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本宫给了你‘慈悲’,不用谢恩的么?”
柳孤城瘫软在床,意识模糊,却仍是条件反射的说了句“多谢主人”。
——还可以再多一点。他这么会忍,离开玩坏还差得远了。
越长风轻蔑的笑笑,无情命令:“转过身子,跪伏着求本宫继续。”
柳孤城才刚摆好姿势,身后的人不给他一点时间,又开始在他的身上工作,他刚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背上又被扬手掴了一巴。
男子嘴里似乎在呢喃什么,越长风也不再催他,从后环抱住他的腰腹,一边勤勉的工作着,一边抚上了他背后伤痕。
她感觉到男人的身子一下僵住。
“疼?”她俯身在他耳边轻问。
“不疼。”柳孤城浑身僵硬,嘴里却是答得很快。
也很诚实。
越长风现在知道了他曾经做过柳时言的替身暗卫,也大概明白了这些班驳鞭痕的来源。没有多少同情心的她也没有因此产生什么恻隐之心,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自己不能做第一个把男人背上这幅洁白画卷染污的人。
但就算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手笔,她也必须让男人接受并拥抱自己卑微和破碎的过去。
“很漂亮。”她一边亲吻,一边温柔的笑道:“柳孤城,你的身子是属于本宫的,本宫对每一部分都很满意。”
这是她第二次连名带姓地唤他真正的名字。不是柳郎,也不是柳四郎——彷佛她的目光真的停驻在了柳孤城这个人身上,两人之间再没有别的人,也没有别的目的。
话音刚落,越长风明显感觉到男人僵硬的身子一软。
她连忙加快速度,又一次把人送到登顶边缘。
这次他没有忘了问准。
“不准。”越长风第一次拒绝了他。
柳孤城的身子又是一僵,不知是出于错愕,还是在用意志力强行逆转生理反应。
越长风伏在他背上轻笑:“想问为什么?”
柳孤城声音低哑,一字一顿的回答:“主人只要想,那就可以。”
越长风手下一揉,谓叹:“聪明的小骗子。”
待他放松又绷紧,绷紧又放松,像这样来来回回了三次,她才高高在上的命令:“准了。”
柳孤城趴在床上,面容朝下,一动不动的似乎是体力透支,正在回神。
背对着越长风的双眸却不仅是睁着的,且是眸光如电,深处还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很清楚,越长风忽然驾临柳府,可不只是为了来检查他的规矩这么简单。
她不相信柳家家主没死,在把他拖住的这段时间里,玄武卫大概已经把整个柳府掘地三尺的搜索。
既然他的“主人”想要,为奴的他又何不帮她一把?
反正,她是不会找到的——聚贤阁本来就不在柳府地下。
越长风大概是目的已经达到,见他纹丝不动的瘫在床上,淡淡丢下一句:“柳郎今天还算听话,本宫尚算满意。”
她顿了顿,又道:“自己清理干净了,别忘了笼子。”
然后转身便要走。
柳孤城却忽然转过身来,一丝\不挂的他对上衣冠楚楚的支配者,两人之间彷佛隔着天差地远的距离,他却逾距地伸手抓住了她广袖上的衣角。
“不要走。”
“……主人。”
第35章
“怎么了?”越长风回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欲言又止的男人。“若是不愿戴上笼子,那就回长公主府好了。”
女郎脸上神情慵懒,说出来的话却向来说一不二,若是尝试让她收回成命得到的只会是更严苛的训诫。
柳孤城却只是定定的注视着她,眸中闪烁着固执的点点星光。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只披着薄薄锦被,活像被负心郎用完即弃的可怜虫。
“如果主人尚算满意,”他微微笑道:“那奴可还有与主人共浴的资格。”
——不是共浴,是侍浴。
水汽弥漫,越长风半躺在浴池旁的小榻上,懒洋洋的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柳府里没有专属他的那些纱衣,柳孤城穿着仅仅蔽体的薄薄中衣,面对女郎乖巧的跪坐着。
越长风解开罗裳的束腰,斜眼一睨,柳孤城会意,跪直身体为她褪下外裳,低头用口舌将里面的裤腰拉松,然后恭顺地请求:“求主人让奴伺候。”
这就是支配者又一条的严苛规矩:他本没有资格侍浴,想要碰触主人,只能低眉顺眼的求恳。
越长风似乎心情不错,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屈尊抬了抬身子,任由男人小心翼翼的为她褪下里衣里裤,然后在她的睥睨之下把自己仅有的中衣脱掉。
——只剩下重新锁上的金丝笼子。
