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许久之后,沈极昭睁开了眼,眼里清明了些,可依旧有化不开的混浊,他又恢复了大权在握的上位者姿态:
  “吩咐下去,孤要宠幸别的女人!”
  她抛弃他?他也可以!
  。
  姜水芙很是开心,第一次去逛了“窑子”,感觉还不错,她的身份虽然特殊,可是苏扬没有几个人认得她,她已经离开了五年了。
  因此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去消遣,离上次去逛风月馆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她对那小倌的本事念念不忘,想体验一番,蟠桃说得那么神,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只是她不能去勤快了,祖父祖母虽然宠她,可也不许她做出这般特立独行之事。
  这大半个月,她打马游街,肆意快活,今日,她去了一个说书馆。
  这个说书馆可热闹了,宾客满座,台上说书的老先生讲得是唾沫横飞,很是起劲儿。
  “上次我们说到狐妖与帝王的故事,这个帝王不似传统皇帝,心中无甚情爱,后宫也如同虚置,可他一碰到狐妖却是一眼万年,双眸怎么也移不开,眼里全是熊熊燃烧的欲以及对她的势在必得,狐妖多风情万种啊,勾得帝王是无心朝政,夜夜笙歌啊!”
  说到这桃色之事,台下不乏男子,都笑歪了嘴,其中一风流男子按耐不住了,打趣着说:
  “红颜祸水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再再正常不过,不过,最近京中也有一桩韵事!”
  京城是众人瞩目之地,京城中的事,谁不想听一嘴,回去好显摆,有人好奇地问:“哦?怎么说?是哪个纨绔子弟?”
  风流男子摇摇头:“才不是什么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混混,那可是整个大邶最尊贵的年轻男子!”
  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男子的真面目了,最尊贵的除了太子沈极昭还有谁。
  姜水芙递到嘴里的茶水瞬间涩了点,怎么都到千里之外了还能听到他的消息。
  但,他怎么了?
  还跟红颜有关?他不是最重规矩了吗?
  有生之年能听到他为美色破戒也是一桩稀奇事,她默默地侧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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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下章开启百分之70的防盗,提前告诉宝宝
  们一下。
  第39章
  台下的风流子弟双眼一眯,笑得邪气十足,挺着胸膛揭晓这个谜底:
  “听说啊,东宫的那一位似乎是嫌两个妃子还不够,这段日子以来,又招了好多个侍寝的宫女,一天一换,一晚一人,东宫都快要住不下了!”
  底下有男子附和:
  “太子殿下终于想通了,我要是他,肯定一夜数女,想必是两位妃子还未入宫,身边无人,这才找女人泄火,不过,再尊贵又怎样,男子嘛,总是不能免俗!不亏是太子,精力也太足了!”
  沈极昭贤德的名声十分深入人心,他又一向洁身自好,现下出了这种花边事儿,大家当然要调侃几句,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揶揄,更精准的说,是艳羡。
  谁不艳羡太子的身份,谁不想夜夜美人在怀!
  姜水芙自下苏扬之后就没有关注过沈极昭,因此并不知道他没有成婚的事,她的眉头稍挑,这倒让她有些意外。
  听到后面,她就笑了,也是,以前还称的上是高冷禁欲,但哪成想是装的啊!他可是那种不碰都硬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住!
  他们还在冷战中时,他就几次三番地想与她行夫妻之事,她走了,总要有人补上吧!
  姜水芙听到这里已经没了兴趣,正打算离开就听到方才那人转移话题,嚼起了舌根:
  “听闻前太子妃就是咱们苏扬的人,钟鸣鼎食的江府出来的!可怜江府两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这么被戳脊梁骨,老了老了,临了时被孙女害得脸面丢尽,见不得人!”
  台下哄堂大笑,纷纷嘲讽着江府。
  “是啊,是啊,江府不是自诩清流,到头来还不是出了这么个逆女,当真丢人!”
  “这前太子妃啊,不知廉耻,也就是仗着她那个总督父亲才求来这桩婚事,她外祖家只剩个七品芝麻官的舅舅在撑着,哪里配得上太子殿下啊!就是太子仁慈,顾着她陪睡了那么多年,虽然厌弃了但也没休妻!和离?谁会信这个说辞啊!”
  台下的人笑得起劲儿,虽然他们看不起江府,可他们都很羡慕嫉妒,嫉妒江府搭上了姜盛,嫉妒姜水芙曾经攀上了太子,因此人人都想要拉踩一下。
  姜水芙冷笑一声,京城的人她动不得,苏扬的人竟然也管不住嘴,她又没做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辱她,不仅欺辱她,还欺辱她的祖父祖母!
