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有些抓狂道:“糊涂啊!自古惊悚片里谈恋爱尸骨无存呐!”
  有鱼&秋旻:“……”
  第13章 海苔
  相对遗憾的是,光凭后勤发过来的低像素视频实在无法确认猫咪的年龄,毕竟那只叫海苔的挖煤工精力旺盛,就没在镜头框里安静待过三秒,还总和露易丝玩猫猫版眼花缭乱。
  在和宋皎交接完能说的内容,并灌下两杯咖啡后,江诵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廊道里那遛白炽灯就是人造的太阳,乐知年的困意在灯下如有实质无所遁形。
  他拍过有鱼的照片,捏着鼻根思索几秒,在“报道日回家睡大觉”和“陪新晋领导出外勤”里选择了后者,掐着缩地成寸法阵最后一秒,拉住江诵后背衣料,不怎么情愿地踩进了传送阵里。
  说起来,他们行动组人才凋零到连个打杂人员都没有,真是可叹可悲。
  有鱼和方恕生合租的小区叫作阅景,是个新小区,新到保安都没有招齐。
  暴雨已停,路面湿漉漉的,车库门口还仰躺着只睡大觉的奶狗。
  两人掠过2号大门,落在中央喷泉广场附近。
  乐知年扶着栏杆,有些晕传送阵。
  江诵仰头观小区整体运气——很正常,甚至好过头,隐有吉相,遂道:“9幢,这边走。”
  “晕车药治这个不……”乐知年站了一会,嘀嘀咕咕跟上去。
  江诵随口道:“下次你开。”
  26-7在出电梯后右手边楼道、左转尽头那一间,门口放着个矮鞋柜。
  楼道有摄像头,他们不能直接穿门进去,只能装模作样开指纹,实则法术撬锁。
  “海苔?”乐知年率先套鞋进门,大抵是看过“铲屎官和猫咪都喜欢以夹子音双向奔赴”的无责报道,遂清了清嗓子,撇开播音腔,掐着声音再喊,“小苔苔?”
  “你能不能别叫这么恶心。”江诵刚反手掩好门,沙发边,猫爬架上,太空舱里,有只猫猫轻轻跳下来,无视前头眼冒桃心的乐知年,竖着尾巴绕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江诵蹲身挠它下巴,温声笑着:“露露乖。”
  露露眯起眼睛,小声打起呼噜。
  乐知年羡慕地瞥去一眼,踩过玄关,按亮顶灯,继续唤着:“苔苔?”
  客厅光线柔和,环境整洁。
  半晌,沙发底突然蹿出来一只带尾巴的黑影,直冲阳台跑,被玻璃窗挡住后,扭身弓起脊背冲陌生人哈气。
  虽恶补猫咪常识,但进度不足5%的乐知年见状撕了一根猫条,伸长手臂企图安抚——无果。
  江诵只好定向释放原形威压。
  海苔身上的毛又炸了一次,才同叫声一起软下来,塌着耳朵,哀哀喵呜,原地转过两圈,乖乖蜷成了猫团。
  江诵走去摸过那口牙齿,又看过爪子,有些迟疑地说:“一岁半,没有异常。”
  乐知年点点头,只管喂猫条,顺手撸猫:“苔苔别怕,哥哥们都是好人。”
  海苔边撇着耳朵吃,边小心看他们,葡萄眼黑漆漆的,某些角度闪烁着精光,又像玉石反光的切面。
  江诵起身,叉着腰看了一阵“哥慈苔孝”,耐不住身后喵咪喵咪讨乖的露露,转身给它添了个罐头。
  十分钟后,抱肘等烦了的江某,上前拖走了撸猫上瘾恋恋不舍的乐某。
  海苔抖抖脑袋,跳上猫爬架,蹲坐着目送他们,门关时大尾巴停止扫动,像是电子宠物停机一般,瞳孔里的光渐渐暗下来。
  露露吃罐头吃得眯眼,没有察觉异常。
  候梯厅内,江诵按下电梯键,随口说着:“喜欢的话,自己养一只。平时可以带到办公室来。”
  乐知年低头捻身上的猫毛,没什么表情地说:“气运不好,不养啦,养来总挡灾,怪没意思的。”
  江诵上下打量过他,跨进电梯时抬指给两人加了一圈隔音气墙,道:“我们组敷衍到连名字都没有取,郑钱还是出过纰漏被遣过来的,名升实降。而你……据我所知,你是主动申请的。”
  乐知年笑弯了狐狸眼,借着轿门镜面与他对视:“我以为调查罅隙偏向学术,总比待在特勤组好嘛,人际关系简单,日常任务安全,没有绩效考评和定期小测,还能准时上下班。”
  叮咚到达底层,轿门从两人中间哐嚓撕开。
  仿佛为打脸,他们跨出轿厢时,一楼大厅的时钟刚好跳到三点整,并发出滴滴滴的报时声。
  “今天情况特殊,可以理解。”乐知年分外体贴,揉着肩颈喟叹一声,“你是不知道,在老东家连轴转把我血压都转高了,我还想活过半百呢,可经不起这么熬。”
  江诵张了张嘴,发现这话没法接,遂岔道:“郑钱人挺好的,但性格有些古怪,到时候……”
  乐知年无所谓地摆手道:“没事儿我知道,我俩见过。”
  江诵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扩大,就听那厮继续说:“小时候给我批过命,说我久病缠身,活不过而立呢。”
  “……”很好,这是有旧恨的新同事关系,可江诵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人怎么张口闭口寿命论。
  “话说——”乐知年又在叭叭,“老大你今年多少岁啊?”
