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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人家[年代] 第26节

  “教资够吗?”张成周含笑问她。
  邱秋连连点头。
  收起镯子,邱秋哥俩好的撞了撞他:“再带人,咱还照这个价来。”
  张成周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你说我学会了古法阴阳十三针,能开班授课吗?”
  “可以啊,”邱秋张开十指,然后将左手的大拇指扣进手心,展颜笑道:“一九开,你一,我九。”
  张成周:“……”
  “不少了,人要懂得知足……”
  张成周无言地看她一眼,提脚走到了孙建国床边,看他祖父给孙建国号脉。
  一早起来,邱秋就开方抓药,让二妮给他熬了碗通筋活血的汤药,饭前用,两个小时过去了,药效起了作用,孙建国脉博强劲、气血足。
  “衣服扒了,人翻过来。”邱秋边拿肥皂洗手,边吩咐道。
  孙大叔和张成周上前,二人合力,给他脱得只剩条裤衩,翻转过来,头扒在枕上。
  邱秋擦擦手,取出针包,手一抖,“歘”的一声,长长一条针带铺在旁边的床上,几百根针,闪着银光,亮在人前。
  张成周和张丰羽第一次见邱秋的针包,不由惊到了:“这么多针?!”
  “哦,我习惯了用银针,所以每个型号都让人帮忙打了根。”
  祖孙俩对视一眼,是他们孤陋寡闻吗?为什么他们所知的型号,满打满算也没有两百种。
  邱秋打开酒精开始给要用的针消毒:“孙大叔,这里暂时用不着您,您先出去。”
  工作中的邱秋完全变了模样,孙大叔听得直发怵,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邱秋开始施针,边下针边讲解,督脉穴、夹脊穴、背俞穴……一针比一针下的快,全然看不出她肢体有任何的不协调。
  张成周拿纸笔想要速记下来,结果,完全跟不上她的动作和讲解的速度,只得作罢。
  一个小时过去了,邱秋直起腰,不在弹动针柄刺激穴位,移到旁边喝了几口水,吩咐张成周十五分钟后取针,便在椅子上坐下休息。
  张丰羽走过去给孙建国号了号脉,问他:“有什么感觉吗?”
  孙建国疼得一头的汗,额上青筋都鼓起来了,却止不住扬了扬唇,笑道:“刚开始,针扎的地方,钻心的痛,慢慢地变得又酸又胀。后来,所有的针刺点仿佛依着什么规律连成了线,如一条条泊泊流动的溪流,流到哪疼到哪,慢慢变得鼓胀胀的,现在又热乎乎的,十分舒坦。”
  张丰羽惊讶地挑挑眉:“差别这么大吗?”
  他虽也能将孙建国治愈,却远远达不到邱秋说的效果。
  原以为,邱秋所习古法阴阳十三针,只是针法多,见效快。却没想到,见效是这么个快法!
  等张成周收了针,邱秋帮孙建国号过脉,立马念了道药浴的方子,让张成周去抓药熬药,然后帮孙建国泡足一个小时。
  原是没有药浴的,谁叫舅公送来个壮劳力呢,他自个儿又是个手头不差好药的主,放过这祖孙俩,那就太可惜了!
  想了想,邱秋把每日要饮用的药和晚间的按摩,也一并交给了张成周。
  如此这般,一周后,孙建国的双脚已经可以小幅度动一动了,腰部好似也有劲了,胳膊肘抵着床,腰部发力,可以轻微地左右挪挪。
  孙建国激动的想哭:“邱大夫谢谢你!”
  邱秋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笑道:“这才哪到哪啊,等你站起来度过复健期,重回部队,再说这话吧。”
  孙建国一愣:“我还能回部队?!”
  “我听褚辰说,你没退伍。”
  “是。”
  他在病床上醒来后,知道自己瘫了,唯一的想法便是赶紧走,别让参加任务回来的战友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自责!遂立马请团长帮忙办了转院,走得急,没来得及办理退伍手续,几个月过去了,部队里好似也忘了这事……
  “完全恢复如初,怎么也得小半年。好了,别一直动你的腰了,刚有起色。”
  邱秋说着把手中的病例塞给张成周,“怎么下针,你也会了,从明日起,针灸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可没这么多型号的针!”
  邱秋白眼翻他:“想要我的银针早说嘛,不二价,一千,拿来。”
  “你抢钱啊?!”张成周跳脚。
  邱秋瞪他:“你就说要不要吧?”很多型号,在这个时代早已失传,知不知道她画图找人打制,废了多少精力钞票!
  “要要要。”
  邱秋瞬间后悔了,这么不差钱,就不该给他友情价。
  “阿姐、阿姐,通知书下来了,姐夫的通知书下来了,复旦经济系,快、快回家收拾东西,姐夫去定票啦——”张念秋一边跑一边嚷,从一楼到四楼,整个住院部都知道了,邱大夫的爱人考上复旦大学了!
  全是恭喜声,从住院部出来,邱秋的脸都笑僵了。
  “还有谁收到通知书了?”邱秋问张念秋。
  不知道为什么,高考分数既没公布,也不允许查看。
  眼看就到年跟前了,一直没有通知书下来,禇辰都做好复习的准备了,没想到……今儿到了!
  邱秋嘴角止不住上扬。
  “赵文霖被北京农学院录取了,沈瑜之收到的是华理工生物系的录取通知书,钱溪窈是贵阳师范。”
  邱秋愣了愣,看向张念秋:“没有了?”