这也是越长风第一次与柳孤城坦诚相见。无论是在昭庆宫还是长公主府,她每一次玩弄他时都不屑脱衣,象征权力和地位的衣冠永远都是齐齐整整,只用玉器和玉手来玩弄身无寸缕以驯服姿态取悦自己的他,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威严与男人的卑贱。
事实上在柳时言之后,她便从来没有与人裸呈相对。她每每玩弄男人,心底都好像有把声音在阻止自己对那人坦露,彷佛对人坦露,便是在打开自己。
而上位者从来最忌打开自己。风光背后是怎样的过去有沈约一人知道便已足够,她不需要别人理解,也不需要别人同情——反正她对别
人也没有什么同理心,也不会尝试了解别人。
她只需要驾驭就好。
如今她和柳孤城双双肉帛相见的浸在浴池,迷濛的水汽之中那张脸再次和曾经的柳郎重叠,她又彷佛回到了八年前和柳时言新婚燕尔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她和柳时言云雨过后,为他细心清洁、给他按摩舒压的是她;觉得自己过于粗暴而感到自责、温声软语好言相哄的也是她。
柳时言宠她纵她,会不好意思的按住她的手,柔声道:“鸢鸢,我没事的。”
“我喜欢与你亲近……无论是哪一种亲近,我也可以。”
他也会在她感动得泪眼汪汪的时候搂过她的身子,用自己炽热的体温温暖着她,一边轻飘飘的说着:“我现在是驸马都尉,这辈子都与仕途无缘了,可是为了鸢鸢,柳时言此生无悔。”
“只是我虽与权力无缘,陛下还是这么看重你,你可要牢牢抓住这手中权力啊。”
那时候柳时言还不知道,为了那一句“非君不嫁”,越长风早已把当初拥有的权力全部交还。
十六岁的她自以为所谓真爱有多伟大,为了真爱放弃权力、放弃尊严——她都快要把自己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却没想过这样的牺牲反而直接导致了“真爱”本人的背叛。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爱本不能驭人,只有权力可以。
就像现在她倚着池壁半躺半坐,柳时言的弟弟、比他还要青出于蓝的柳家下任家主只能安静地跪在她的脚边,捧着双手鞠起池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洗浴。
她不需要对柳孤城面面具到的温柔爱抚,也不需要为了他的“喜欢”而将就;她只需要随心所欲的玩弄他、亵渎他,无论有多残忍还是粗暴柳孤城也只能受着,而且明明被玩坏了的是他,偏偏也还是他必须忍着身上酸痛在事后侍奉主人,而她只需静静享受便好。
越长风忆起当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唏嘘,眼前此境却让她心情大好,她一边享受着柳孤城的服侍,一边随心所欲的把玩他的身子。
男人开始为她搓洗一头青丝。她阖上眼睛,问:“现在是什么感受?”
没头没尾的问题,柳孤城却听得明白,低声回道:“没有感受,主人。”
“你做得很好,柳孤城。”越长风忽然连名带姓的唤他,满意的感觉到伺候自己的大手一僵。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不是吗?”她轻飘飘的问。“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有贵贱之分,臣服于本宫并不羞耻。”
柳孤城收回了手。
“不是的。”他轻声说,嗓音里彷佛在压抑什么大起大落的感情。“人本应该生而平等。”
“继续。”越长风不满他的动作停下,不耐烦的命令。
柳孤城下意识地把手重新放回她的头上。
就算还是那头桀骜不驯的狼,他的爪子已经学会了自动服从。
越长风这才接着问:“那为什么本宫坐着,而你跪着?”
柳孤城没有回应。
越长风却从不允许沉默。“嗯?”
柳孤城想了半晌,记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因为奴有所求,而主人施捨於奴。”
“所以,本宫对你的管教和玩弄是自上而下的施舍。”越长风阖着眼睛,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能明白这是本宫对你独一无二的爱。”
在昭庆宫的一夜云雨过后,柳孤城曾经说过,他想知道他的长兄曾经拥有过什么。
柳时言曾经得到过那份洁白无瑕的爱早已被他自己的鲜血染污、腐蚀,天下间再也无人可以得到;但越长风可以给他一份以高低贵贱的地位差为基础的,一份以控制和被控制、施責与受責为前提的,来自支配者独一无二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