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砰!
桑昭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宋会跌倒跪在地上,头皮被扯得发麻,又不得不跪直了,酒醒了大半。
砰!
等
砰!
我
砰!
桑昭按住他的脑袋,往地上连撞了三下,擦过面庞,擦破皮肤,渗出鲜血,他倒是想掰开桑昭的手,只是刀剑不在身边,她又一身不知哪来的牛劲,他除非舍了头皮,根本撼动不了。
桑昭蹲着身子,将他的脸按在地上:酒醒了吗?
宋会的脸皮火辣辣的疼,被桑昭死死按在地上,闭了闭眼,顺遂了这么一段时间,猛地再次落在桑昭手中,竟然低低笑出声来,睁眼努力看着桑昭,又可怜兮兮道:我错了错了!
你消气了吗?
他努力地想偏一偏头,好看清桑昭的脸色,如果没消气,你再来几下,到你消气为止
他咧嘴笑开:只要事后把我救活就好了。
桑昭松开他的头皮,宋会脑袋被撞得发晕,还趴在地上喘气。
当初是你非要留下的。
桑昭道,当初让你走你不走,接了任务不完成,你这是背叛了吗?
没有!
宋会翻了个身,侧着身子一把抱住桑昭的腿,可怜兮兮道,我错了主人!别抛弃我呀!我错了我错了错我错了!
他脸上破了皮,抱着桑昭的腿不管不顾地将渗出的鲜血擦在桑昭腿上:我只是想要讨点好处,养狗也要给肉吃啊。
他抱着桑昭的腿,想嚎又怕声音太大:我错了!真的真的!你想要什么!什么名单什么张荷!我都干!真的!别杀我!别抛弃我!
第144章 忽然挑衅
宋会生怕桑昭一脚将他踢开,抱住桑昭的腿之际,死死攥紧了她的衣裳: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
桑昭低头拂开他额上沾了血迹的乱发:名单?
我找!我找!我一定找!
他微微支起身子,愈发将脑袋贴近桑昭的膝盖,急切道,找名单还是杀张荷,我都干!真的!
杀张荷?
桑昭低笑一声,他不是你义父吗?你想弑父?
宋会仍旧死死抱着她的腿,眯着眼睛露出有些兴奋的笑意:他又不是我正儿八经的爹就算是我亲爹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杀?卖子杀子的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不能杀父?!
他嘴角一撇,可怜巴巴地瞧着桑昭:我没背叛!我就是想让你看重我!给我点好处,我没背叛!你别把我丢给张荷,也不能踹了我!我找过名单!只是没找到而已!张荷那么精,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也情有可原啊!
桑昭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名单,去找。
好!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找出来!
他登时松开桑昭的腿,看见她裙上自己的蹭上去的血迹,笑意雀跃,揉了揉额头,吃痛般嘶了几声,见桑昭起身,又笑嘻嘻地凑过去,而且我很不容易才当上这个义子的。
桑昭坐下,他立即伸手倒了茶递过去,对方没接,他也不尴尬,顺手就放在了桑昭手边:我来的时候说自己是在主家犯了事逃难来的。
好不容易入了他的眼,他为了考验我,搞了三个死士来刺杀他。宋会道,我丢了半条命才有了这个义子的名头。
他站起来,抓住松散的衣袍,作势就要扯开:我给你看我挨的那两刀!
桑昭抬眸,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宋会动作一顿,将衣裳拢好,哼哼唧唧几声:你怎么这样啊?还不如张荷会心疼人我现在就去给你找!
他拢着衣裳,大步拉开房门,离开前偏头望了眼桑昭。
她换了姿势,以手支着脸颊撑在桌子上,若有所思打量着他。
宋会忙不迭地踏出了桑昭的房门。
门外候在远处的侍女见他一脸伤,思及这位宋公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作风,下意识惊诧地捂住了嘴。
宋会瞧见她,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指尖摸了摸脸上泛疼之处,果然沾上零星鲜血。
哼笑着离开,才走了几步路,迎面撞上被管事领着过来的张绪,他眉头一跳,慢悠悠往两人面前一站,将路堵住。
管事先被他脸上的伤吓了一跳,又见他故意拦路,不欲与这位颇受张荷信重的公子起冲突,赔着笑见礼:会公子。
宋会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笑非笑瞥了眼他身边面色平静的张绪:干嘛去啊?
