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说。”
“到用饭的时间了,阿慈。”
“……”
别对那该死的米粥念念不忘了。
但感受到腹中传来的饥饿感,我看着容初弦,微咳一声。
“……那先吃再说。”
*
测试过了。
虽然本质上是容初弦心中所需就能实现,但前提是他无意识中、本能所强烈需求的,才会化形在现世里。
还有一点,就是容初弦必须认为它的存在“合理”才对。
如果不是这一点限制,容初弦就算再不愿面对,也早该发现自己所想的一切都会成真了。
这就是为什么伤药、葱姜之类的小东西,容初弦随手就能从抽屉中翻找出来,因为这些小物品是可以被存放在木屋当中的。但是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出现娇嫩的紫鸳却太不合理,所以容初弦下意识构思出一处温暖的、四季如春的山洞来配它。
而我们在雪原当中重新回到木屋的位置,在容初弦潜意识中也是合理的,甚至他本身就希望通过迷路来达成这一所求。
——那么离开这里,需要两点条件。一是让容初弦生出同样强烈的、几乎是本能所驱使的离开念头,二是需要让他认为这样的离开,也是合理的。
第二点看似可以轻易达成,但在容初弦本身已经知晓能力的情况下,要欺骗自己这一切会合理发生,就变得困难起来了,如同人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梦境。
越执念,越清晰,越难以达成。
和第一点需要的条件又正好相斥,阴差阳错。
那么理论上而言,其实不让容初弦知道这一切,反而更容易欺骗他——但是不揭破一切,又无法破釜沉舟地达成一致。
最重要的是……也来不及反悔了。
我思索着。
还是冲动了。
……有些烦。
容初弦忽然凑过来。
我下意识偏开头,很警惕:“不准亲我……”
只是被按住了唇。
容初弦贴的很近,用指腹一点点揉过唇角。
“别咬。”他语气平淡地开口,“什么坏习惯?”
“……哦。”
我有几分尴尬地应了,才意识到我刚才又在下意识地咬着唇珠。
容初弦只是想提醒下我。
也对,我们只是正经讨论着离开策略,容初弦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想着要亲一下,我这平白来的警惕,实在有些自恋。
在我短暂反省时刻,容初弦却又贴近了点。
亲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再警惕点吧,这个世界上变态太多了(冷静分析)
居然破一百章了,我会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偷偷加更!
第103章 一见钟情
容初弦你——
脑海空白了一瞬,我很快汲取上次的经验教训,张开口想对着容初弦的舌咬下去。没想到这却是给了其可乘之机,在张口的瞬间,容初弦很顺利地微侧开一分角度碾压,挺翘的鼻梁撞过来,不再生疏地启开齿缝,纠缠着舌尖,却灵活地让我咬不住。
“……唔。”
我很轻地哼了一声,却是在刚才黏腻、潮湿的纠缠当中一不小心误伤了自己。于是容初弦顿了顿,意犹未尽地从我的口中退出——从舌尖当初,似乎都黏连着一点银丝。
虽然很不显眼,但也足以让我的羞耻心在那一瞬间倾巢爆发了。
“容初弦。”
我的声音很冷,恶狠狠地用指腹擦过唇瓣,揉出异常显眼的殷红来,骂他:“你怎么如此孟浪?”
容初弦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非常诚恳地请教:“亲自己的道侣,也算孟浪吗?”
……我简直又要怀疑,容初弦根本就是想起来了,才借着这个借口惩罚我。
当然,这个理由可能性也不大,容初弦要是真想起来了,此时动的就不是嘴而是剑了。
我只能强自按压下那恼怒的意味,勉强面上不露破绽地开口:“自然不可以。就算是道侣,也需要征求我的同意才能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不然和轻薄又有什么区别?”
容初弦微垂下眼。看上去像是反省,又像在思考。
我害怕容初弦思考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一边心底暗骂:失忆的容初弦不是什么都不懂么,到底是谁教他这些的?
