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宁竹感受着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不住点头,还不忘分享给季新承和季元武。
  两人难得看她这幅孩子气的模样,都笑着拒绝了,让她一个人独享。
  季元武爽朗一笑:“看小竹爱吃,回头可以琢磨着多种几棵,来年给你吃到不想吃。”
  宁竹点点头,嘴巴都被染成乌紫色:“那感情好,谢谢季叔。”
  宁荷见状只觉得好玩,也往嘴里塞了几颗,特意学着姐姐的样子龇着牙,露出同样染紫的小牙齿。
  众人被逗得笑作一团。
  宁竹弯着眉眼,忽然觉得嘴里酸甜,只剩下了甜。
  真好啊,希望以后都是这样的日子。
  第41章 日常/豌豆凉粉
  众人笑闹一阵, 宁竹这才想起来推车上的鸡笼。
  如今天气热,可别把刚买回来的小鸡仔给闷坏了。
  宁竹匆忙放下桑葚盘子,转过身就看见平安不知何时也上了推车。
  此时, 它正围着鸡笼打转, 湿漉漉的鼻尖几乎要贴到竹编的笼子上, 好奇地嗅了嗅。
  笼子里的小鸡受到惊吓, 挤作一团, 叽叽喳喳叫得更欢了, 小狼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个激灵, 后腿几步就要跌下车去。
  好在宁竹手疾眼快,将它一把捞住,稳稳放在地上。
  身体在空中腾空,小家伙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好玩,眼睛亮晶晶的, 尾巴摇得格外欢快。
  宁竹呼噜一把它的脑袋, 起身将鸡笼抱下来,转手递给卞含秀。
  “今日集市上只有鸡苗,约摸是天气太热了,母鸡都不愿意孵蛋了,只有十只,三只公的,我已经跟那个卖鸡苗的大婶儿说好了,让她下次再给我留些好点的鸭苗。”
  卞含秀好些年没有养过这些小玩意儿了, 那时喂鸡的繁琐和臭臭的鸡屎味早都忘记, 正是意兴正浓的时候,忙不迭接过手。
  笼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瞬间吸引了季新桐和宁荷的注意。
  季新桐忍不住伸手去逗了逗,一只小鸡崽探出尚且柔软的喙,啄了啄她的指尖。
  不疼,有些痒。
  她忍不住笑出来:“好可爱。”
  宁荷踮着脚尖,着急得很,嘴里不住说着:“我也看看!”
  卞含秀看得忍俊不禁,把笼子放在地上,任由她看个够。
  “好好好,给你也看看,以后你就负责喂它们了。”
  宁荷瞪大眼睛,新奇地看着那些嫩黄的小绒球,小脸快要贴到笼子上的动作,跟平安一模一样。
  听卞含秀这么一说,宁荷顿时责任感就上来了,立刻挺直了小身板,郑重其事地点头。
  “我会好好养的,我想给它们起名字,以后我就是阿姐了,”小姑娘满脸认真,托着肉嘟嘟地下巴,思考起名的事,冷不丁看见小狼狗凑过来,连忙伸手拦住。
  “宁平安!你是哥哥,不能欺负弟弟妹妹!”
  宁竹满脸无奈,被迫接受自己多了这一堆叽叽喳喳的兄弟姐妹。
  外头的烈日越发灼热,卞含秀不得不打断宁荷的起名大业,她领着宁荷跟季新桐,把鸡仔放进棚子阴凉处,找出个破碗,暂且当做水碗。
  宁竹收回视线,余光不经意瞥过季新承,他正不动声色地松开被捏出褶皱的衣袖。
  季新承少年老成,这等反应着实少见,宁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再抬起头时,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上。
  季新承僵硬一瞬,耳尖微微泛红,仓促地别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捂嘴轻咳一声。
  好巧不巧,这声轻咳被正在卸货的季元武听个正着,父爱就是来得如此突然。
  他朗声问了一句:“承哥儿,怎的咳嗽,莫不是中了暑热?快进屋歇着吧,爹来搬。”
  宁竹抿着嘴,本来没想笑的,听见这一句,真是忍了又忍。
  季新承无意间被亲爹戳破,索性也不强装镇定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她做了个“随你笑吧”的口型。
  这下宁竹彻底绷不住了,笑得格外大声。
  季元武困惑地摸了摸后脑勺,实在不明所以。
  “咋了这是?”
  “小竹是高兴呢。”季新承接过父亲肩上的粮袋,顺势转移话题,“爹,先把糖拿进去吧,等会儿别晒化了。”
  宁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眼中还残存着笑意,也不点破:“季叔,那桑葚可甜了,等会儿咱们再去摘些?”