  正当她准备反击回去时,一道懒洋洋却不乏英勇的声音先她一步驳斥众人:
  “一群大男人围着欺负一个女子,倒是令本将军开了眼,女子不是男子的附属品,自然也有和离的权利,婚姻不幸福,为什么全是女子的错?敢于开始,也敢于结束,这种勇气不是谁都有的,你们,就没有,本将军赌你们今日走不出这茶馆!”
  他的语气和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狠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一下子慌乱了,他们都是些色厉内荏的人,本官?竟把官员招来了!
  姜水芙看向缓缓走进来的男人,他一袭竹青色的劲装矫健十足,身后跟着一排带刀侍卫,有点熟悉,但想不太起来。
  她收回目光,不需要他帮忙,她自己就可以:
  “我就是你们口中低贱不知羞耻的前太子妃,姜水芙,我和离,太子殿下准许,皇帝皇后准许,你们倒是不乐意了,我江府虽是小门小户,可要关个人让他一辈子待在牢里也不成问题,你们谁想试试吗?”
  众人没想到他们斥责的对象就在眼前,就算没了太子妃的身份,江府和姜府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因此前一息还尽情嘲讽的人此刻纷纷夹起了尾巴,不敢说一个字。
  男子没想到她会直接使用威胁的手段,人只有威胁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才会乖觉,果不其然,这些个人纷纷道歉。
  他对她这种十分省事儿的做法表示赞同,他的双眸清澈又直白,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对身后的侍卫道:“没听见吗?还不动手!”
  一时间,众人傻眼了,直到他们被擒住才反应过来,哭天喊地地求饶。
  男子给了个正经的理由,以聚众闹事,反对皇帝决策的理由将众人押入大牢。
  姜水芙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求助,她说的是真的,若他们继续欺辱江家,她不介意关他们个几年。
  只是,这人是谁?又为何要帮她?她略带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仔仔细细打量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他好像是何濡霜的哥哥,叫
  男子看出了她的迟钝,弯弯唇,他的唇很有血色,跟女子涂了口脂一般红,朝她道:“下官何碑卿,奉旨前往苏扬。”
  他的唇实在抢眼,姜水芙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点点头感谢道:
  “多谢何将军的出手相助,我早就不是太子妃了,你不用对我自称下官,你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此后也不会再见,再见也当不识!”
  何濡霜毕竟是她曾经夫婿的妃子,她毕竟是他的妹妹,她不想跟他有何牵扯,一点都不想。
  何碑卿跟沈极昭真的是很不一样的人,沈极昭是外冷内更冷,装得一副温和的模样。
  何碑卿虽是武将,英姿勃发,浓眉如剑,眼神似鹰隼般锋利,浑身却有一股淡淡的侠气,话语也温柔许多:
  “姜女娘言重了,何某不是那等小肚鸡肠困于家宅之人,相信你也不是,今日实属巧合,还望姜女娘莫怪。”
  姜水芙摇摇头,虽然她不需要,但他帮了她,她不会拎不清,“何将军莅临苏扬,想必苏扬的知府高兴极了,到时候我们江家一定带着厚礼上门拜访!”
  收复失地,驱除外族的肱骨之臣,朝廷最年轻的武将亲自来视察苏扬这种小地方,少不了大肆接风。
  何碑卿望着她客套地笑笑:“那就恭候佳音了。”
  姜水芙转身离去,他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凝了几瞬。
  。
  东宫。
  是夜,一个衣着大胆,胸前冰凉的女人缓缓抱着琵琶推门进了屋,她将琵琶搁置在毛茸茸的地衣上,眸子水光盈盈地望向极其尊贵的男子,接着开始弹奏曲目。
  她弹的是一曲靡靡之音的曲儿,一定让男子沉溺其中,最适合她初次承宠了。
  一曲毕,她的眼睛都要抽筋了,头顶的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把眼睛闭了起来,她只好再接再厉:
  “太子殿下,奴”
  上座的男人面无表情,冰冷地打断了她:“别叫孤太子殿下!”
  侍寝宫女有些不知所措,不叫太子殿下,那叫什么?
  她摸不着头脑,只能试探着上手:“那奴婢来帮太子更衣?”
  沈极昭寒气更重了,紧闭的双眸瞬间睁开了,发射出冰冷又戾气的眸光,手心紧了紧,手背的青筋慢慢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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