  江诵随口报出自己的对外身份证年龄:“27。”
  “那我比你还大一岁诶!你是不是该——”而后在对方飞过来的眼刀之下,乐知年稍稍收住了自己作死的情绪,“我开玩笑的,白狼一族化形前有几十年的蒙昧期,该我叫你哥。”
  江诵叹气:“随便吧。”
  小区内夜间照明偏暗,江诵夜能视物倒是无所谓,但乐知年视力不好,扶着眼镜低头走得很是小心。
  中途,他俩还碰见了加完班匆忙回家的打工人,因其气质出众但面容陌生,被对方戒备又谨慎地打量过好几眼。
  高跟鞋哒哒哒远去,带着暑气的夜风一吹,乐知年突然想到一个很是严峻的问题:“我们组一共多少人?”
  江诵惜字如金:“三。”
  乐知年沉默片刻,略显沉重道:“不会一直都是这个数吧,文件要求‘任务期间保证安全需两两配对’都配不起啊!老大!”
  “目前是这样,”江诵宽慰着,“我还有一个人选,但没落实。”
  “谁?”乐知年把分会成员想了一通,没想出合适的,最后定在休憩室那张眉深目阔的脸上,不确定道,“你是指……漏网之鱼?”
  “嗯。”江诵说,“当年,你们查过他的血脉或者族系吗?”
  “那检查可费钱了,当时水寨搅和进去三百来号人呢,总不能挨个查吧。有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我还是后来整理案卷准备写总结的时候才发现有这么一号……”乐知年顶着江诵略显压迫性的目光,改口,“okok,我回去就查。”
  江诵“唔”了一声,淡淡点头,但视线没有就此移走。
  乐知年脸皮很厚地打了个哈哈:“老大,我知道自己皮囊尚可,但你的眼神深情到让我害怕——”
  看垃圾桶都深情的江诵抬手打断道:“那张纸上,你能看出字吗?”
  “哪张纸?”乐知年想过一阵,恍然得有些夸张,“哦……没有。”
  江诵审视着他的表情:“真的吗?”
  “你想听我说出什么样的答案呢,”乐知年停下步子,叹了口气,侧身与他对视,“难不成,我在你梦里的回答不同于此吗?”
  江诵没有说话,目光微动,又盯了他好几秒,但看样子收起了追问的心思,都打算重新抬步了,却听对方开口——
  “据我了解,现世所存白狼极尽稀少,”乐知年微微一歪头,“与当初全盛时期相比,数量可谓锐减。”
  江诵的目光和语气陡然冰冷下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老大,就想提醒你,少忧患少思虑。”乐知年抬了抬眼镜,右眼眼珠在光线下黑得不大正常,“这年头福瑞的脏器也不能这么熬。”
  他用力眨过眼睛,垂目间重新露出笑容,负手转步,慢腾腾往前走,边说着:“按照现存资料来看,罅隙出现的时机多为礼乐崩坏世道浇漓阶段。而现在,境内外局势良好,年轻人虽说死气沉沉者颇多,但表面也算得上得过……安居乐业。放眼望去,赤阳之下,既无特大天灾,更无惨绝人祸。而你有点太紧绷了,放轻松。我记得五年前见你时,你还是个青春又英俊的快乐小狗来着。”
  如今,既不青春又不快乐的憔悴江狗把拳头握得咯吱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和善微笑道:“乐!知!年!”
  路灯下,乐知年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他步子没停,冲江诵招招手,懒散回答:“到——任君差遣——”
  江诵心道对过年龄后这厮就开始没大没小了,他张张嘴,未及言语,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喉咙手机铃声。
  下一秒,宋皎的半身投影直接弹在了他面前,语速飞快地交待:“江队,人陆续醒了,但精神状态不好,正准备心理干预。另外,12区有人报告,影视城出现不明能量波动,和之前捕捉到的疑似编内异端能量相同,辛苦你看一眼。我得去图书馆附近支援,那边出乱子了,一只狌狌居然会出乱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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