  季元武随手扛起一袋粮食:“行啊,爱吃等会儿季叔去帮你摘,方才回来路上,我还看见有人家种的枇杷都快熟了,那个你爱不爱吃?明儿个就去讨几株苗来,给你种上。”
  宁竹笑得格外开心:“爱吃,只要是果子我都爱吃......”
  季新承留在后面,看着宁竹和阿爹你一言我一语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眼底笑意难掩。
  那头卞含秀也担心两个孩子被热坏,陪着看了一会儿小鸡就催着进屋了。
  跨过门槛的刹那,穿堂风裹挟着凉意拂过微烫的皮肤。
  卞含秀长舒一口气,胸口的闷热顿时消散不少。
  方掌柜这房子建得实在巧妙,屋檐向外挑出,避免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入室内,让夏风在屋内流转,清幽凉爽。
  卞含秀仰头灌下大半碗凉水,将衣袖卷到手肘,叉着腰说道:“这往年也没热得这么早啊。”
  宁竹拿着新买的蒲扇给她扇风。
  “是啊,我看这要是再热下去,怕是不成,过几日再去县上买点酸梅汤的料包。”
  酸梅汤也算是某种缓解热暑的药,在寻常的药铺里能买得到。
  卞含秀想想那酸甜冰凉的滋味,唾液不自觉分泌起来,一锤定音道。
  “成,正好过几日就是桐儿的及笄礼,咱们全家去县里头过。”
  “新桐姐的生辰?”宁竹扇着风的手停下,惊讶地转向季新桐。
  难怪那日卞含秀特意去了趟布料行。
  季新桐温柔地垂眸一笑,微微地颔首:“四月初八,就在大后日了。”
  得亏今天卞含秀说了出来,宁竹还有时间准备生辰礼。
  她瞥了一眼季新桐空荡荡发髻,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卞含秀笑着看自家闺女,眼中有欣慰骄傲,又有些怅然:“我的桐儿也是大姑娘了,本该是请家中亲朋好友都来参礼,可是如今——”
  她的话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
  他们身在异乡,没有亲邻旧友,最亲近的家人也不知身在何方、是何境况,着实有些遗憾。
  季新桐倒是看得很开,她揽住阿娘的肩膀,亲昵地靠上去。
  “有你们在,有小竹小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别的都无所谓。”
  卞含秀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手背。
  “是我着相了,咱们也算是死里逃生,合该在你的好日子里,热热闹闹庆祝一番。”
  季元武很是认同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自家闺女,到哪儿都不能亏待!
  午时是最热的时候,阳光直射下来,光是靠近门边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宁荷和小狼狗都乖乖坐下,也不疯跑了,就是看起来蔫头耷脑的。
  季新承不知何时取来了笔墨,还有两本默写下来的启蒙读物,给宁竹和宁荷一人一本。
  宁竹注意到那墨迹还未完全干透。
  季新承虽嘴上不说,但还是认认真真做了准备,想当好这个“季夫子”的。
  别说,他正襟危坐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夫子的气度。
  这人平时看着显山不露水的,话也不多,实际上只要他愿意,那就是出口成章,妙语连珠,让人很难不认真听他说话。
  至少宁荷已经成功被征服,听他授课听得格外认真,绷紧小脸跟读,简直比练武时还要专注。
  宁竹在心中小小的嫉妒了一下,当然,她自己也觉得有趣,认真的态度不输于宁荷。
  清脆的读书声,伴随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蝉鸣,着实有些催眠了。
  这不,中途宁荷的读书声中就掺和进了一道响亮的呼噜声,那是靠着背椅正在打瞌睡的季元武。
  卞含秀刚要起身,就被季新承阻止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让阿爹睡会吧,我们也歇息片刻。”
  今日天不亮就起床了,一路上又是赶路又是搬货的,确实累人。
  卞含秀也心疼自家男人,见这几个孩子都特意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季元武,不由得会心一笑,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眼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卞含秀准备往灶房去。
  季新承也起身,道:“我来给阿娘生火。”
  在他们家只要季元武在,生火这事基本被他包圆了,算是夫妻俩独有的交心时刻,也是全家人心照不宣的惯例。
  眼下季元武睡得正香,这个炎热的天气,生火看火也是个折磨人的差事,季新承也不想让阿姐和下面的妹妹们来做。
  宁竹牵着宁荷,小丫头看着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轻声道:“我送小荷去房间,等会儿来灶房帮忙。”
  <a href="https:///zuozhe/pmj.html" title="一颗粒子"target="_blank">一颗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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