  张念秋摇头:“没啦。”
  “阿姐,我听来赶场的耗子说,你们知青点闹起来。”张念秋挽着邱秋的胳膊,兴致勃勃道,“韩芷月揪着钱溪窈骂她叛徒,说她们和杨永年约好了,大家一起考回沪上。结果,钱溪窈偷偷将第三志愿改成了贵阳师范。”
  何止闹啊,韩芷月都把钱溪窈的脸抓花了。
  邱嘉树气得要罚她去菇房上工。
  “她背信弃义,我打她都是轻的,我恨不得将她的通知书撕了……”
  “韩芷月!”邱嘉树喝道,“你知不知道撕毁他人通知书,是什么性质?”
  韩芷月不愤道:“坐牢呗!”
  “既然知道,还口出狂言。好了,别犟了,快去菇房上工,晚了,扣工分。”
  “大冬天的,我又不指望多挣的那三瓜俩枣过年,不去!”说罢,辫子一甩进了屋,片刻,属于钱溪窈的东西,被她一件一件丢了出来。
  钱溪窈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准备去大队部打电话报警。
  杨永年在她经过身边时,突然出声:“当年那封寄给王弈臣妈妈的信,是你模仿韩芷月的笔迹写的吧?”
  钱溪窈身子一僵,大脑一片空白,半晌她才听到自己说:“不是!”
  杨永年轻嗤一声,下巴朝人群里看热闹的俞佳佳点了点:“俞佳佳当初对你多好啊,买东西必有你一份,自己见不得脏,看到你站在粪堆前哭,立马接过你手里的粪兜,替你背粪撒粪……掏心掏肺啊,没想到,转手你就快狠准地给了她一刀!也是,王弈臣出身好,牌头硬,相貌出众,口才好,最主要是,人品贵重,谁不想跟他处对象,嫁给他呀!”
  “你胡说——”钱溪窈话出口,才知道自己语言有多苍白。大冬天的,下着雪,寒风起,她却觉得自己似在火上烧,背上冒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你……”
  杨永年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穿过人群,回了房。
  俞佳佳看着钱溪窈狠狈的模样,勾了勾唇。
  钱溪窈似有所感,转头看来,四目相对,俞佳佳缓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钱溪窈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由抱紧双臂,瑟缩起来。
  “我真瞎!”俞佳佳轻吐出仨字,转身就走,最终,没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tm的,刚下乡那会儿,我是没长脑子吗,咋那么蠢呢?!”几滴眼泪,几声哀求,便怜惜起别人来了!
  “啪——”俞佳佳气得又给了自己一耳光。
  “噗呲——”身后传来一道笑声。
  俞佳佳转身,看向清瘦了很多、也阴骘了很多的少年:“邱志杰。”
  “是我,大嫂好像有意在躲我啊。”
  “所以呢?”
  “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大嫂借给小弟一笔钱如何?你放心,我写借条。”
  “不借。”俞佳佳说罢,抬脚便走。
  “那我就把大嫂有一张百万存折的事,告诉大家,你说,在这样一个偏避的小山寨,一个二十块钱就能娶一个大姑娘的山沟沟,你会有什么后果?”
  俞佳佳转身,冁然而笑:“我也想知道,当我喊出一千块钱买你一条腿,两千买你双臂,三千要你项上人头后,你会有什么后果?”
  邱志杰定定看她片刻,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勉强扯了扯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讨饶道:“开玩、开玩笑,俞知青别当真……”
  “希望你还有第二次跟我开玩笑的机会!”
  当天下午,褚辰带着邱秋回来收拾东西,俞佳佳想了想,找到褚辰和邱秋:“我想办理病退,跟你们一起回城。”
  邱秋什么也没问,直接点了点头。
  **
  褚奶奶没理身后跟着的小五,和杨展鹏、汪淑芳有说有笑地走到公交站牌前。
  杨展鹏余光扫了眼身后的小尾巴,担心道:“师娘,要不今晚您去我们那住吧?等褚辰回来了,您再回去。”
  “不用,左不过想要我手里的东西罢了。这几天,我也想好了,宜兴坊的那一半产权,就给他们吧,买个清净。”
  “您是想跟锦生哥分家?”
  “你忘了,”老太太笑道,“当年他们三兄妹一结婚,我和你老师就跟他们分家了。我想用宜兴坊这一半产权给四宝和老二买个清静。”
  杨展鹏被老太太的想法震惊到了:“您、您想让他们和褚辰、褚韵登报断绝关系?”
  “光登报还不行吧,”老太太思索道,“是不是还得去什么部门做个公证?”
  杨展鹏顺着老太太的话一想,是得做个公证,不然日后还得扯皮:“我帮您问问。”
  汪淑芳瞪他,咋就不知道劝劝呢,老太太可就褚锦生一个儿子在身边了,哪家当妈的不疼儿子,疼孙子啊?日后,你说她万一后悔了,褚辰可就有哄骗老太太、贪她东西的嫌疑了。
  褚奶奶人老成精,汪淑芳的小动作哪能瞒得过她,老人笑笑:“顺便再给我找两位三四十岁,在社会上有一定份量的人物,帮我在遗嘱上签个字。”
  杨展鹏吃味了:“师娘我不能算一个吗?”
  “算算,放心有你一个。”
  第22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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