“你惹到母后什么了,你们感情这么好,也会闹出这种事?”
  姜樾之眼角耷拉下来:“殿下不是明知故问么,张司正和方司闺不都一五一十的和您禀告了。”
  祁晔心虚地别开眼:“孤也是才知道,你生母另有其人。竟是定国公胞妹之女,那你与陆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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