管事如实道:郎主的意思,让我将绪公子送去贵客房里。
宋会挑眉轻笑:哪个贵客啊?
管事笑着回应:桑女公子。
哼。
宋会冷笑一声,我才从她屋里出来。
是啊,啊?
管事和张绪齐齐错愕抬头,却见宋会面上笑意更甚,似是牵扯伤口,轻轻嘶了两声,冲张绪挑衅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没办法,她就好这口,她喜欢,我就配合啊。
宋会笑容猖狂,挑剔般将张绪从头扫到尾:熏的什么香呢这么浓,弱不禁风,妖妖调调,有命进去,有命出来么你。
他堵着人莫名其妙将人挑衅一通,说完了也不等人回应,重重擦过张绪的肩膀,将人撞得后退两步,哼着不知名的曲走了。
张绪不是很明白他突如其来的发难,垂着眼眸未曾说话。
管事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看宋会的背影,又看看温顺低眉的张绪,继续将人往桑昭屋里领。
第145章 询问张绪
敲门声起,桑昭拉开房门,门口只有张绪一个人。
张绪垂下眼眸,视线从她裙上零星血迹上一闪而过,拱手见礼:女郎。
桑昭微微偏过身子,朝他身后望去,管事立在远处,正与侍女说了什么,见她望来,笑容暧昧,俯身朝她一拜,一句话也没说,将张绪留在这里,转身离开了。
张绪见桑昭没有应声,登时无措起来,慌乱抬眸之际,桑昭微微侧身,让他进屋:进来吧。
桑昭先进了屋,张绪来不及说什么,只好急忙抬脚跟上去,方一踏进房门
关门。
张绪身形微顿,微抿着唇,依着桑昭的话去关门,侍女遥遥与他对上视线,见他关门的动作,停下了靠近的脚步,无声候在远处,并不打算靠近。
合上房门转过身来,张绪瞧见了歪倒在地上的圆凳,桑昭正坐在桌边倒茶,他有些拘谨地过去,扶好圆凳后立在桌边,衣裳上的香味直扑桑昭鼻尖。
见他一直站着,桑昭看他一眼,将茶水放在另一侧:坐啊。
张绪于是又十分拘谨地坐下,双手捧着桑昭递来的茶盏,抿着茶水,小心观望着她。
她的衣裳整齐,发髻完好,妆容虽淡,却也没有什么问题,屋子里除了那圆凳,也没什么凌乱的痕迹,可见宋会说的那句话并不为真。
桑昭姿态随意,撑着脑袋看他:你知道你父亲在做什么吗?
张绪微微一惊,忙不迭地咽下口中温热茶水,将茶盏放在桌上,坐直了身子,斟酌着桑昭的话:不知女郎的意思是......
桑昭言简意赅:清君侧,你知道吗?
张绪略显单薄的身子登时僵住,惶恐万分,眼睫乱颤,下意识垂眸避开桑昭的视线。
桑昭追问:知道吗?
张绪的视线垂落在桌上茶盏上,偷偷瞥桑昭一眼,见她神色认真,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听人说过。
张荷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说国有奸佞,挟持天子,觊觎神器,他张荷听闻此事,深感痛心,自己受天子恩惠,愿为天子铲除国朝祸害。
如今各个势力并立,明面上都尊着天子,称自己是臣,无论是你打我,还是我打你,都找尽借口,勉强能算师出有名。
但没有谁将长矛对准天子所在的上京。
张荷不知道是真的目空一切,还是受了谁的怂恿,做了这个出头羊,第一个站出来,将反贼两个字刻在自己脑袋上。
桑昭轻轻嗯了一声:我听说太守夫人共生育三子二女......除了张麟,其他的子女如今在何处?
张绪隐约知道桑昭这几人并不如管事所说是父亲的友人,但自己又被父亲指定派来服侍桑昭,因此十分紧张:大哥在府中,他儿时冬日落水受伤,落了病根,深居简出,甚少与人来往,二哥如今随乔良将军在长辕作战,至于两位姐姐,长姐已于三年前病逝,三姐似乎嫁给了京中人士,我并不知道是谁。