我也没将他往这个方面引导才对。
一边打断了容初弦思索的步骤,让他抬头看我,语气当中透着些引导诱惑的意味。
“如果你能尊重我,足够听话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奖励。”
其实我也没想好有什么奖励可言,但至少听上去颇具诱惑力也不错。
容初弦的喉结微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我,声音很轻地确认:“听话……就有奖励?”
我用孺子可教的鼓励的眼神看向他,忽然发现容初弦的衣袍底下,因为刚才亲密接触本来就有些反应的地方,又——
“……”
我的脸色大概很不好看。
“首先,你应该学会在大庭广众下控制自己。你这、这……”
有关他底下的浊物,我都不想提,最后只低斥了一声:“像什么样子!”
我简直不敢想象,容初弦和我在秘境当中相处了几日,出去后就从心外无物、冷淡端方的剑修,陡然变成了会在青天白日下有反应的登徒子,能是个什么场景。
只怕到时候容初弦不追杀我,容家都要动手追杀我,质问我对他们的继承人到底做了些什么了。
容初弦左右环顾了一眼,困惑:“大庭广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也算。”我咬牙,难道对着我耍流氓就可以了吗?索性给容初弦划出了一个死板硬性的要求来:“你要听话的第一件事,就是白天在外,尤其是对着我,不准想淫.邪之事。”
我警惕地看着他:“知道了吗?”
容初弦:“……”
于是我思索一番,觉得虽然“奖励”我没想好,但是惩罚倒是可以先有的,“违反一次,今晚你去床下……去木椅上靠着睡。”
思及容初弦的特殊能力,又冷冷补充:“不准再想出一张床来。”
纵使木屋能抵御风雪,在夜半被迫睡在靠椅上,也绝不是什么好体验。
冷死他。
我非常冷酷无情地想到。
容初弦显然被威胁住了,立即道:“知道了。”
于是今日相安无事,休整好一日精神。
容初弦的伤口好的很快,翌日就只剩下淡淡一点痕迹了。
分明用的是同一种伤药——我手上的轻伤刀口却还没愈合,实在是体质上差别太大,看的我皱眉。
不过总归是不影响行动。
容初弦很郑重地给我换过药,我紧盯着他:“你也要换新药。”
容初弦:“不必……”
我:“听话。”
这两个字看似温和,却全然不是在哄人,更类似于某种威胁。但偏偏很好用,至少容初弦一下闭上嘴,老老实实拆掉纱布换新药——自然,这次是他自己动手的。
我才不会再帮他上药。
在用完午食,容初弦又换上新药后,我们再一次试探地、步入了雪原当中。
这次和上次不同,所带的行装不多,只预备了点清水和干粮。我也不再将真元省下来用在领路术法上,而是用以保暖,比上次要轻松许多。
就在雪原当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毕竟我们都很清楚,步入雪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最重要的是提供一个“合理”的离开的契机,实际还是调动容初弦内心所愿,让我们离开这处秘境当中。
走出没两步,容初弦开口:“腿疼不疼?”
我刚想拒绝容初弦言下之意,忽然又想到,累一累容初弦倒也不错,说不定能够激发他更加强烈的离开的欲.望呢?于是理直气壮地伸手:“背我。”
容初弦将我背起来了。
依旧一步步向前,步履不疾不徐,像背一个成年男性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负担。
我靠在容初弦的背上,先是有些不自在,但很快适应下来。反正既不冷,也不累——
我决定做些别的什么事。索性趴在了容初弦的耳边,低声和他聊天。
当然,这场突如其来的谈话,同样是有目的。
讲容家的辉煌、容初弦过去的荣誉、他如何被称为万万年不世出的天才,和他是弑剑宗这么一个特殊门派的大师兄,人人敬畏憧憬他。
这样光明大好、前程似锦的人生,实在很能吸引人……总比困在这样一处荒芜的雪原中,除去一处破败木屋外哪都去不了要好吧?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容初弦为什么一开始会有“不想离开”的念头,他所背负、和拥有的,都要比我重得多,他是那个更想要离开的人还合理一些。最后也只能解释为,容初弦失忆后遗忘的太多,忘记了自己从前的“神仙时光”,才会甘愿拘泥于这样贫瘠困乏的天地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